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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津
情谊峰
那换上帽服的马车夫,正是东瀛平清盛四国大名“路基山”祢良。
祢良和三个东瀛人一直居住在钧州,在不同的地点,各自生活,互不通来往,也根本不存在之间的联系,他们热衷于学瓷,卖瓷,热心于一些公益事务。
那一日,“隔离”高欣欣带队押着“一片次瓦照古今”班月清、“乾元一色”定曲阳、“梦鸾鹊眠月如影”萧观音等人,到汴京打官司路过神垕大刘山,那是钧州多大的阵仗,小小的神垕镇地面,立即妇孺皆知。
“路基山”祢良对黑云锦神垕分盘钱掌柜,说道:“嘿,钱掌柜,咱去见识见识那名震天下的班月清,去看看‘乾元一色’定北侠,还有那万人梦想的萧观音....”
钱掌柜看了看祢良,笑道:“真心想去,可是,我手头有个事,必须去办?”
祢良笑道:“你这么大的掌柜,找个伙计不就行了,糊涂一会,天就黑了,快走---”
钱掌柜用牙咬了一下嘴唇,对屋内喊道:“二丫子,大宋朝廷传来消息,下午差官就会送来,这是‘大成盛鼎’钧庆生‘诏陶令’,编号,好像是‘九十九’,这个信息,我已拟好了,送给明月楼的戴总管,快去吧!”
那个丫头也就十三四岁,答应一声,“好嘞!”,接了书信出去了。
那钱掌柜忽然想到身边还有个汉子祢良,感觉失态,急忙看祢良,祢良故意瞪着眼,伸着脖颈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流,钱掌柜问道:“祢衡掌柜,你听到什么没?”
那祢良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在凑,邱家米铺那大丫头,多好看!”
钱掌柜顿时不再多想,骂道:“老不正经,三十多岁的人啊,还好色,走,你不去凑那萧观音去,走吧!”
“路基山”祢良和黑云锦神垕分盘钱掌柜,一面笑着,一面谈着,向那官道走去。
钱掌柜和小丫头的谈话,在场的最少三个人听到,一个是东瀛平清盛大名“路基山”祢良,通过眼睛和手语,把“诏陶令”的时间、盘口己传了出去。
还有一个人,这人是黑云锦神垕分盘账房郭桦,对钱掌柜的行为,很是恼怒,有心向耶律清奏上一本。
第三个人,是个女子,看着钱掌柜、祢良二人,边说边笑走了,也呵呵冷笑一声,“好嘞,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这女子正是和大辽决战的阿骨打部众之一,完颜红棉的妹子,完颜红瑾。
那完颜红瑾打了一个响指,在顺吉铁匠铺出来四个人,完颜红瑾向他们吩咐一番,几个人立即不见踪影。
“路基山”祢良甩开钱掌柜,直接向苗家村日日昌盘口奔去。
此时,天色逐渐暗下来。
祢良看见日日昌的府门,在门外踌躇一番,不知钧庆生回没回日日昌。
正在这时,突然,日日昌窜出来四个汉子,慌慌张张地分路跑开。
祢良迷茫,也来到日日昌府门口,推门一看,当时,大惊失色,原来日日昌内府大院,多部人众,全部被杀。
祢良吃惊,赶紧想逃,正好碰见一个马车进了胡同。
赶马车的那人,正是王周县,把车里的钧庆生要放下来,祢良一看,抽出刀来,对王周县砍翻在地,把头砍掉,扔进了隔壁院子里。
祢良紧张,也没看清王周县手里的东西,正是他从钧庆生身上偷出来的“诏陶令”令牌,那王周县被祢良一刀砍死,铜牌落在日日昌大门口。
“将军,钧庆生快要被冻僵了!”
祢良冷静地说:“知道了,现在过去吧---”
祢良众人来到钧庆生、金安山二人跪拜之地,跪下大哭道:“钧庆生,金安山,二位师父,我对不起你们啊!”
“金安山掌柜,您走好啊---”
一个黑衣人哭道:“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给这二位信者立个碑吧!”
祢良呜咽道:“是这样!”
一个黑衣人惊喜道:“将军,钧庆生师父还有气息!”
祢良喜悦,大喊道:“啊,真的吗,快找医官!”
“大成盛鼎”钧庆生,听得祢良喊叫声这才睁开了眼。
“车夫?”
“对,是我,钧盘主!您还活着!太好了。我找到了,您车上,哲宗陛下让王祯仪给您发了话书,您老不用奉‘诏陶令’的旨意了,您已被作为大宋治瓷大使,被派往平清盛,每月三千两大宋银本位酬劳,为期十日,这是哲宗陛下的圣旨,还有蔡卞丞相的信函。
祢良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已造好的圣旨来。
钧庆生本能似地弹起来,跪接圣旨,然后又倒在雪地上。
钧庆生大喊道,“我要去汴京,我要参加那‘盛一统’御封,陛下这么会下这个圣旨,尤其是蔡卞,你办这什么混账差事!”
钧庆生气得把圣旨扔在雪中。
那圣旨在雪中,被风一吹,刮进情谊山坡里。
几人把金安山尸身放好,在路面砸了个标记,让有缘人来发现他,钧庆生又大哭一阵,才离开罗津情谊峰。
几人慌慌张张地走着,突然,有两匹马从海边奔来。
二人下了马,向祢良施礼,禀道:“祢大人,幕府昨夜发动兵变,将军派我来找大人,正好在罗津见到阁下,请上船——”
“先把钧师傅请上船,这是大宋派往倭国的制瓷大使!”
“大宋?”
“对,这是将军邀请的贵客!”
“是,大人,请吧!”
“大成盛鼎”钧庆生终于清醒了许多,想起刚才圣旨的事,又让祢良拿出来。
祢良笑道:“钧盘主,大宋陛下的圣旨,您把它扔在罗津冈情谊峰谷底了!”
钧庆生吃惊,问道:“你们是高丽的人,或者是平清盛的人?”
祢良叹道:“钧盘主,我不是高丽人,我是平清盛遣宋大使,我叫祢良!”
“啊,平清盛、祢良!”
“请您先吃点食物,您老正需要恢复体力!”
钧庆生叹了口气,“好吧!我已经抗了一次旨了!就去平清盛吧,十日!”
海风停了,十几个小时之后,渡船靠了岸,众人终于到了新泻港口。
钧庆生进了码头,不大一会,几个穿着和服、年龄不大的男人、女人来到新泻海边馆驿,敲着鼓、唱着歌,让钧庆生骑在马上,走在净水泼过的大街上。
祢良带着大队,在钧庆生后面跟着,一路挥手。
队伍走了二十分钟,鼓乐声停。
四十多岁的镰仓幕府江户将军,在几位大名大臣井立浑、龟本、阿弥众、荒冢大奄的陪同下,在乃川街中,静静等着钧庆生一行的到来。
钧庆生在众星捧月众人之中,从马上下来,对站等的江户将军等人,施了一礼道:“感谢将军,亲自到新泻来迎,本特使在此再次谢过,我皇陛下既然答应本特使来平清盛,一定赶紧往来,不负嘱托!”
江户将军见钧庆生施了礼,也施礼道:“本将军感谢钧庆生特使到达平清盛,大宋和平清盛一衣带水,皆礼仪之邦,更应该睦邻友好,共存共荣,江户诚挚大宋特使,作为治瓷大师来到平清盛,这是幕府的荣耀;请您相信,您到了这儿就是到了您自己的家了;这儿虽比不上你大宋物华天宝,但我三百万臣民仰慕大师之情也难表述,做梦都望大师委屈东渡,以解我东瀛子民相思之苦!”说完一拜再拜。
站立在两旁的八位武士也毕恭毕敬施礼。
钧庆生默不作声,分开江户将军等人,独自来到新泻岸边,又向西边的太阳久久地看着。
“陛下恩准我几日回中土?”
祢良笑道:“蔡大人说是十日,十日后,朝廷不招,可不回!”
“不回?这都是什么旨意?”钧庆生默不作声。
阿弥众道:“钧师父,别考虑多了,身体要紧!”然后一挥手,四个轿夫把“大成盛鼎”钧庆生拉倒轿内,抬起轿子,离开驿馆向首府奔去。
在京都,祢良对江户将军施礼道:“将军阁下,大宋瓷盘有句名言,将军愿意听么?”
江户将军大坪方角道:“愿闻其详,尊下把钧庆生从神垕一直运到新泻,历经多少挫折和坎坷,终于到了京都,钧师父也没发现一点破绽,你们真是英雄,辛苦了!”
祢衡施礼,说道:“这是天道酬勤,加上将军运筹帷幄,这才逢凶化吉!而商场如战场,西海阿拉贡的实力,现在比不列颠、巴黎、麻嘉好的很多,和大马士革还是旗鼓相当,大宋瓷器,南青北白西花,用三流的盘口经营产品,二流的盘口经营人才,一流的盘口经营文化。所以,将军您要明白,钧庆生既然到了平清盛,我们要想留住他的心,把大宋的陶瓷文化带到这里发扬光大,我恳求将军要不拘一格重用他、信任他!”
“你说的重用和信任是什么条件?重金犒赏、美人缝合,还有官职?”
“您说的太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钧庆生在大宋,虽然‘诏陶令’编号九十九,他的制瓷水平,人品,我认为应该是前十,在应奉司里,他也曾是柴窑五级官瓷勾当,后来女儿走失,才回到故乡日日昌,钧庆生并不是志大才疏之人,尽在下调查,钧庆生人品至正,烧瓷绝对是最高级的哪一类人-----”
江户将军点了点头,拍了拍祢良的肩膀道:“祢良君,难得有你这样有眼光的大臣辅佐,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大宋的世界,在平清盛,要发展我们的制瓷文化,在这方面,你是真正的宗师,以后,所有治瓷事务你不用奏报,单凭做主,拜托了!”
江户将军对着祢良鞠了一躬,祢良慌慌忙忙还了礼。
“北海道有一奇女子,名叫…野崎凌子,是东瀛列岛传闻中最貌美、贤淑的,我想把她许配给钧庆生,一方面照顾他的生活,一方面监视他的活动,当然最主要的是发现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