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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芳香。早课，白雪问起昨天下午预留的那个问题，两个孩子的回答是一致的。
白雪微笑着点点头，接着道：“没有学会走，就像学跑；没有建好地基，就开始盖新房。那结果只能是一种，徒劳无功。”
小四早已经明白了，白雪的言外之意。昨晚他和哥哥讨论到很晚，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此时，他站起身，诚恳的认错：“娘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学习，不再贪玩和不听话了。”说完看向小九，眼里期待被哥哥夸奖。
小九不动声色，趁小四坐下之后，将一颗麦芽糖递给他。小四兴奋极了。
白雪不理会俩个孩子私下的小动作，回到房间，开始整理明日需要的话本子新章节。
第二日，依旧是寒山和白雪两个人去赶集，这次，白雪穿上了一双舒适合脚的鞋子，走起路来又省去许多的劲儿。
俩人到书斋时，莫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了。依旧是三人再后方，白雪说，莫掌柜记录。末了，莫掌柜放下笔，笑对白雪和寒山道：“〈白蛇传〉眼看完结，不知可还有其他的故事？”
白雪笑道：“掌柜放心，我说过，仙人和我讲诉的不止这一个。”
莫掌柜摸了摸胡须，叹道：“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想，我们之间也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的，是吗？”
白雪认同的点头。
莫掌柜接着道：“依老夫的关系和能耐，要想知道二位的真实身份，是很容易的。但是，老夫并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在等二位重新向我介绍自己。”
白雪早知道瞒不住，此时也不打马虎眼，真诚的道歉：“莫掌柜，请见谅。并非我二人有意期满，此乃不得已而为之。”
莫掌柜露出和善的微笑表示理解。
白雪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寒山。小女子姓白。家住北平村。”
莫掌柜也重新介绍了自己，笑道：“二位请放心，定不会让二位的真实情况流露出去的。只是，现在新书太过于火爆，难免有人想要打听是谁人撰写。二位这身打扮，常出入店里，定会让人起疑。不若二位下次再来时，从书斋后门出去。”
寒山道：“如此甚好。”
刚准备离开书斋，寒山突然借口要上厕所，避开白雪，再次回到房间。
莫掌柜见寒山独自一人去而复返，立刻起身询问。
寒山向莫掌柜一弯腰，恳求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掌柜帮忙。”
“何事需行次大礼？你且说说，所能做到，怎会推辞？”
寒山再次谢过，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纸递过去。莫掌柜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纸上是七朵小而精致的雪花汇率成的一朵大雪花的图案。这图案设计的精致巧妙，如一环扣一环的钥匙。
饶是莫掌柜也不明白这图案有何用处。不解的看着寒山。
寒山平静沉稳的眸子里，深水如潭，淡笑着看着莫掌柜道：“想必掌柜已经早已经找人打听清楚我家的情况了。”
莫掌柜心里一突，也承认了，只是仍旧不解。
寒山道：“这应该是家族图案，掌柜在京居住多年，可有见过？或者听过过？”
莫掌柜又仔细端详半天，沉吟片刻肯定道：“可能老夫见少识浅，在京多年，并未见过此图案！”
寒山心思百转道：“听闻贵夫人身体常见常年抱恙，我或许可以一试。”
莫掌柜皱起眉，他打探到的消息里，他并不擅长医术。但今日自己主动挑破他们的身份，其实也是想让他父亲寒石来为自己夫人诊治。都传寒石口碑很好，医术了得。像是他刚才口误，于是问道：“你父亲何时能来？”
寒山淡笑，一字一句认真道：“掌柜并没有听错，在下可治。”
莫掌柜心存怀疑，但也不好扫了他的面子，于是笑道：“子承父业，所能治好我内人的病，你托付的事，我也定亲自出马去办！”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寒山道：“此图案出处和我打探之时，希望掌柜您能遮掩一二。下场集市我便来为夫人治病。”
二人约好，各自分头行动。
却说白雪到家后，见天色还早，和寒山一起去地里拉了一些白萝卜回家，趁着天色好，俩人分工一个切块，一个晾，做些萝卜干。
冬季来的很快，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炮制咸菜和干菜。吃了午饭，俩人又搬了好些白菜和青菜回来，一部分洗好晾晒准备做酸白菜，一部分做成梅菜和泡菜。
小九则将不要的老叶子切碎，用来喂鸡，他切好，过来帮白雪一起洗菜，洗一会，就去把菜晾起来挂起。
“娘子，你可敢吃鳝鱼？”小九将刚洗好的白菜放在大盆里码好。
白雪道：“敢吃，就是不敢抓。”
小九道：“我前几日看到田里好多鳝鱼洞，一会我去抓点回来。”
寒山道：“是你们家旁边那块大田吗？”
小九点头，寒山道：“今天回来，看到不少孩子已经去抓过了，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山旁的田里抓吧。”
白雪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对他们说的抓鳝鱼很感兴趣，将最后一个青菜洗好才道：“我和你们一起吧，我负责在赶上提木桶吧。”
说干就干，白雪揉了揉腰，一起去田里。晚稻早已经收割了，田里还留着稻头，已经被什么水了，只是稀泥还很陷脚，俩人挽起裤腿踩着稻头下水了。
在田边就有一个洞，寒山就着洞用手刨开，白雪蹲在一旁紧张不已，不一会就刨开了一个很大的坑，突然一个尾巴在刨开暴露的洞边快速滑过，寒山加快，不一会儿，满手泥中抓出一条个头很肥的鳝鱼。
而小九在一旁，也开门大吉，就这样，三个多小时，两人辗转四五块大田，抓了三斤多，还有不少三指宽的鲫鱼，可以说满载而归！
寒山简单洗过手，接过白雪手里的木桶，对刚洗了手的小九赞扬道：“小家伙，不错嘛，捉鱼得伸手比我可快多了！”
小九抿着嘴笑着，将满是泥的脚在水里涮了涮。
寒山道：“手脚这么灵活，要是能吃苦，可以学点拳脚防身，虽然年龄大了一些。”
走在前面的小九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满脸欣喜，不相信的确认着：“如果我能吃苦，真的能让我学些拳脚功夫？”
白雪笑道：“我们小九真的想学拳脚功夫？”
小九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定。
白雪对寒山道：“其实也该让两个孩子学点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