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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秦子阳,黑子每天都会回来。除了几句关心之外,就是对齐棠的安排。
一大早齐棠装扮齐整的来到苏婉儿的院子,端庄对的站在正厅静静的等着苏婉儿。
“阿蛮姑娘,敢问姐姐何时起身啊?”自己天还未亮就起来候着了,现在都快日上三竿了,连人影子都还没见到呢。
“小姐什么时候睡醒了就什么起身呗”
这女人说话柔声细语的,也不知道侯爷看上她哪点了。还跑到小姐这来请安,要不是因为小姐说不要为难她,自己早拿扫帚将她扫出去了。
话落,齐棠的身子微微颤抖,似有泪花涌出。
“齐小姐,一大早的就在小姐院子里这般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家小姐欺负你了呢?”
这女人比孟怀若还难对付,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哭起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小姐生气不说,外面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这外面的一些丫鬟婆子早就开始议论纷纷了,再加上这几天侯爷都没有回府,加上黑子每次传回来的话,都是有关齐小姐。这些天好些个下人都偷偷的开始对莲花苑好呢,这齐家又是幽州富豪,有的是银钱打发手底下的人。
诺景倚在门框上,看着静坐在铜镜面前的女子,眼一横,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我带你回凌云阁”
苏婉儿苦笑,摇了摇头“我还未问你,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自从小喜与阿蛮到了之后,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师兄了。
“我去替秦子阳接了个人”说起这件事诺景就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苏婉儿,自己才不会帮秦子阳接人呢。
“接穆安吗?”
诺景点了点头,背对着苏婉儿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道“那人还真是命硬,接到的时候都昏迷不醒好几日了,身上的伤口也是瘆人。这几天又是接人又是来回凌云阁拿药的,就没闭过眼睛”
想起这几天的辛苦,真恨不得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这秦子阳转身就领了个妾室进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你真不打算回凌云阁了吗?”
当初休夫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吗?现在就整天坐在铜镜面前静坐。
苏婉儿深沉了一口气,起身挑开帘子。随即换上一脸的淡笑,坐在诺景身旁,摸着冰冷的茶杯“回去了又能怎样?难道还像三年前一样吗?”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在侯府受气不成?”
整天看着那娇滴滴的齐棠,就这丫头从小的脾气,还不得整天想方设法的整人啊?
“秦顾最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整天呆在营帐里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对了十殿下昨儿个真走了?”
一回来就听小喜说昨儿个十殿下领旨回滇京了,要是他还在,这丫头哪里还会是这个样子。
呆在营帐见不到人影?苏婉儿蓦的站了起来,呵呵一笑。将房间中的消息与诺景吓了一跳。
“小姐,您没事吧?别吓小喜啊?”
小姐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都犯魔怔了!
“哈哈哈”苏婉儿看着惊愕的诺景,“师兄,齐棠在哪?”
“在正厅等你呢”
这丫头这个时候找齐棠,莫不是真的魔怔了?
苏婉儿扭头就直接朝正厅走去,一路上都是笑吟吟的,路过的丫鬟婆子见到,无不是疑惑。
“齐小姐久等了”苏婉儿开口,完全是一副和蔼的模样。“这几天玩得疯了些,起得晚了”
齐棠低着头不敢说话,偷偷瞧着苏婉儿一脸的笑意,这才抬首。朝着坐在首位的苏婉儿微微福身作礼,又成丫鬟手中端起热茶,一步一摇的上前。
“姐姐请用茶”
自己赌对了,现在虽然还见不到侯爷,可自己好歹是进了这侯府。见侯爷还只是时间问题,这些天侯爷传回来的话,无不是向着自己,原因就是因为哥哥入了秦家军。郡主又如何,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滇京那边还能时时刻刻得向着她不成?还不是得接受了。
苏婉儿笑着一动不动,小喜一脸不悦的上前接过茶水放在桌上。
“早上茶喝多了,先不急”眉眼微翘的看着齐棠,又道“如今你进了这侯府,我还在正妻的位置一天,你就得恭恭敬敬的唤我一声夫人。姐姐两个字就算了,毕竟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其下没有弟弟妹妹的。”
“是”齐棠眼神闪烁,死死的揪着锦帕。紧咬牙关,一字一句的道“夫、、、、、夫、、、夫人”
“那就好,简姑去请桑榆过来”
齐棠站的脚都有些酸了,偷偷看着一旁安静的椅子,说不出的愁苦。
苏婉儿嘴角挂着淡笑,小喜重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轻珉一口,微微点头。
“你这丫头烹茶的本事,倒是学了几分方嬷嬷了。”
小喜微微一笑,“这些年若说学了方嬷嬷技艺的,还是得忍冬,其次就是翠娥了。奴婢这点子微薄的,也就得小姐夸赞了”
“得了我的夸赞还不行啊?”
一边是热火朝天,一边是轻捶已经站麻的大腿。就连身后欺负送过来的丫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夫人,我家小姐天还未亮就来候着了”
苏婉儿蓦的抬眸,嘴角的笑意仍在,眼中却是尽是清凉一片。
那丫头赶紧低头不敢言语,深知自己说错了话。可自己是齐家过来的一等丫头,这个时候不护着自己的主子,难道还要向着旁的人吗?
“夫人,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侯爷亲口允下过府来的、、、、、、”
“连翘住嘴”齐棠悻悻的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苏婉儿,转身直接给了连翘一巴掌,眉头微皱,“你是我的丫头,护着我本是应该。可如今是在侯府,在夫人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平日里在齐府胡言乱语两句也就罢了,还张扬到侯府里来了?”转头又看着苏婉儿,满脸愧色。动了动脚,有些僵硬,“夫人,连翘不懂事,都是妾身的错,请夫人责罚”
责罚?当着自己的面打骂下人,这招数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啊?这齐棠还真是有意思,瞧着那微红的小脸,还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婉儿不言语,齐棠心里更是没底。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又道“夫人,念在连翘从小跟在妾身身边,请夫人给条活路”
“齐小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桑榆不顾翠娥的拉扯,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嫂嫂话都还未说,你就先饶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侯府要你性命了呢”
“桑榆误会了,我、、、、连翘说错了话,惹了夫人生气,桑榆、、、”
“闭嘴”桑榆很是嫌弃的将手从齐棠手中抽出来,上前两步,直接坐在苏婉儿身旁,又道“我是侯府小姐,齐小姐该唤一声桑榆小姐”
苏婉儿微微一笑,以前只知道桑榆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现在却发起了脾气。
最难堪的就是齐棠了,原以为桑榆是最好欺负的,也是耳朵根子最软的。没想到现在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那些细作的话还真是不能相信。
“桑榆何必这么大的火气”端起一杯刚烹好的热茶,又道“尝尝小喜的手艺,她说翠娥得了方嬷嬷真传了”
“奴婢哪有这样说”小喜也未翠娥奉上了一杯,笑道“奴婢只说了翠娥姑娘的技艺比奴婢的好”
“小喜姑娘谦虚了”轻品一口,连连夸赞“假以时日,必定比方嬷嬷还要强一些”
回眸扫了一眼已经冰凉的茶水,叹了一口气“听说齐小姐这几日天还未亮就来这院子候着了?人都进了侯府了,还做这些把戏做什么?你那嘴碎的婶婶,还能多言语侯府不成?你也是这侯府的人,就不怕侯爷的怒火吗?”
这话一出,齐棠吓得赶紧跪了下去。是啊,侯爷的怒火谁敢去惹?婶婶将连翘送过来,为的就是想用流言蜚语来治住苏婉儿,却偏偏忘记了侯爷。
桑榆又准备说话,苏婉儿赶紧出手拦住,微微摇头。又让简姑上前将齐棠扶了起来,仔细的奉上了一杯热茶。
“齐小姐如今也是入了这侯府,再想着耍手段弄心机的,那就别怪本郡主手下不留情面了”
齐棠听了浑身微微打颤,苏婉儿看了看已经高挂的烈阳,又道“时候也不早了,齐小姐还是回莲花小院好好歇着吧”
“是,妾身告退”
连翘搀扶着齐棠走出了正厅,最后还不忘挖了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二人。
“哥哥这是怎么了?就齐棠那样的货色,还带了进来?”
自从嫂嫂回来之后,哥哥的所作所为,自己是看得见的。可如今却突然将齐棠接了进来,这不是故意惹嫂嫂伤心嘛!若是嫂嫂再离开幽州,那哥哥的怒火还不得将整个侯府都烧干净啊?
“桑榆这是怎么了?以前你可是最文文弱弱的一个呢”
“嫂嫂这是在打趣我吗?”桑榆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道“以前是桑榆不懂事,如今桑榆长大了,自然是与以往不一样了。这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听了这句话,苏婉儿眼睛睁得老大。好奇的打量着桑榆,笑道“你见过我四哥了?”
之前桑榆病重,自己给四哥写了一封信,这都多久了。硬是半点音信也没有,看桑榆这个样子,肯定是四哥悄悄的来看过桑榆了。
果然,桑榆点了点头“嫂嫂回府的当晚,四公子就来过了。还为我送来一颗药丸,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说着只见桑榆取下腰间一精巧的小葫芦装饰,打开里面几颗圆滚滚、黑漆漆的药丸。
桑榆又道“我知道四公子还记着我便足够了,这些年我让哥哥费了不少的心思,都是我的过错。”
“是不是四哥还同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四公子就像是飞翔在天际的鸟,栖息的树枝向来就不一样。欣赏它的,大有人在,想要将它装进笼子里的,多不胜数。若不是因为嫂嫂的关系,四公子哪里还会千辛万苦的去为自己寻药,又哪里会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些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苏婉儿见桑榆不说话,又道“桑榆?是不是四哥拒绝了你?”
桑榆摇了摇头,“四公子就像是一抹云彩,是桑榆肖想了这许多年。如今话都已经说明白了,自然就看开了。”
云彩?那四哥就是那最不起眼的一抹云彩了吧!
“嫂嫂,穆安回来了,听说伤得挺重,我想去看看”
“好,我安排人带你去军营看看”
“嗯,对了,十殿下走的时候,为嫂嫂留下了东西”只见桑榆让翠娥回院子,一会儿就见翠娥捧着一大木盒进来。
“这什么啊?”
桑榆摇了摇头“十殿下说,只要嫂嫂进了幽州,所有的来往书信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了一解思乡”
“哦?”小喜赶紧上前捧着木盒,略微有些沉。桑榆又道“这院子算是安静了,嫂嫂也莫要同齐棠动气,她那婶婶就是个多嘴的。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嫂嫂还是多个心眼才是。这人言可畏的道理,也不用桑榆再多说了不是”
“桑榆今日有些不同”
桑榆淡淡一笑,转身便出了正厅,还不忘回眸,笑道“云彩总是在风雨之后才能见到,却不过是转瞬即逝。嫂嫂可有见过?”
苏婉儿摇了摇头,桑榆微微点头。祁管事安排好了马车,亲自将桑榆送去了军营。
“小姐,桑榆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婉儿深沉了一口气“云彩看多了,脖子疼吧”
“啊?”
这是什么个意思啊?小喜还不忘仰头看了看碧云的天际,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有云彩啊?”。桑榆小姐莫不是也被那齐小姐给气糊涂了?这哪里有云彩啊?
苏婉儿敲了敲小喜的脑袋,转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间。诺景看着远去的马车,又抬头看了看天际,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