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教你

一纸烟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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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轩见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出神,便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照片上笑着的沈怀景便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这样的沈怀景,他想了整整八年,也恨了整整八年。

    看到这照片的时候,白凤轩才想起来,他们居然没有一张合照。

    所以,这些年,他想沈怀景或是恨沈怀景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有。

    有些粗鲁地抢过相框,然后随手扔在地上,相框上的玻璃碎了,而摔碎的声音也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清脆。

    “你干什么?”

    沈怀景有些激动。

    离家之时,他也带了几张家人的照片,不过都留在了法兰西的住处,他的计划是回来这一趟,看看家里的情况,还要再回法兰西的,所以带的东西都不多。

    现在,他连离开江城都不可能,别说是回法兰西了。

    所以,这张照片也就显得格外珍贵。

    姐姐,还有那个他现在心里也怨着的父亲,这张照片好像是他们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一张照片而已,瞧把你激动得。别说你有多想他们,八年都没有回来过,还在那边娶了媳妇,如今这般又做给谁看呀?”

    白凤轩的话字字诛心。

    他是八年没回来过,他是想着一辈子都不回来的。

    但娶老婆从何说起?

    “怎么,你媳妇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听说,是位大家闺秀,跟你一起留洋的。沈少爷能干了,出去读个书,还能赚个媳妇,当初,倒是我小看沈少爷了。”

    白凤轩有些阴阳怪气,而且说到最后的时候,嘴都快贴着他的耳根了。

    明明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随口闲话,但听在自己耳朵里,却像是一根又一根冰冷透骨的针,慢慢封住了他所有的穴位,连他的身子都快冻住了。

    他好像生气了?

    手电筒的光照着地面,白凤轩的脸色也看不真切,毕竟月光太浅。

    沈怀景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关于媳妇这一说。

    前两年,父亲接连几封电报让他回来,说是大学也毕业了,更到了年纪,该娶妻生子了,还说给他订了一门亲,也是江城人家,他们从前也见过的。

    沈怀景烦了父亲总来电报说这话,便在给家里的信中说自己已在法兰西结婚,对方也是去法兰西留学的。

    父亲自然是不信的,让他把人给带回来,说是新媳妇总得给祖宗们上个香,也得给他去世的母亲磕个头,那才算入了沈家门。

    于是,沈怀景便寄了张照片回来,那照片上是他与一个女孩的合影,而且二人看着很是亲密。

    原本只是为了搪塞家里的,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哪曾想,现在会被白凤轩给提及。

    白凤轩,你个疯子,你个恶魔。

    你都知道我有媳妇了,你还对我......

    想到这个,沈怀景心头的火便越烧越烈。

    如果他在这里杀了白凤轩,会有人怀疑到他吗?

    脑子里闪过这么个念头。

    很疯狂。

    沈宅是有地方可以处理好尸体的,至少短时间内可以不被人发现。

    这个想法一起来,就开始有点恣意。

    “想杀我?”

    这三个字在他耳边响起时,刚刚的那些念头立马作鸟兽散。

    白凤轩,好像总能看穿他。

    他的手心出了汗,紧捏着手电筒的手不觉得抖动着。

    “夜黑风高,废宅幽院,确实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你要把我绑块石头,往那后院的莲花池里一扔,估计我的肉身都烂透了,也没人能发现。毕竟,那个莲花池可是终年不干的。”

    “要不要,我帮你?”

    他突然抓住了沈怀景的手,电筒就那样落在了地上,而后他手里被塞了个东西,那是枪,是刚刚指着他头的枪。

    “会开枪吗?”白风轩轻嗅着他的脖子,喷出来的热气就那样在他脖梗间撩动,像是要亲他,但几番游走,也没下嘴。

    “我教你!”

    他的手比嘴其实要快得多,话音还未落,就松了保险,然后带着沈怀景拿枪的手,抵着自己的胸口,于月色之下,他们的姿势看起来诡异又骇人。

    “小景,不难的。只要轻轻抠动手指,那子弹就从我的心脏穿过去,我绝对能死得透透的。你别担心,枪声不会很大,毕竟,你的枪口正抵着我,只会有闷闷的枪响。外面没有人,不会有人听到的。”

    白凤轩的声音极具蛊惑,好像沈怀景此刻不杀他,那就是个傻子,是个蠢货。

    而沈怀景拿枪的手却并没有抖。

    扣动扳机,他在这个男人身上受的屈辱就算了结了。

    然后呢?

    脑子里跳出这么三个字。

    姐夫是不是死定了?

    他接下来也只能带着老管家和小元连夜逃亡。

    他能逃去哪里?

    他怕是江城都出不去,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他不能杀了白凤轩。

    已经上了这条船,他想下也下不来。不只下不来,他还得让这个男人活着,因为白凤轩活着,姐夫才能活命。

    “白团长怕是梦魇了。”

    沈怀景的声音在这一刻无比清透,原本有些颤抖的身子也突然镇定下来。

    白凤轩逼他,激他,喜欢看他像只慌不择路的小白兔一样乱窜。

    他不会如他的意。

    “梦魇?”白凤轩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大,“还是喝过洋墨水的沈少爷有文化。你说是梦魇,那就是梦魇......”

    枪口还抵着自己呢,白凤轩却不管不顾,一手揽了沈怀景的脖子,唇就那般贴了上去。

    不管怀里的人怎么挣扎,他要亲个够。

    去他的父亲生祭,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巴不得沈老板早死的。也就是他当初下不去手,不然,沈老板还没法多活几年。

    他的亲吻从来都不温柔,像是占有,像是圈地,像是非要对方臣服。

    若是对方反抗,他便更来了兴致,不弄出些血来,是不会罢休的。

    沈怀景自然比他慌,他已然不堪,他认了。但是,在他的家里,在刚刚摔在地上亲人的照片面前,他们都看着呢。

    白凤轩就是想着方儿的羞辱他,践踏他,他却只能受着,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