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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环山,五莲台,新风夜树,阔湖水榭,百灯燃来影幢幢,入眼明灭若掩纱。迷蒙中,但见一人捻茶冲香,闲候人来。
“谁识山中朝暮,向白云一笑,今古无愁,散发吟商,此兴万里悠悠,清狂未应似我,倚高寒,隔水呼鸥。”
此时,小鬼头、小狐带玄同来到。
“师尊,人已带到。”
素还真摇着扇子轻笑一声,“哈,必是你们两人贪玩,耽搁了贵客时间。”
玄同毫不在意的说道:“娃儿童真可爱,算是一种美好的耽搁。”
“哈,请坐吧。”素还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玄同落座后说道:“吾知你是森狱太子人选之一,但是今日素某相邀,却并不希望你是以森狱身份而来。行走苦境,也要有个名号,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玄同略微一思,便明了素还真之意,当即说道:“秋枫暮霞·惋红曲。”
“秋枫暮霞皆是很美丽的火红,但却似烈火,易将自己燃烧殆尽,惋红,惋红,嗯,十分有意境的名字。”
“可惜,与你清香白莲素还真之名,却似有水火不容之势。”
“喔,何来水火不容?”
“红色属性近火,而你清香白莲,却似水柔清。由名观之,我们的相遇,注定是一场对立与相敌。”
“嗯?”
玄同察觉话题有些沉重了,便说道:“哈,吾离题远了。”
素还真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选择了岔开话题,“确实是离茶太远。小鬼头,将茶拿近来。”
“是。”
素还真提起茶壶为玄同斟茶,“请用茶。”
玄同举杯轻轻闻茶,“嗯,此茶隐隐带有枫香,不知此茶何名?”
“此乃枫露白茶,取晨间枫露煮白茶。”
“哦,何谓白茶?”
“白茶其条敷阐,其叶莹薄,乃崖林之间,偶然生出,非人力所致。有者不过四五家,生者不过一二株。制茶时未经揉撚,故茶色不易浸出,须沸水冲泡三四次,历经一刻时,茶汤方能泛色。”
“听起来是十分珍贵之茶。”
“茶之所以珍贵,乃在于识茶。常人说水火难以相容,其实只是不知该如何运用。你看,这热腾腾的火,烧滚了晨间枫露,方能冲泡出这壶无双之茶。这就是水火能相容并济的证明。”
玄同闻言哈哈一笑,一口将茶饮尽,“哈,好个素还真,好个水火相容并济。”
“饮了茶,就能切入正题了。”素还真轻抿了一口香茶,说道:“剑有百千万事,不知阁下欲从何处谈起?”
玄同沉思了一番后说道:“先从《观剑不则声》谈起吧,你在评剑会上,不语离席,是单纯观剑不出声,或是另有见解?”
素还真闻言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认为剑是活物或死物?”
“当然是有生命之物。”
“那剑的呼吸,你必然听过。”
“然也。”
“当剑在呼吸时,除非人声所出合于剑律,否则杂声,将会夺去剑的呼吸空间。当剑无法呼吸,舞剑者招式再活,也无法舞出纯然剑意。所谓不则声,是指剑律无一定的规则,但每一阶律,皆有其剑意可寻,剑律也会因人而异。观剑者屏心所待,便是这一瞬之间的剑不则声,而非单单只是观剑不出声。”
玄同闻言抚掌而笑,“哈,果然与吾所思相同。那你评述第一名之剑与第二名之剑,他们所出的剑律如何?”
“若依剑谱所载,殊途同归也,但实际要分出上下,还是要看剑者本身之修为。吾所言并立,乃是指剑谱而言,非是指人。”
“那在你眼中,他们是并列第一,或是并列第二?”
“有差别吗?”
“有,若是并列第一,倦收天晋等,若是并列第二,则冷别赋退等也。”
“真要吾说,是两人并列第二。”
玄同眉峰一挑,好奇地问道:“哦,那你心中,可有第一名的人选?”
素还真微笑地说道:“哈,世上能人剑客何其多,但不是每名剑者皆会参与论剑海之评选。既是如此,便该将第一名之位悬虚,以示剑海无垠,让每名用剑者,皆存有进步空间。”
“这样有何意义?”
“因为位处顶端的人,就只剩退步与寂寞。这样的第一,人生太过消极。不如由阁下,一说你的理想剑道吧。”
“嗯——”
玄同细细一丝便发觉素还真之言确有道理,当下便将自己的剑道予以述说。
九天云坪,九天云坪,无数的人争相走在上山的道路上,虽然山路无尽,但是众人内心中的火热之情却是丝毫不曾减退半分。仰望那云海之上,峰顶之上,人生能有几次机遇可以如这一次一般,一步登天。
奋发图强,百舸争流,时间的流失在耳边成了呼啸的风声,流失的体力,滴落的汗水,都不能阻挡他们继续前进的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批人已经登上了九天云坪之上。
只见平台之上已经有不少人盘膝端坐,神情恭敬严肃的看着一座云床,默默地等待着九天上的人降临。
坐在第一排的,是霁无瑕的亲传弟子两人,万古云霄·少英雄以及缺舟·一帆渡。
第二排则是各脉之主,仙门的六殊衣、佛门的帝如来、道门的冲隐无为、墨门的默苍离,以及新任儒门之主云天望垂·墨倾池,包括斗神血泣、靖沧浪、忆孝廉,天疆牧神也在此列之内,于第二排等待着盛会来临之刻。
至于第三排,则是各脉之下的中坚力量,如佛门的洗罪四尊,儒门新任的儒门四锋皆在此列。
再往后便是各门各派的普通弟子,再往后便是赶来的普通百姓,他们位于最后面。
有的好奇的左顾右盼,看着四周通天耸立的几根巨大的柱子,非石非玉,非金非银,但是通体却如琉璃色一般,将四周云霭映成五彩斑斓的色彩。
就在此时,天地噤声,忽见正上方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各种祥云飘荡空中,或色呈七彩,或呈火红,或呈金鳞,或呈青云,各种灵兽齐聚,或为麒麟祥兽,或为仙鹤飘逸,或为猛虎托人,或为凶龙拉车,此番种种不一而足,当真仙家手段不同凡响。
伴随着天地异象,只见一人乘云驾雾,从天而降。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无极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八友,仙分天地人。
云庭都领袖,一炁化乾坤。”
紧张,紧张,紧张,云开雾散,天地噤声,旷古千年的绝世盛会开启,霁无瑕将会引动何种风云?万人空巷,摩肩接踵,究竟谁能够抓住跃门之机,化龙腾飞?素还真相邀玄同,以剑开端,又会为未来排布埋下何种伏笔?玄同的纠葛,又会为阎王的生死带来何种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