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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小厮听到声音,连忙俯身行礼道。
“客人已经到了门前,你拦着不让进来,这是什么道理?”颜卿走过来,轻声斥责道。
小厮垂下头,一句话不敢说,
颜卿:“只此一次,若有下次,你便滚出颜家吧。”
说罢,她撇头看向谢含玉。
谢含玉连忙福身道:“颜三娘子,我想见见颜同知。”
她面上有些犹豫,颜卿停了一炷香的时辰,才点头,“好,你进来吧。”
那小厮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颜卿的眼色之后,只得闭嘴了。
颜卿带着谢含玉往颜府中走去,柔声道:“谢娘子来找九兄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在人前向来是温温和和的,方才那般呵斥下人的模样倒是令谢含玉有些吃惊。
不过做主子的若总是温温和和的,想必也不能震慑到下人。想到此,谢含玉便也不觉有他了。
“啊……我听说颜同知受了伤,便想着要看看他。”
突然被颜卿打断了思路,谢含玉连忙支支吾吾地说道。
颜卿听此,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替九兄多谢谢娘子了。不过方才家中来了客人,谢娘子可到我院中稍坐一会儿。”
谢含玉应了下来。
颜家的后院是一片寂静,一路上倒是没有遇见什么人。
颜卿的院子布置简单,她院子里只种了两棵枣树,只是现下是冬日,树上都没有了叶子,只有枣还在树上。
满树的枣悬挂在树上,谢含玉感到很奇怪,这树上的枣都没人打下来吗?
“进去坐吧。”颜卿开口说道。
谢含玉想到谢方池说过的,去别人府中不可东张西望的,这样有失规矩。
她瞬时感到有些窘迫,连忙应了下来。
两人坐在房中,颜卿倒出来一杯茶水,“招待不周,见笑了。”
谢含玉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这样很好啊!”
说着,她捧着茶水就喝了一口。
这茶很苦,她也不知晓是什么茶。
其实她从小就不大喜欢喝茶,也不懂品茶。
在她的认知中,喝起来越苦的茶就越名贵。
颜卿见她这幅样子,抿着唇笑了笑。
谢含玉听着房中静悄悄的,心中微微打鼓。
她向来热闹惯了,偶然处在一个寂静的地方极不习惯。可颜卿偏偏是个安静处事的人。
她垂下脑袋看着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
“谢娘子。”
不知过了多久,颜卿突然开口说道。
谢含玉连忙抬头:“嗯?”
颜卿替她填上茶水,“九兄昨日从宫里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今早薛总督来找他商谈事情,他才会客。
听说杨荣国的人拿长姐威胁他,长姐是对他来说最好最重要的人了,想必他现下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她说着,眼睑下垂,手指也紧紧地捏着帕子。
谢含玉了然地点头,“是我唐突了。”
颜路心情这么糟糕,她还来招他烦心。也难怪方才那小厮没有点好脸色了。
她这话说完,就见到颜卿摇头,她拉住谢含玉的手:“不会,谢娘子,他不会觉得你唐突的。”
颜卿的手微微发凉,这使得谢含玉打了个颤。
颜路自然不会觉得她唐突了,他烦死她了。
每次他见到她,都是冰着一张脸,好像她欠他五百两似的。
就连她要报恩,他也是避着她的。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不过她不会同颜卿说这话。
颜卿咬了咬唇,“谢娘子,九兄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他虽是颜家嫡子,可自幼命运多舛,性子也成了这样子,或许他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不对。”
她眼眶通红,谢含玉想将身上带着的手帕递给她,奈何手被人抓着,动弹不得。
“你多包容他,好吗。”颜卿恳求地看着谢含玉,使得她一阵不自在。
“我……”谢含玉只觉奇怪,颜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颜路需要她包容?
她也不是他朋友,更不是他的亲人。
她今日也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报恩,不然总搁在心里,怪难受的。
颜卿的侍女走进来道:“女郎,薛总督已经走了。”
颜卿点头,“好,你带谢娘子过去吧。”
说罢,她便松开了谢含玉的手。
谢含玉见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最后她对着颜卿福了福身,之后就走了出去。
颜路的房中倒是一片书香气息,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谢含玉打了个哈欠。
她撇过头看向颜路,这人只是端坐在一旁,脸色冷淡,静静地处理手上的公务。
他的右手被包成了一个拳头,看起来滑稽极了。
谢含玉连忙跑过去道:“你都受伤了,为何还要看这些?”
颜路:“公事繁忙,你来找我作何。”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照顾你,顺便把恩报了。”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
颜路清俊的脸上划过一抹烦躁,“原来谢娘子还记得,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
上次她回去之后就没来找他,他还以为,她厌恶了颜家,也厌恶他。
不过他又想,她不来也好,也省得他还要应付她。
可她不来,他又想见她。
原本他不觉得怎么样,可直到昨晚,他在宫里,那个太监挟持长姐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他对她的情感。
可他知晓,这对于他和她,不是好事。
谢含玉连忙说道:“我……才不是忘了。”
还不是上次回府,她从谢江临那里打听过后,就被谢江临看起来了,整日里不是守着她,就是派人监督她。
前几天崔阁老病故,倒是放她出来了,可她忙着去崔家祭拜,也没法子来颜家。
可是这原因,她不想告知他。
偏偏颜路又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他这时候倒是愿意同她说话了。
谢含玉心里偷偷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摆足了愧疚。
颜路将手上的卷宗整理收好,又道:“算了,我不想知晓了。”
谢含玉听他这话,蹙了蹙眉,总觉有哪里不对。
心里莫名有些堵,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