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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依依不舍地泪别女儿后,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们要去的是,周子强几年前曾经去过的城市。对于周子强来说,此次再次踏上列车,心情却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抱着发财的心理出来,最后是一事无成的回去了。今天,他是带着老婆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准备踏踏实实地找个工厂上班。他坚信,夫妻二人一起奋斗,要不了几年,他们就能翻身了,家里已经有不少在外工作的村民,赚到钱之后,回家盖起了楼房。他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两夫妻买了两张不同的票,一张硬卧下铺,一张硬座。这样两人可以轮流换着休息,节省下来的一百块钱,买了水果和零食,蛋糕泡面等这些乘车必备食物。
“老公,你看,好美丽的夕阳,它马上就要落到山顶了。”许梦程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在夕阳的笼罩下,变成异常的美丽,她兴奋地拉着周子强一起欣赏。
“老公,你说我们这次出来,能找到工作吗?”许梦程又有点担心会无功而返。
“梦程,你放心,那里我已经很熟悉了,那儿有一个特别大的工业区,里面有很多工厂,工厂每天都在招工,我们只需要选择哪家工厂的工作时间短,工资高就行。我还有个老乡在那里,以前讲给你听过。我们再去找找他,不过,已经过了几年,他兴许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两个人一起坐车的时间过得比周子强上次一个人坐车的时间快多了,他们小声地聊着过去和未来,一起吃泡面,一个去卫生间门口排队。周子强睡两个小时了,再去硬座车厢,将许梦程换过来睡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他毕竟在这里待过几个月,出了车站,周子强立刻找到了去工业区的公交车,一手拖着箱子,一手牵着许梦程。
“老公,这个城市真大,人也好多。一个车站的乘客,我感觉都比我们村的人多多了。”这也是许梦程第一次走出自己生活的城市,跟着一个自己爱的人,来用双手开拓自己的未来。
“是的啊,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你现在不要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啊,要忍着,不然,我们会被别人瞧不起,他们会骂我们乡巴佬。”周子强能力不够,自尊心却是超级强,最见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的话。
“乡巴佬就乡巴佬呗,我们本来就是小县城来的,还怕被人说不成。我又不认识他们,随便他们怎么讲,骂我一句,我身上又不会少点肉。”许梦程说着说着,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怕什么啊,是吧?老公。”
两人来到工业区,周子强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将行李放到房间后,他轻车熟路地带着许梦程在工业圈转起来,他要找到第一次王兵请他喝酒的餐馆。只是物是人非,等他走过去,发现餐馆的老板已经换了人。周子强点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土豆烧回锅肉,然后一人吃了两碗饭,将菜吃得干干净净,在车上就吃了泡面,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梦程,我带你先去这附近的楼,找找出租的房子,去工厂上班,夫妻两人不能住同一间宿舍,我们俩得在外面租一间房。”周子强牵着许梦程向以前王兵住的那个出租房走去,他主要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王兵还在不在这。穿过一条巷子,到了以前自己住过的房子,门口贴着:单间出租,套间出租。
“老板,有没有单间出租啊?”周子强走到柜台边,问正坐在柜台后面吃饭的老板。
“有的,你们是要独立卫生间还是要公共卫生间的?”
“独立卫生间,稍微大一点的,我们两个人。”
“有,一个房间一个月三百元,水电费,你们用多少交多少。有卫生间和阳台,你们自己煮饭,只能在阳台上做。”老板放下手上的筷子和碗,站起来和他们详细介绍。
“老板,请问王兵现在还住这吗?”
“哦,你就是和王兵一起住过的那个老乡吧,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他呀,不住这里了,辞职换了地方工作,说是另外工厂的工资比这边高,已经走两年了。”
“老板,你能带我们先看看房间吗?”周子强问。
“可以,可以。”房东拿起一串钥匙领着周子强和许梦程向楼上走去,“这间房,朝向好,南北通透,面积也很大,之前是一个女孩子在住,刚刚搬走。你们看看,若合适,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住,你以前住过,这里买东西也方便。离工厂也近。”
“这样吧,老板,我们工作还没找到,这个房间,我们俩很满意,我们今天先住旅馆,明天上午找到合适的工作,下午就搬过来。您就帮我把这间房先留一天。”周子强对这个房间很满意,阳台很大,到时候,再买点简单的厨房用品,两人有空的时候还可以给自己炖个汤,增加点营养。
“没得问题,没得问题啊,现在工厂都差工人,你们随便去哪一家都能立刻上班,效益最好的还是王兵以前工作的电子厂,现在规模又扩大了。过去几家,也有个服装厂今年生意也很好,天天在招车工。”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您记得啊,一定给我们把这个房间留一天。我们找到工作就来。”
回到旅馆的两人,已经一身疲惫。许梦程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两个人开始进入了梦想。第二天清早,周子强带着许梦程往菜市场走。
“老公,我们不是去工厂找工作吗?去菜市场干什么?”许梦程不解地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里每个工厂招工部门,都在菜场附近摆摊招工,菜场门口人流量特别大,很多人来来往往。我们过去挨家挨家的看。把工作时间和工资问清楚了,记下来,再选一家工资最高的去上班。”
两个人拿着纸和笔在每个招工摊位前仔细问一遍,合适的就在纸上抄下来,这样找了五六家,最后选了一家服装厂。许梦程学做车工,周子强学裁床。第一个月,车工新手的固定工资是一千五百元,主要是由老师傅带着练手艺,练熟之后,开始做计件工,做得快,一个月能拿到三千五百左右。而周子强,第一个月是两千,试用期一个月,过了试用期,第二月开始涨五百,如果学得快,裁得好,一个月能拿到四千。两个人对工资很是满意,但是工作时间却不尽如人意,半个月放假一天,车工三班倒,裁工两班倒。
“老公,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先找个工作稳定下来再说。”许梦程想赶紧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