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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不能买孩子。你这境界提高的挺快啊。”刘忙奚落道。
龙大牛一脸不忿。“什么叫‘我也知道’。用金钱衡量孩子。那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呦呦呦。说的这个义正词严啊。用金钱衡量孩子是不尊重。用分数衡量就尊重了。”
一句话把老龙又说沒电了。“你是因为这个才考试交白卷的。”
“不。我只是因为懒而已。”
“……”老龙和这奇葩实在是沒法交流。
“好吧。看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还不错。除了到水果超市小偷小摸以外。还沒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决定帮你这个忙。”
老龙沒听明白。还是一头雾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忙。”
“你后继无人的问題。”
老龙乐了。“你要给我当儿子。”
“你给我滚一边去。”
老龙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这小子当儿子。还不把自己气死。这是爹。是亲爹。
“你先看看这个女孩。怎么样。能相中不。当闺女啊。别想别的。我对你们干校长的这类货总是不大放心。”
老龙拿过党英的照片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小丫头在孤儿院就是一枝花。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就算大街上路过。也难免多看两眼。听说这孩子要给自己当闺女。老龙口水差点流出來。
“这是谁家孩子啊。”
“只要你点头。就算你家孩子。”
老龙别说点头。舌头都伸出來了。不过理智告诉他。事情沒那么简单。“这孩子什么來头啊。别是被拐來的吧。这两天电视上净报道打拐的事了。”
“你当我和你一样那么沒溜儿呢。”刘忙白了老龙一眼。说道：“这孩子是孤儿院跑出來的。黑户。在孤儿院里受虐待。不堪受辱就跑了出來。让我给拣着了。”
刘忙说的半真半假。不过老龙却不怀疑。“那你怎么不给送回去。”
“不都说了吗。黑户。孤儿院里也沒有她的档案。财政里就沒拨她那份钱。”
这时老龙做了难。“刘忙。我不瞒你说。这孩子你看多可爱啊。我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我沒法领养啊。这孩子是黑户。我就是想领养也办不了领养手续啊。”
“手续什么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全给你搞定。拿着你直接上户口去就行。别的你放心。我绝不说这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
老龙也不在意刘忙的玩笑。正色问道：“手续你怎么搞定。”
“哝。都在这了。”说着刘忙把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申请书、意愿书。送养单位负责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儿童入福利院的原始记录。集体户籍证明。报案证明。父母死亡证书。弃婴公告。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一应俱全。就连收养人和被收养人的照片他都准备好了。
“你不说这孩子是黑户吗。这手续不是挺全的吗。”老龙奇怪道。
“我帮她补了一套。”
“你弄得假的。”
“真的。这些东西公安机关和民政局的数据库里都有。只不过沒有纸质档案而已。就算真查起來。他们也只能按照档案遗失处理。你只要去民政局办理领养证。再到公安机关把户口落上就行了。”
“怎么听着还像假的。”老龙还是不放心。
“涉及孩子以后上学等一系列问題。这事开不得玩笑。要不我帮你把领养证也做出來。你直接上户口去吧。”
这他妈不还是假的吗。只不过做的太真了而已。老龙翻來覆去地看手里的那一大堆证明材料。一个个一张张。除了纸张太新了以外。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更别说伪造的痕迹了。
“放心吧。跟真的一样。”
那他妈不还不是真的吗。老龙心虚道：“这玩意能行吗。”
“都告诉你了。电脑记录我都添加进去了。现在这玩意就跟真的一样。”
老龙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等会儿。我问问。你那个哈佛大学的邀请函。不会也是这么做的吧。”
“你猜。”
“……”老龙顿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整个人的都不好了……
“你别告诉我。哈佛那份邀请函也是假的。”
“何为真。何谓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施主着相了。”
“着你奶奶个屯儿。你说。到底是不是假的。”
“你为什么会怀疑呢。难道我做的不像吗。”
“做的……刘忙。我和你拼了。”老龙三观崩溃。堂堂一个校长啊。在一个学生面前跟孙子似的。不就为了能出一个哈佛的学生吗。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全是一场空。自己还屁颠屁颠的跟在刘忙后面大刀阔斧的改革呢……
“刘忙。”老龙语带哽咽。“我要开除你。”
“哎呦。这可不好办了。学校的免费午餐吃不着了。”
免费午餐。四个字让老龙冷静了下來。现在媒体面前炒的沸沸扬扬的免费午餐计划。就连省教育局都派人來调研了。要真是把刘忙开除了。这小子一怒之下把小蜜蜂给带走了。矿中损失就大了。
而且。自己在里面还有股份呢。回想起來。似乎沒在什么股权协议上签过字。那股份不会是假的吧。
刘忙倒是云淡风轻。“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老龙都要哭了。为什么自己活在虚假之中。为了求真。自己连假发都不带。这究竟是为什么。
刘忙一点沒给留面子。说道：“你晚上七点看新闻联播不。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免疫。天天自己作报告。面对记者你有几句真话。在这装啥啊。”
老龙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唉。是我奢望的太多了。你一个学生。帮我把食堂的毒瘤剔除。又是免费午餐。又是计算机小组的。你做的其实比我这个校长还好。我不应该在奢求什么了……”
“只是……”老龙捂住了脸。“出一个哈佛的学生。已经是我的执念。是我的夙愿。我这辈子。要是能教出一个哈佛的学生。死也瞑目了。”
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双肩颤抖。轻声啜泣。指缝中还有点滴泪水落下。这画面实在太美。刘忙有点看不下去了。
“啪。”一卷环球时报拍在老龙的秃头上。龙大牛被打懵了。双眼迷茫地看着刘忙。那意思是。就不许我抒个情吗。
“瞧你这娘娘们们儿的样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我问你。你是校长还是学生。你要是个学生。有点名校情结也就罢了。把考上哈佛当成执念谁也不能说你什么。你是一只校长。一头货真价实的校长。”
老龙还是两眼茫然。对于校长论只还是论头也都沒注意。迷茫地问道：“我又错了。”
“作为校长。你应该想的是如何把学校办成哈佛。而不是想着让万千学子中的某一位考上哈佛。”
如醍醐灌顶。似当头棒喝。刘忙这一句话不亚于成功学名师的一个疗程的课程。老龙豁然开朗。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标。
“把矿中办成虎石镇的哈佛。”龙大牛两眼放光。
“啪。”报纸卷照头又是一下。“看你这点出息。你咋不说虎石镇北城的哈佛呢。你咋不说虎石镇北城矿中南马路的哈佛呢。”
老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头。是有点不大气。“我改成盛阳市的哈佛。要不辽东省的。”
“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卯大劲也沒出省。掰着手指头算算。咱辽东省有几所拿得出手的学校。重说。”
“誓把矿中办成我国中学范围内第一所山寨的哈佛。”
刘忙一捂脸。龙大牛你也就这样了。山寨就山寨吧。山寨哈佛总算能学点好。
“那咱们是不是也请几个外教來充门面。”
刘忙脸当时就黑了。扭头找东西打人。老龙惴惴不安。问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找报纸。在这呢。”说着还真把报纸卷递了过來。
“不行。那个分量不够。不解气。你这有擂鼓瓮金锤吗。实在不行青龙偃月刀也凑合。”
“不至于有死的罪过吧。”老龙低眉臊眼的问。
“不斩了你。难解心头之恨。学哈佛你找俩大鼻子就有用了。我真怀疑。把党英交给你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回头你脑残的毛病再传染给孩子。”
“那。你说怎么办。”
刘忙微微一笑。“其实。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老龙一愣。在路上。
“哈佛的校训是：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而我们的校训由‘明德精学,笃行致强’已经改成了‘自由平等。尊重包容’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了。思想自由是办名校的第一步。”
老龙眼睛放光。然后瞬间又黯淡了下來。“与真理为友。你那一大堆假~证件。我怎么觉得和哈佛渐行渐远呢。”
说的刘忙老脸一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领会精神。要强调成绩。”
老龙撇了撇嘴。你无耻的样子很有老党员的风范。
刘忙日记：
1、用金钱衡量孩子是不尊重。用分数衡量就尊重了。
2、我们与苏联为友。与朝鲜为友。与宇宙真理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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