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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崔萱紧紧地抿着唇,两方僵持不下。
崔王氏揉了揉太阳穴,她柔声道:“阿萱,你听话,我们是为你好。”
崔萱向来吃软不吃硬,崔王氏只希望能劝的动她。
只可惜,崔萱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要,我们是一家人,不管遇见什么,总是应该一起度过的。你们别让我走。”
说着,她眼睛红了起来。
或许父母只会觉得她是一时意气,可她真的只是想和自己的亲人共同渡过难关。
若真的离京,那跟抛弃亲人的不肖之人有何区别。
崔王氏拉住她的手:“在阿娘心中,你只是个孩子,我只想你平安。走吧,别让我们担心。你听话。”
看着母亲眼中的泪水,崔萱的心里踌躇了一瞬间。
“我以后……还能回来吗?”她心中带着些希冀,红通通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崔王氏。
“别回来了。”崔王氏开口说道。
从崔王氏的院子里走出后,崔萱垂着头一路走回了忘忧阁。
崔萱趴在窗边。院外春色盎然,满目花飞絮。杨柳杏花交影处,有两个小丫鬟拿着扫帚轻轻地扫地,时不时的,她们又说着什么悄悄话。
“女郎,您若是不想走,便去同家主说一说,他向来疼您,肯定不舍得您离开的。”云喜见她趴在窗边,连忙劝道。
崔萱撇了撇嘴:“没用的,爹娘定是和祖父商量好了的。”
全家人都在瞒着她,非要等舅舅来信了才告知她。
“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云喜本想再劝劝她,听她这么说,也只好道:“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崔萱也没有回头,双眼仍然看着窗外,“嗯。”
崔萱一直趴在窗边,没多时,轻轻地喊了一声:“见景。”
躺在树上的见景耳朵一动,连忙从树上跳下,“崔娘子。”
崔萱趴在窗台,懒洋洋地道:“让你们侯爷今晚过来一趟吧。”
到了夜里,晚膳也没吃几口,她便让云喜退下了。
房中通明,一撇头就能见到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的。
纪允刚一进来就见到她坐在茶几旁,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径自坐在她对面,声调轻微:“听见景说,你找我有事,说吧。”
“我要走了。”崔萱垂下眼睑。
“哦,我听说了。”纪允拿起茶几上的一块桃花酥就吃了起来:“怎么,舍不得走?”
他看向崔萱,一双桃花眼带着丝笑意。
崔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桃花酥,“我就是想同你说,我走了之后,还请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家人。这是我们先前说好的,你不能耍赖。”
纪允轻笑一声:“你何时见过我耍赖?”他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地照看你的家人。”
崔萱点头,“好,那见景你也带走吧。反正到了琅琊,我也用不着他了。”
“成,不过让他随着你们府上的护卫送你去琅琊吧。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纪允看了一眼桌上的烛火,开口道。
“好。”崔萱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
看她面上恹恹的,纪允开口道:“别不开心了,知道你不舍得走。不过我听说琅琊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况且去了琅琊,你也不必再受这京城的约束,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崔萱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若是在我十四岁之前让我去琅琊,那我定是会欢欢喜喜的去了。可我……”
“什么?”纪允问道。
“我总觉得,我就是……我把我的家人扔在了险境,而我自己却找到一个避难之所来平安度日。”她声音有些哽咽。
她多想留下来,可崔王氏要她听话,她真的就没法再说出来要留下的话了。
纪允眼睑垂了下来,他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想到男女有别,他还是收回了手,“我明白你的心情,崔萱。”
崔萱撇过头,烛光打在少年的侧脸上,“可你爹娘也是盼着你能平安,你这般,绝不是临阵脱逃。离京了又如何,你虽离京了,但你仍然能够在琅琊韬光养晦。”
崔萱擦了擦眼泪,“可我娘告诉我,去了琅琊就不能回来了。”
少女的眼尾带了抹泪珠,此时的她看起来傻傻的,纪允轻笑一声:“腿长在你自己身上,现下你先听你爹娘的,到时也可再回来。况且京中有我在,你放心吧。”
崔萱听见他这话,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今晚没用晚膳?”纪允又问道。
“用了啊!”崔萱回道。
虽然用的不多,可也算是用了吧。
纪允“啧”了一声,“走,出去吃点宵夜。”
说罢,二话没说就带着崔萱出了崔府了。
崔萱不禁觉得,还好纪允不是杨荣国那边的人,不然的话,他可真是一桩大麻烦。
此时已至深夜,京中的酒楼饭馆多数已经打烊,不过纪允自小便对这些饭馆熟悉了,很快就带着崔萱来到一家还未打烊的饭馆。
“你走了三年,倒是对这些地方一点也不陌生啊,我都不及你。”崔萱坐下来说道。
小二将两碗面端了上来,纪允笑了笑,“快吃吧。”
他见到两人碗中放着的小葱,“忘了你不吃小葱了。”说罢,他拿出筷子将崔萱碗中的小葱挑了出来。
崔萱面上一怔,“你如何知道我不吃小葱的?”
纪允将筷子递给她,“从前听你五兄提过一句。”
崔萱微微挑眉,这倒是。少时崔榆和纪允一样,每日里游手好闲的,又“志趣相投”,两人成日里攀比着谁比谁更纨绔。
他们都想游手好闲的一辈子,现在倒是事与愿违了。
崔萱心里一阵感慨,“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说着,她垂下头小口小口地吃面。
纪允笑了笑:“他这个人,藏不住话。”
这点崔萱倒是认同,随即她又警惕的看着纪允:“他到底跟你说了我多少事?”
“你让我想想啊,也没多少吧,至少两天两夜都说不完的那么少。”纪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