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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会碰见符窈,更没想到会见到她和其他的郎君。
他知道在他准备要娶杨若婉的那一刻,他和符窈就已经不可能了。可真到了这天,看到她的身边有了别人,他的心里却总感觉沉闷闷的。
方才那人又是谁,看起来他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且他也不会什么武功,如何能配得上符窈?
他只觉得世事不公。
对于他内心的想法,符窈并不知情。
翌日,崔萱醒过来之后就收到了符窈派人送过来的药方子,沉默片刻后她便命人收起来了。
她推开门走出去,就见到顺着房檐滴落下来的雪水。雪水和雨水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比雨水更凉,冰透了女娘暖玉般的手心。
房檐上挂着的白绫随风飘动,她四处看了看,见景已经不在原来的那棵梧桐树上了。
听说先前他的腿骨被人敲碎了,想必现下他在纪允那处养伤吧。
皇宫御书房里,太子端坐在桌前看着手上的奏折,眉心却一直保持着一字形的模样。今早他回到宫里之后便一直呆在御书房中批折子,可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先前的好些个事情都萦绕在他脑中挥洒不去。
“殿下,已经巳时了,喝碗参汤吧。”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太子转过头去,是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内侍。
太子颔首,言语中有些惊讶:“竟然都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他像是有些饿了,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小内侍躬身行礼后便带着药碗离开了。
刚走出去,脚下便是滑了一下,险些栽着。
一旁的侍卫连忙扶住他,“做事当心些,惊扰了殿下饶不得你。”
内侍暗黄色的袖子擦过这人的手,“奴才知错。”
侍卫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去吧。”
内侍连忙端着青瓷云纹汤碗退下了,“是。”
正午时分,御书房的上空已经出现了微薄的日光,金黄色的光芒洒在了侍卫们霜白色的衣袍上。大魏的侍卫按照规制都应穿暗红色、绣蛇蟒云纹。只是现下是国丧期间,不管是谁,都不许穿艳红色衣服、也不准设宴办喜事,他们只得穿素色衣服。
纪允也是穿着一身霜白色衣服,缓步往御书房走了过来。
“侯爷。”
守在门边的内侍和侍卫连忙俯身行礼。
纪允:“太子殿下在里面?”
“是。”
纪允没再说话,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少顷,里间传来了一阵杯破的声音。
“殿下,侯爷?”
门外的人出声发问,里间却又没有了半点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又听到一道声音:“无事,杯子掉在地上了而已。”
这是纪允的声音,“奴才这便进去整理。”先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开口问道。
“不必,本侯同殿下有要事商谈。”纪允又说道。
众人听此,便没再说话了。
又过了半炷香,杨荣国走了过来,“殿下在里面?”
侍卫们见状,连忙应道:“回相爷,殿下和侯爷都在里面。”
杨荣国呵呵地笑了两声,“那刚好。”
说罢,他推开门往御书房走去。白色鹤纹靴子还未曾埋进御书房,年过八十的老人踉跄了几步,随即便大声呼道:“纪允你在干什么!”
李公公搀扶住他的同时,也看到了里间的境况。
太子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人也早就瘫倒在地上,白衣上也沾满了鲜血。而纪允却是蹲在他的身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也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听到杨荣国的呼声,面上是一阵慌张,“相爷,殿下中毒了,你快传太医。”
杨荣国却是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你竟然敢弑君,来人,将他拿下!”
侍卫们如同过江之鲫一样闯了进来,纷纷拿着长剑指着纪允。他怔愣片刻后随即问道:“是你们弑君才对!”
杨荣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证据?
实话告诉你,现下整个皇宫都在我的管控之内,现下这小畜生死了,你也得死,这大魏的江山也该改一改姓氏了!”
与此同时,各宫已经被人严实的把守住了,偌大的皇宫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颜贵妃坐在美人塌上,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守卫,抿抿唇未置一言,又接着看手中的诗文了。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她看的是楚辞,自从颜家出事之后,她便一直读着这一篇诗文。从未停歇。
一边的涪陵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门外都守了这么多人了,您怎么还能看的下去。”
颜贵妃:“看不下去又能如何,我们走的掉吗?”
她看了一眼殿门口的守卫,个个都是魁梧高大的,便是她宫里几百个宫女太监加起来都无法同他们对抗。
涪陵的心里是一阵气闷,生死关头了,她还不着急?这是已经准备好去见佛祖了?
她并不是原来颜贵妃从府中带来的贴身侍女。颜贵妃带来的侍女早在五年前便已经病死了,尽管涪陵已经跟在她身边五年多了,尽管这五年来颜贵妃不论是大小事都交给涪陵去办,可她还是看不懂这个主子。
她总是不和其他人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有什么宫宴,她都会称病不去。甚至连颜家获罪,她也没有哭闹,只让人给颜三姑娘传了封信。旁人都说她冷血,连自己父亲族人的死活都不管。可涪陵却知晓她不是这样的人,颜贵妃对待下人宽和,绝不是那等冷血之人,可她又对自己家人的死无动于衷,这太奇怪了。
颜贵妃复次看了殿门口处,如今颜卿有颜路护着,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颜路更是不必说了,不管未来的皇帝是谁,她相信他都能得到重用。
锦衣卫是一把人人都想用的刀。没有一个武夫会和一柄锋利的兵器过不去。
颜贵妃心里叹了口气,她注定是要死的,可她还想见一见他。
十三年没见他了,记忆里的他还是那个红缨银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