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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界的极恶之徒是叛忍。
在以服从秩序为导向的忍村和以遵循传统为荣耀的忍族看来,背叛是忍者最无法接受的罪恶。划破的忍者护额即标志一名忍者彻底抛弃过去,自此踏上朝不保夕的流亡生涯。
被所有忍者敌视,被赏金忍者追缴,连加入敌对忍村都不被接纳。
若想重新获得安逸和稳定,要么遮蔽查克拉做一个普通人,躲藏进泥土和庄稼地里;要么强大到无视敌人,或者加入有这样资质的队伍中去。
大蛇丸叛出木叶后也是经历了一段艰难的岁月,流窜忍界收集素材,加入晓组织后继续研究,但前者窘迫不定,后者掣肘重重。
最后咬着牙受田之国大名的招安,建立音忍村做了几年首领。
这才积累到足够的底气回木叶访亲问友。
“你不能以偏见的目光对我,无关乎强大或弱小,用阴暗揣摩别人久了,迟早会陷自身于无可救药的境地。”
大蛇丸的语气很温和,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是黑巫师。
可以不容于凡流,但不能不容于主流,蛇也是生态圈里生命循环的一员,有志于超脱的自己,不愿浪费时间在黑白立场即正义邪恶的无聊游戏里。
“我或许伤害到你的朋友,虽然我不觉得事实是这样,但你显然把我和伏地魔那样的蠢货混为一谈,我想,难道是我的力量让你不安......是的,无知者会畏惧强大,因弱小而诅咒强者为不详......但我以为你这样的巫师,早已学会了自审。”
“我没记错,食死徒们如今都被关在巫师监狱里,还能站在阳光下的,要么是鼠辈,要么是叛徒,你是哪一种?”
斯内普在颤抖——愤怒或者更微妙的情绪折磨着他。
不合格的忍者才会被语言击溃,大蛇丸眼神带光,又是个被痛苦埋葬在过往的好材料。
“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斯内普咬着牙,他讨厌这种对身份的定义,混血巫师在魔法界太多次面临这种拷问了,悲哀的是,很多次是他们在心里问自己。
纯血巫师们视他们为杂种,麻瓜巫师那里却又寻不到任何敬畏,在魔法界的大厦中,他们既不是上层又不是地板,只能做一道被人踩踏的台阶。
瞧,那家伙以为自己也是个贵族,其实他比麻种也没强多少。
“年轻人,我不怀疑你是否迷失,显然你是的。但我想说,魔法,它不是什么统治者的工具,今天你也在场,卢修斯的话真实与否应当能判断出来......所谓纯血贵族,不过是一群食腐之辈,这个世界或许有天生的才能,但不具备的人才是芸芸众生。”
“我从平凡的生命里,找到的唯一真理便是,生命没有高下,继续活下去,一切的奇迹都能创造。”
“够了!”
斯内普失态了,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格兰芬多式的鸡汤,你以为自己能温暖什么鬼东西。缩在黑暗里的蝙蝠不是没见过光,而是光只能灼伤它们。
“你不需要装作一副光明正派的样子,黑巫师就是黑巫师,就像我是食死徒,告诉你,是我自愿加入其中,背叛也是我的意愿,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你在怜悯我,你以为自己是谁?”
大蛇丸放下手里的木盒,他还没打开它,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一本死气沉沉的日记本要有趣。
“在一条道路上坚持必有原因,你为什么喜欢魔药?”
他要通过这个问题撬开硬壳,窥视这个可怜虫的内心,也许他能掌握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斯内普闭着嘴,这种问题,没准他当年的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问过,没准伏地魔问过,没准一个绿眼睛的姑娘问过......但他从不以为自己会回答。
他低下头,抬手撕开面前的羊皮卷,“好吧,让我瞧瞧,你有什么资格来询问一位魔药大师。”
撕拉,随着卷轴的破碎,一个瓶子随着雾气飞出,它在空气里就已经碎裂开来,售价逾万且销售预期良好的珍贵商品就此损毁,如果小妖精拉环在场,它一定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喊,你把金币洒了!
但撒出去的是粘稠的黑泥一样的药剂。
“夜骐的血,哈,这种东西有什么难度,蚀骨兰花,非洲树蜥的角.....以及你的血,以为我闻不出它的蛇味,我可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天干药剂里都被大蛇丸添加了自己的查克拉细胞,以此调动自然能量增强活性,斯内普看过试验记录,也不认为药剂师添加魔力血液是什么离谱的事,他唯一辨认不出的巫师血液定在大蛇丸头上,很理智的思考。
他可能不懂大蛇丸是怎么确定,这种配比就能突破神奇动物和巫师血脉的隔膜,但不妨碍他从一名魔药大师的角度辨认魔药原料。
完全正确,可能自己的手法还是不老练,大蛇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伏地魔的眼光不错,这个年轻人是有天分的。
“你该喝掉它,毕竟,这瓶魔药很贵。”
这平淡的语气或许是种妥协,却彻底激起斯内普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的脸色冰冷极了:
“一瓶带着魔鬼诅咒的垃圾,也配称魔药,别亵渎魔药了,我在这瓶东西里看不见你的任何一点热情,只有阴谋的恶臭......真正的魔药必须是神圣的,它们酿造荣誉,熬煮名利,调配梦想....甚至扼止死亡!”
“你或许做出来了一瓶奇特的毒药,但它绝不会让魔法变得更好!”
大蛇丸被如此激烈反驳,他笑地更开心了,舌头卷起一滴溅到面前的残液,闭上眼缓慢地品味,然后,他摊开自己的双手。
“你错了,你闻不到吗,它对永生的追寻。”
“进化是照亮所有事实的线。”
“孱弱的肉体,怎能支配无穷的伟力,褪去旧皮迎来新生,才能走出更远的旅程。”
斯内普听闻此言更不屑了,“有一个沉迷永生的疯子。”
大蛇丸对这种质疑已经习惯,那些离开的同伴,甚至被被庇护的下属,真正能理解自己的人又有谁呢。
“我征服了平庸,击溃了死亡,那为什么不去追求永生?”
“击溃死亡,伏地魔可称不上这么好的名号。”
斯内普语气很呛。
大蛇丸玩味地问道:“他能复活,还不算强大吗?”
他可是在这个世界的宗教书籍中了解到,他们臆想中的神曾于死后七日复活,于是篡夺了无上的信仰,而巫师历史中的强者都做不到这点。
“.....神秘人的狂言而已。”斯内普脸色黯然。
“那死亡三圣器呢,传说中死神的宝物,上个黑魔头还以此做标志。”大蛇丸可不希望再听到坏消息。
斯内普摇头,“童话故事而已。”
大蛇丸皱眉,这种传说中的忍具,难道真是假的?他可是惦记着那枚藏在冈特老宅的戒指很久了。
“也许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复活个什么人,死亡的法则没准有暗语,巫师们都没找对?”
斯内普听闻此言就要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这个家伙的疯癫算是领教了,他狂妄的口气连伏地魔都模仿不来。
“那您可得好好尝试,需要我给您准备一只蛤蟆,或者一个水烟壶?”
中世纪时期,北爱尔兰的森林巫婆就喜欢抽水烟,用烟雾遮挡麻瓜的视线,再以戏法把蛤蟆青蛙之类的宠物变成人来谎称复活或驱邪,她们大多数被恐惧的村民烧死了,但这种事迹成了笑话仍旧活跃在酒馆里。
大蛇丸自然没听出这种讽刺,他很认真地点头:
“不需要那些,但,你能搞到狼人或者马人吗,先说好,合法手段。”
他的地下室里倒是还有储备,可在这种场合自然不方便拿出来,和忍界视生命如草芥不同,这个英国,翻倒巷里的黑巫师在魔法部那都还有所谓“人拳”。真是美好的地方,即便作恶,被抓住后都只除以囚禁的刑罚,而最高的极刑【摄魂怪之吻】据说也只是剥离灵魂,不伤害生命。
延伸来,【摄魂怪之吻】后留下的肉体,能否契合不尸转生之术?
看来,那所收容摄魂怪的阿兹卡班监狱,自己抽空得去走一圈了。
斯内普听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用自己先试试?”
大蛇丸收敛起笑容:“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心停跳了一瞬,斯内普看着大蛇丸自信的表情,这....
“不,不,复活,从没人能做到,你在骗我。”
大蛇丸平静地回应:
“把人变成龙,也从没哪个巫师做到,我想,第一把扫帚被扎出来前,巫师是不是也以为自己飞不上天空?”
“你们对魔法的认知,总这么肤浅吗?我第一次接触魔力,就觉得这是一种变幻想为真实的伟力,既然有人真得能逃过死亡,那逆转它也不过多了一步,呵,你胆怯了。”
“难道,你有很想复活的人,还是说,你有什么已经死去的令你惧怕的仇敌?”
打破生死的边界,这种突破常识的事,十年前的斯内普,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早探索过无数次,但当站在那个墓地前,他总会失去一切勇气,不敢再触摸坩埚。
今天,他又听见了来自地底的低语,理智已经说出什么话,疯狂渐渐染红了他的眼珠。
“不用试探了,我.....有想复活的人。”
这句话从他干涩的嗓子眼里挤了出来,说完后,他仿佛失去了力气,站都站不稳。
大蛇丸伸出一只手,等着对方献上自己的灵魂。
“很好,请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