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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草木皆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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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是被冻醒的,入目的是茫茫白雪覆盖的世界。青山不见,为雪白头,嗖嗖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不时扫落凝结在秃树枝上的冰花,听不见一丝活物的声音。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穿着毛绒睡衣睡裤,光着脚躺在雪地上。白雪有些冻僵的脑袋想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试着用那已经冻的麻木的双腿站起来,慢慢的挪动着前进,每一刻都是煎熬。

    这是哪里?自己不是在家午睡吗?怎么会突然到这见鬼的地方?她攒足力气呼喊着:“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一遍一遍,声音嘶哑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和朔朔寒风。

    她想,自己定然要死在这里了。脚下一个打滑,白雪重重摔倒在地,滴溜溜往下滚去,失去了意识。

    寒山向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他要去后山看看陷阱里可有掉入坑里被困的野味。

    冬季动物都不怎么出洞,他平时三天五天才去看一次,一般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收获。

    夹兽板只有一只灰兔,两个陷阱没有猎物,寒山不由感叹,动物也越来越聪明了。只希望最后一个陷阱里能有一些货。

    陷阱周围有新踩出来的动物足迹,寒山警惕小心的上前,果然有货!待仔细看时,惊讶不已,陷阱里躺着一个半被雪埋的女人,不知是死是活。

    寒山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跑到后山来,掉到自己做的陷阱里的,如果这人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做的陷阱坑里,告到衙门,自己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他一面强迫让自己冷静,一面观察四周,白雪茫茫不见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女人拉起来,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捞上来的是个死人,他就把人扛去远点的地方,埋进雪里,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后面被人发现,也与他无关了;如果还有一息尚存,他不能见死不救,一定设法救她性命。

    虽然知道活着的几率很小,寒山还是不死心的听她的心跳,摸她脉搏。上天保佑,气息尚存!

    寒山小心抱着女人,提着死兔子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他爹爹寒石正在抽着材火做早饭,突然听到院外有声响,想是儿子回来了,一看天气还早,想是没有什么猎物。也不起身,伸出粗糙干瘦的双手烤着火,一边提高声音对院外说道:“山娃儿!你咋这么早回来呢?没山货呀?快进来烤烤火。”

    说完抬头看见儿子抱着一个怪异的女人进了屋。老头子吓了一跳,心不由砰砰乱跳,压低声音问道:“山娃儿!你上哪儿弄来的女人!你杀人呢?”

    寒山喘息道:“爹,别问那么多,我把她放屋里,你给她把把脉,看能不能救。”

    老头子答应一声,跟着进屋,把了脉,表情变换几下,定定看着自己平时老实善良的儿子,沉着声音问:“她现在不一定能活。你打哪儿弄来?”

    寒山:“爹,先救人吧!然后我慢慢给你说。”

    “你先说,我才能知道怎么救她!她救的活不。”老头子坚持道。

    寒山知道事态严重紧急,也知道老父亲的执拗,于是简洁的说明情况。

    老头子皱紧眉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出言责怪儿子一片善心,但是眼前的女人可能会给他们父子俩带来年顶之灾。

    寒山似看透了老头子的心思,催促道:“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年娘要是能遇到一个好心的人,也不至于…儿子在救她时就想清楚了,知道她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但是,她还有一口气,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若,她真的命薄,活不过来,我再偷偷将她埋进山里,我也无愧于心。”

    老头子打断道:“无愧于心?你看她哪里像贫寒家的孩子,如果她好了,身子被你看了,碰了,她怎么能善罢甘休,定要…”

    “爹!救人吧!我求你了。”寒山跪下磕头。

    老头子再次叹气,扶他起来。然后告诉他应该如何做紧急抢救措施,自己出去抓药熬药,然后施针。

    寒山不是圣母玛利亚,他也不是置一家人生死于不顾的老好人。

    他想得很清楚明白。不管这女子什么来历,自己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就算她是个恶毒的女子,观她衣裳不整,身上又无人为造成的伤痕,她孤身女子一个人出现在大山深处,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她的命,而她偷溜出来,不小心掉落在自己布下的陷阱,又天寒地冻。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合理理由,虽然还有很多自己暂时无法解开的疑点,但是,寒山相信,这个女子不会是个恶毒之人。因为,第一眼,他便觉得她长得很像自己未曾谋面的画像中的母亲。

    寒山轻叹一声道:“姑娘,对不起了。我无心毁你清誉,但也不能让你白白丢了性命。”按照父亲说的,要先将她的湿衣裳脱掉,用被褥给她盖好进行保暖。然后搬进去一个大沐浴桶,将女子浸泡在父亲调好温度的水中使其缓慢复温。

    父子俩折腾大半天,累的够呛。老头子收好祖传的银针道:“小命全是保住了。”也许是前世的孽缘,让自己那傻儿子救她性命,希望不是个白眼狼,不然,自己也有办法制她,让她不能恩将仇报!

    寒山整整守了她四夜,好在有惊无险没有发热,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打心底里开心起来。

    白雪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躺在一个虽硬但无比温暖舒适的地方,好像回到家一家大床上,但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只听的耳边有人低低的在说着什么,下意识听去,只听到什么‘姑娘……好起来……’断断续续的,朦胧间,不觉又睡去

    待再次醒来时,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