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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冯初晴用火气大流鼻血来掩饰尴尬,晚上袁漠就用袁月来做挡箭牌,这种默契也是难得。
冯初晴本来就有些心虚,此时听了只当是袁家人看着奇奇怪怪为人倒是不差,这药材倒是正合了自己的意,吃也吃了不好退的。
将手里的药方往袁漠手中一塞,“你也是,这是人家袁小妹妹的药方吧,可别给人家弄丢了。”
袁漠接了药方黑着脸低着头一溜烟就跑了,去河边洗了澡顺带就把衣服也给洗了,趁着刚出来的月光把衣服都晾在了竹楼后,这才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背着工具往缫丝作坊里歇着去,一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冯初晴“含羞带怯”的笑容,翻来覆去都压不住脑袋里的绮思妙想,又觉得亵渎了心中的女神揣揣不安到了极点。
以至于隔天顶着黑眼圈起床都不敢往竹林里凑,趁着冯正柏和常满夏还没来的间歇翻找了做缫车剩下的木料敲敲打打了起来。
冯家院子这边大多数人也是彻夜难眠。
商洛昨儿见了穗儿震撼太重,加上择chuang,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是想的都是几件事。怎么教导孩子,让她过上她大堂姐那样泡在蜜罐子里的生活;又想穗儿和冯初晴感情好,强行拆了去怕孩子伤心;要说带冯初晴一起回商府也未尝不可,昨儿抱着滋味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她的火气啥时候能消停点。
吴桐晚上也没睡着,后来还听得常满夏和冯正柏就住在隔壁。冯正松夫妻昨晚上拉拉杂杂又说了许多,吴桐可不像他们夫妻那么短视,哪怕只是这一面之词中也是听出了许多有用的讯息。
商家在万年镇弄的那个蚕桑商会开头他就不怎么看好,无奈商恒那人极度刚愎自用,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根本毫无更改,当年将常家挤下台他可没记商洛多久的情面,还以为真的是商家一门独大了。
现下常家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倒是好,冯正柏现下虽然只是做了止马坝一个村子的蚕丝生意,但他却是知道蚕桑商会那边可都没收到多少蚕丝,弄不好大多数村子的人都自己收着在观望呢,现在如何储存生丝的方法可不像几年前那么麻烦。
常满夏的织锦作坊避开万年镇那边的锋芒也是正好,而且看他接触卢飞就知道他织锦最大的销路算是找着了,如此安排,一向自诩精明的吴桐都不禁在心里暗竖大指头。天边刚露鱼肚白,吴桐就踹醒了迷迷糊糊的商洛,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你也打算将织锦厂迁到九陇县!”商洛惊讶之后细细一想也是觉得不错,恨恨补充道:“哼哼,这样也好,就和常满夏拼上一拼,让她瞧瞧能干的可不止是常满夏一个。”
“今日一早我就先回益州城着手此事,你就留在你舅兄家和你女儿还有女儿她娘培养感情。不过我话可要说在前头,女人是女人,正事是正事,可不要因为女人误了正事。”吴桐表情严肃起来商洛一向是靠边站的,当下也正了神色,“你尽管去,我省得。”
两人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当即又将具体的事宜都商量了一遍,这才收拾起chuang洗漱,在早饭饭桌上便一搭一唱配合起来,大意就是冯初晴置气不愿跟商洛回益州,但商洛实在是不忍心她们娘俩在止马坝吃苦受累,所以呢打算在止马坝凭一处小院子和冯初晴长期抗战,吴桐呢因为书院还有事,这就收拾收拾回益州了。
话才完,商洛就大方地取了十两银子给冯杨氏,冯杨氏连说太多不敢要,手却是伸得老长,嘴上少不得埋怨冯初晴几句不懂事,实际上巴不得商洛在止马坝多住上些日子再把冯初晴娘俩带回益州去。
这天早上,也是村口缫丝作坊点火的日子。
常满夏和冯正柏也激动地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到了作坊,沙漏刚刚过卯,缫车的柴火灶就生了起来,常满夏寻摸的那对夫妇之前就是在缫丝厂干活的,现下站在脚踏缫车边上竟然是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最后还是冯正柏拉了在后院敲敲打打的袁漠上前配合着做了起来。
原本四五个人才能做的活儿,现下两个人虽然手忙脚乱了一点却是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这一幕让一旁常满夏不住地揉着眼睛,“我的天啊,这么一来一天要是三架缫车一起动作起来得多不少的生丝呢。”
冯正柏和袁漠将位置让给了老何夫妇,对旁边明显不懂行的余德禄笑道:“以后的事情德禄哥还得多费心,止马坝的蚕茧还有一多半都还压在各家仓库里,上游还有几个村子也都可以去联系一二了。”
余德禄起初掺合进来一半是想帮本村的蚕户们谋一点利益,另外一半则是余姚氏在一边煽风点火,此时见着连常满夏都对缫车如此推崇,一颗心也全都放到了肚子里,“这些都不是问题,端午节那天大妹和二妹就在说她们村上那些蚕户们都精明着呢,都在等着看别人的反应,等来等去这都入夏了也没人把蚕茧往万年镇送,谁愿意把辛苦的东西贱卖啊!”
合着就只有蚕桑会牵头的人把别人当弱智呢!
此时,送走了吴桐的商洛没事又往冯初晴的竹楼来,途经缫丝作坊老远就听见里面言笑晏晏,向冯正松打听,却是被他给径直拉到了冯初晴的院门口。
这次,可没有敞开的大门迎接两人了。
冯初晴早上要侍候孩子,动作自然没那么快了,好在余姚氏知道这段时日冯初晴必然忙得很,问过了冯初晴要开始锻炼钱俊与人交往的能力,昨晚上根本就没把他放回来,留在余家和余家宝睡了一屋,晚上她还特意去看了下,那孩子表现不错,淳朴的乡间生活、以及把他当平常孩子对待,这样的治疗方式算是选对了。
冯初晴的竹楼地处偏僻,袁漠可是煞费苦心,买来的两条狗白日里就拴在竹楼后面,晚上就取了绳子让它们在院子里撒欢,顺道的也履行看家护院职责。
平日里余家人和袁漠是惯常进出院子知情的,也被大黑和大黄认可了,冯正松难得来一次既不知道院里还有狗,更不知道这时候冯初晴还没用美食把狗引到后面拴着。
推了两把门纹丝不动,眼见着商洛面上有些不耐烦,刚刚在商洛那儿得了好处的冯正松心里发慌,嘀咕道:“一个破篱笆墙还把门做这么结实做甚,啥都没有还怕有贼光顾不成。”
说罢,竟然飞起一脚就踹向了门栅,毕竟是木板门和竹篱笆组合确实不怎么牢靠,冯正松这一踹只听得噼啪断裂声响,木板门应声而开。
商洛被冯正松这简单粗暴的开门法子给惊了一跳,动了动嘴,心道这门户其实还真的不够结实,要是换作砖石院墙和实木厚门,哪还容人一踹就开。
说时迟那时快,冯正松都还没来得及抬头表功劳便听得一阵响动伴随着狂叫从右手边墙下迅速靠近,抬眼看去,一黑一黄两条浑身毛茸茸的大狗龇牙咧嘴直冲过来。
这两条狗可是袁漠精挑细选的品种,算起来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可个子蹿得飞快,看上去虎头虎脑地都赶上村里那些成年土狗了,这奔袭的速度也不慢,眨眼间就到了门边上。血盆大口直接就忘站在前面的冯正松招呼。
冯正松吓得一声惨叫转身拉了商洛一把就开始跑,那种逃出利齿的感觉简直无法用用语言来形容;商洛倒是反应快,闪身就攀着篱笆墙中间的竹编爬了上去。
“死狗,赶紧滚开!啊!救命啊。”冯正松也来了个大爆发,哧溜一声蹿上了路旁一颗桃树的枝丫,抱着树枝对着院子大喊了起来。
冯初晴听着大黑和大黄的响动就抱着衣服穿了一半的穗儿走出了房门,正巧见着冯正松被追得屁滚尿流,而一身白衣英俊潇洒的商洛则再次如丧家之犬样爬在摇摇欲坠的竹篱笆墙上神情惶惶。
“哈哈,看你们还私闯民宅不。”冯初晴嘀咕了一句,毕竟一个是自家大哥,一个是穗儿的爹,瞧穗儿一脸担忧的模样冯初晴也不好继续放任两条狗不管。
“大黑,大黄,回来。”冯初晴把穗儿放在地上,下了楼高声唤道。听到主人家声响,两条狗倒是听话,一前一后摇头摆尾退了回来,冯初晴一手抓了一个的项圈往后院拖去。
回来时,冯正松不见人影,商洛正笨手笨脚帮穗儿穿衣服,看穗儿亮晶晶的双眸,冯初晴赶人的话就不怎么说得出口,站了几秒钟后发现这爷俩竟然都没注意到她,抿了抿嘴,也不知道生什么气,重重哼了一声去了灶间。
从这天开始,缫丝作坊、冯初晴的“绣楼”、袁漠的木匠活都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忙碌。商洛虽然就此住到了村里,却也知机没再来竹楼打搅,只是隔里两日又会让冯杨氏过来把穗儿接过去玩上一天半天的,旁的时间就带着小厮四处游玩,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名堂。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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