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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霄这番话，似调侃，似实情，似叫嚣，似挑衅…前面还有些服软，让众人听得甚是惬意。
可越听越不是滋味。
简直强硬得一批啊！
姚少侠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有木有？
凌九霄言下之意很明显——
怒天狂剑门确实很强，但你姚远却很弱。
如果没有宗门做靠山，你姚远什么都不是！
我捏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蚱更困难。
……
姚远一听，差点没给气晕死过去。
太欺负人了！
武功高就了不起么？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么？
赤条条的挑衅！
呜呜，人家好歹也是名扬大衍的天之骄子，就不能在人前给我留点面子？
老子今日就是死，也要啃下你一块肉！
……
都被挤兑成这样了，姚远哪能不战？
他不要逼脸的么？
气血上头过度之后，死也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脸孔涨红，怒目喷火，姚远‘锵’地一声抽出背上长剑，就欲上前动手。
却被一名青年僧侣伸手紧紧拉住：“姚施主稍安勿躁，还请以大局为重。”
随即向凌九霄单手一礼：“阿弥陀佛，小僧这厢有礼了！姚施主贸然出手确有不当，凌盟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僧认为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凌九霄两眼一冷：“请问高僧法号？”
“高僧不敢当，贫僧大光明寺法慧。”
“法慧大师这是威胁我？摆明了帮亲不帮理嘛！佛法无边，普渡众生的大光明寺，处事竟也如此蛮横的么？”
法慧面不改色：“凌盟主何出此言？”
“姚少侠恃强凌武，蛮不讲理地将我帮副帮主打得吐血，法慧大师却袖手旁观。我不过以言语挤兑几句而已，怎么在你嘴里就成咄咄逼人了？
你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要不这样，我也打你一掌…放心，保证不打死你！至多打得你吐血三升。
然后随你口诛笔伐，本盟主绝对不予辩驳！
而且，咱还保证主动向你乖乖认错赔罪。
怎么样，我是不是比姚远少侠懂规矩、讲道理？”
……
这还没完…
凌九霄脸上虽是一片淡然之态，但言词却是锋利之极：“如果这样都还不算偏袒这个欺软怕硬的姚少侠，那法慧大师莫不是也是恃强凌弱之辈？
当然，如果大师习惯于用拳头说话，那也尽管放马过来，千万不要客气，让自已受委屈就不好了！
堂堂大光明寺的高僧呐，啧啧，定然厉害非常。”
红果果的叫嚣！
“阿弥陀佛，凌盟主好锋利的言词。”
凌九霄两眼如电，冷冷一笑：“公道自在人心，事实胜于雄辩。占理，平平常常的言语亦锋利如刀；理亏，巧舌如簧也苍白无力。”
曾经以禅语击败多名高僧的法慧，竟无言以对，只是高诵佛号，以压制心中的滔天怒火。
这小子太嚣张了！
嗯，但凡嚣张之人，大都不会活得太久。
……
你道法慧为何会为姚远出面背书？
原来，六大门派之间也是有关系亲疏的。
怒天狂剑门的大长老成明和大光明寺的高僧宁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因此，这两家素来交好。
当然，即使没有这层关系，法慧也会出言帮衬。
大光明寺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对自已有利无害之事，就会打着‘众生平等、维护正义’的旗号，出面赚取一波名声；跟自已关系不大之事，就装聋作哑，闭目念佛。
因此，对大光明寺了解甚少者，无不把其当成正义的旗帜；对大光明寺知之甚详者，对其却很是不耻。
但不耻又能怎么样？
大光明寺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综合实力隐隐为六大门派之首。因此，即便别的门派不耻其道貌岸然的模样，那也是敢怒不敢言。
……
法慧仅为大光明寺的第五代弟子，即已是六品高手。
‘法’字辈之下的‘净’字辈姑且不论，只是一些十五岁以下的小沙弥，但‘法’字辈之上呢？
仅仅展示于外的，就有‘明、圆、悟、空’四个字辈的高僧存在。‘明’字辈之上的‘玄’之一代，是否还有存活之人？谁都不知道。
如果存在，其实力又当强到何种程度？
不敢说骨灰级的超一品吧，至少不会弱于一品。
就算‘玄’字辈已然死绝，但大光明寺六代共存，已足以令人忌惮。
……
这些，凌九霄并不了解，此时也无暇了解。
他只知道，姚远打了他的人，法慧为其出面背书，其他人则是冷眼旁观。
他一心认定，姚远必须当众向孔明凡道歉。
否则，他不介意当众给他上一堂栩栩如生的生物课，标题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六大门派确实强，但既然以匡扶正义为已任，既然以正派旗帜自居，总得爱惜羽毛吧？
如果占理，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这无可厚非，本就是江湖常态。
但如果不占理呢？
总不能小的不讲理，老的也不讲理吧？
如此行事，岂非自毁长城？
如果都肆无忌惮地恃强凌弱，不入流、三流、二流，甚至是一流帮派，哪里还有生存的余地？
几家超一流帮派自已玩得了。
……
姚远、法慧纷纷吃鳖，竟是不敢真正刀剑相向。
单打独斗，两人都没有把握胜过凌九霄。
联手围攻，众目睽睽之下又太过丢脸。
凌九霄寸步不让，坚持要姚远向孔明凡赔礼道歉。
反正他耗得起。
他相信，地狱村结界即将解封的消息，不仅仅只有六大门派知晓。
一方拉不下脸来的服软，一方毫不退让。
场面就此陷入僵持。
……
这一幕，真瞧得张老黑等人暗呼痛快。
同时，也对凌九霄的威慑力有了全新认识——
以一人之力，愣是生生震住了数百天之骄子！
咱们盟主在江湖中的名气竟有如此之大？仅仅凭人榜高手的虚名，竟真能唬得住人？
看来，能位列江湖五大榜的高手，都得有真才实学啊！靠走关系、靠套近乎，约莫进不了榜单。
都知道凌盟主念旧情，没想到会执着到如此地步。
有这样的头儿，江汐武林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