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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不?不!”
“放弃吧?不!”
“坚持么?坚持----”
在“乾元一色”定曲阳的心里,那寒心亭三百级台阶,冰艳、绝冷,曲折而又漫长。
每一级界面,透露着无比的奸猾、刻毒、冷漠,像一刀刀撕裂的碎片,时时吞噬着定曲阳拯救自己的雄心。
定曲阳、萧观音的背后,紧跟着大宋内卫“隔离”高欣欣、广州市舶司转运使马振云、萧观音的护法使者韩延攻、自我解开穴道的两个登云寺和尚及从青铜篱笆跌落下来的十几个丐帮弟兄。
“呼啸万声霓裳茵”庄泽萍,自从得到那把“天擎地裂刀”,眼睛再也没离开过,这个武功“天下第一”冉缗大人的宝刀。任凭众人“护驾”定曲阳、萧观音爬起那三百级台阶,也好不动声色。
庄泽萍一直在猜测,天下之人都想要的那“天擎地裂刀”,除了武力值外,是否还有惊天的秘密,六个女弟子见庄泽萍痴迷陌刀,也不敢作声,也随着定曲阳背着萧观音的眼光爬上第七步台阶。
台阶不是一直向上,而是来回转台。
“乾元一色”定曲阳,内心是喜悦的:在熙宁号上,他和萧观音第一次温柔的直视,第一次认真看那舵前的大海,第一次触碰牵手这个依恋的女子,第一次为了这一切,竟然跨过宋辽的百年沟壑,第一次把自己疏离了大宋金元至,疏离了北侠的声誉,疏离了曾经的骄傲,而他,身后背的好像不是萧观音,而是一种难舍难分的情谊,而是一种痴心妄想的思念,而是一种大手牵小手的猛烈;那一万只阳春的玫瑰,那一万只缤纷的蝴蝶,那一万只荷水中吹皱的涟漪,都犹如一万只小鹿在曲阳胸中闪动,,,,
高欣欣看着定曲阳,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此时此景,她想念的是他的青侠,她用自己的青侠和萧观音的北侠,忍不住做个比对,她还是仰慕萧观音的,好歹萧观音被北侠的痴情种子抱着,可能是萧观音死了他也不会松开,而她和青侠,也许是有缘无份,也许是有份无缘,那种一厢情愿的相思,却缠绕在青侠和高欣欣身上,高欣欣比青侠大三岁,每一次牵手,更多也是奢望,最寂寞的时候,只有怀里那只青侠给她送来的小青鸟。
天亮了,一丝红晕闪现在早晨的天际。
爬台阶的后人依然走光了。
没人来关心定曲阳和萧观音的死活,高欣欣也早走了,在定曲阳和萧观音的身后只有韩延攻,每次伸着空手扶的动作,或许他早已睡着。
“看到天了!”
定曲阳说道,又闭着眼睛,喘喘气,在这幽蓝又冷的风里,他想高喊,可是什么也干涸不出来,,那声音早已沙哑,定曲阳扭了扭脸,看了看萧观音,像一个妈妈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笑道:“观音,咱要出洞口了,我们要回家!”
定曲阳从洞口伸出了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曲阳却发现,洞里走出来的他们,不是是寒心亭的石牢,而是去需要到一个对面的平台。
那平台三层布局,最上面有日晷,无有树木,中心面南背北一个大殿,“荣抬”二字,遒劲有力,据说是当年太祖赵匡胤临幸此地,汝南青田格,或许为了沾沾太祖的龙威,把这高台,尊奉为:“荣抬”,亦有“互相抬高”的境界。
荣抬周围有汉白玉围着,二层和一层顺级而下,东西树木丛生,春芽枝繁叶茂,北面靠水,南面和青田格四个大馒头窑相对,中有汉白玉宠物雕塑,最下层有榷场的场面。
而曲阳在洞口的出口,却是大宋官窑青田格四座馒头窑的正心。而这出口中心,已经高出了馒头窑一丈多。
这洞口进出设计的目的,就是寒心亭地下官瓷仓和青田格官窑馒头窑内部互为联动,又互为上下。洞口的四周,早有二百多名大营镇县衙衙役把守。
定曲阳惊奇地发现,“一片次瓦照古今”班月清,被捆缚在“荣抬”台面柱子上,八个彪形大汉,背刀站立。
“荣抬”边上,站着的是钦差大臣贺冠梁、“近龙难得”汝天星,依次排开,大宋内卫“艾赦”左宗湘、“隔离”高欣欣、“天网”尹畅恒,贺冠梁扫视着“荣抬”下众人的脸。
天光已亮,荣抬的灯没被扑灭,依然吱吱地响着。
在“荣抬”台面的下方,临馒头窑有十七八丈远平台下,大辽、大理、西夏、西海、南洋等客商早已络绎不绝,服饰打扮更是华丽多姿,不一而足。
那贺冠梁见定曲阳、萧观音被抬上了荣抬,立即放下手里的镇堂木,来到定曲阳和萧观音面前站定,喊道“拿酒!”。
贺冠梁接过军汉倒的酒,对定曲阳说道:“定曲阳,这是太祖临辛的地面叫‘荣抬’,就是互相关照、抬爱的含义,正应为‘荣抬’,太祖皇帝才有了大宋的万世基业。我把你们带到这来,不是行刑,是让你们沐浴太祖遗风,对大宋子民宽厚而仁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违法必受惩处!哲宗陛下封你为‘北侠’,你站在太祖的遗风前,你拍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得起大宋么,你对得起金元至吗,汝南寒心亭冰窟之战,对你个人来说,你是个爷们,可是对朝廷官窑大计来说,你北侠就不够格,今天你喝了这碗酒,你将与大宋一刀两断,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喝吧,定曲阳!”
北侠看了看毫无生机希望的萧观音,凄惨地一笑,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摔了。
台下有人高喊道:“杀了他,杀了他!”随着喊声,江湖豪杰终于一次义气同音。
班月清看了看定曲阳,笑道:“曲阳,我老人家昨夜没看看八卦,被艾赦、天网二人联手把我拿住,我在冰窟可惜把自己撞坏了,现在还头晕,要不,今天,这好戏还是咱爷们的!”
班月清说着,哈哈大笑。
定曲阳看看萧观音,说道:“来吧,观音,我们一起上路,再也没有苦痛、烦恼了!”
班月清对贺冠梁说道:“贺钦差,我们三个都是罪责难逃,有萧观音在此,我们都没打算逃,钦差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们三个吃点饭,当个饱死鬼,怎么样?”
贺冠梁看了看“艾赦”左宗湘,又看了看“天网”尹畅恒、“隔离”高欣欣,说道:“班月清,我敬佩你是个汉子,在荣抬,在太祖遗风下,你们今天都不会死,需要到汴京打官司,都先‘隔离’,知道吗!”
钦差大人贺冠梁摆了摆手,质押班月清的汉子,给班月清松了绑。贺冠梁让人给班月清、定曲阳,每人上了两个菜、一碗汤,四个馒头。
班月清松了绑,抖动抖动臂膀,来到萧观音面前,单膝跪地蹲下来,忍不住流下了泪,“观音啊,没想到,咱爷们会在这见一面,我班月清知足了!”班月清用手摸了摸萧观音的头,霎时把她的嘴用力搓开,瞬间弹送进三粒药丸。
不大一会,萧观音的肚腹竟然有了声响,曲阳大喜,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曲阳忍不住问道:“观音,你,你,还活着么?”
班月清用胳膊碰了碰定曲阳,说道:“你要好好照顾他啊!”
班月清最后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定曲阳,对萧观音,叹道:“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孽啊!”
贺冠梁见班月清、定曲阳把饭菜吃完,大声喝道:“来人,给他二人拿下!”,随着喊声,班月清、定曲阳被放在囚车内,萧观音由专一的囚车抬着。
贺冠梁扫视着身边江湖好汉,说道:“弟兄们,太祖在上,大宋朝廷也是讲国法、讲刑法、将家法的,班月清在青田格虽然没杀过人,可是他把青田格官窑搅闹的底朝天,这个恶作剧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定曲阳是哲宗陛下恩封的北侠,也是金元至的白瓷大师,为了一个女人,他背叛了大宋,背叛了祖宗,忘恩负义,十恶不赦。”
左宗湘突然对贺冠梁道,“大人,您在荣抬审制班月清、定曲阳、萧观音,在下认为,台前的江湖豪杰越来越少了?”
“少了,还真是!”
尹畅恒说道:“钦差大人,卑职认为,有的去了馒头窑,有的去了寒心亭?”
贺冠梁闻听,不解地问,“又回去了,他们想干什么!”
左宗湘说道:“陌刀!”
尹畅恒说道:“官瓷!”
“哎呀,不好,明天的开窑,汝天星!”贺冠梁终于明白了。
汝天星紧张地说道:“大人,你放心,二百个衙役早在那守着!”
“不可大意!”
汝天星抱拳说道:“是,钦差大人!”
“高内卫,你带着人,押着班月清、定曲阳、萧观音的囚车,向汴京出发,左宗湘,你去查看冰窟二层官窑、如果没啥臻品,你也和尹畅恒一起,确保馒头窑开窑!”
“是,大人!”左宗湘、尹畅恒齐声答道。
此时的冰窟内外,早已兵荒马乱,而馒头窑堂火在烧着,却人迹罕至。
艾力克、安娜贝尔纳、索尔维拉、希波四人,自从来青田格官仓以后,从来没有停歇过他们的眼睛和奢望,艾力克暗地里花了重金,雇了三个盗墓之人,从馒头窑外围向里面倒打,这天已经打到馒头窑东北的小窑口,由于青田格明天就要出窑,部分馒头窑堂火早上已熄灭,四人终于盗出一批天青色笔洗、出戟尊、葫芦瓶。
完颜红棉、马寅川从到青田格以来,一直在暗中看着,艾力克他们所做的一切,她也看得清楚,呵呵冷笑道:“青田格官窑这么多内鬼啊!”
突然,马寅川急促地说道:“妹子,向那面看,金元至盘主定璋权!”
完颜红棉瞪着眼慢慢找寻,在馒头窑的东南树林里,找到了“芒口”定璋权、“三刀提花”乌戈戟、“支钉”定白印等十几个英雄。
定璋权抽出了宝剑,后来又收了回去,摆了摆手,金元至的人消失在树丛中。
完颜红棉问道:“为什么,定璋权不去解救定曲阳,独自跑了!”
马寅川奸笑道:“定璋权是个老狐狸,他看到金元至的人,不是官窑内卫三大将的对手,况且北侠定曲阳要到汴京大理寺会审,他在汴京堵住,有可能挽回北侠的颓势!”
完颜红棉说道:“好,,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