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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两人换上轻便简洁的衣服,互相鼓励着,悄悄摸摸的溜到胖寡妇家的厨房里。
来到灶台前正小心翼翼准备刨灰时,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声音,两人吓得赶忙禁声,一个躲在水缸后面不敢动弹,一个就蹲在厨房中央一动不动,好像这样就可以与空气融为一体似的。
村里家家户户防贼意识没有很强,除了主屋上锁,像厨房这类没什么贵重物品的屋子大部分就盖个布帘,少数会有一块木板门,但也很少上锁。
胖寡妇家就是一块布挂着,所以钻进来时放轻脚步可以尽可能把声音降到最低,低到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狂跳的心脏。
明明自己是贼样,却没有贼胆,这不,稍微有点动静就把两人吓得快尿了,如梭僵在原地都忘了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在允儿还知道钻到角落里躲一下,看见如梭还蹲在原地不敢动,也愣了,不知道如梭是什么意思,于是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脚步声,厨房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水泡声。如梭也渐渐镇静过来,因为腿麻了。
“没事没事,既然把我送到这破地方,那我一定会有主角光环罩着的,看现在,不就没有人发现自己吗?”如梭安慰自己一番,随后便把允儿拉出来,两人继续往灶台挪去。可是灶洞太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手去摸,如梭便让允儿继续寻找鱼骨,自己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如梭猫着腰往屋门小步挪动,想要小心的把门帘掀起来一些,让月光透点进来。
刚刚卷了一角,便听到又有声音传来,甚至音量更大一些,瞬间石化,但有刚才的经验,这会儿能强行镇定下来,辨识着声音的方向和位置,发现的确是隔壁屋内发出的,并没有朝厨房移动的迹象,才安心继续把帘子卷起来。
“你发现鱼骨鱼刺了吗?”如梭回到灶洞前问道,允儿接着便把她拉到灶台旁边,是一小堆捡出来的鱼骨鱼刺。
“除了这个,我还有更重大的发现,姐你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如梭很困惑,“难道有人过来了?”
允儿来到水缸旁边,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盖子挪开,让月光透进来,便看见里面有几条鱼在吐着泡泡,发出轻微的“噗——吐——噗——吐——”的声音。
如梭一阵惊喜,“这么轻微的声音都能听出来!”如梭给允儿竖起了大拇指,“新鲜的鱼,可比一堆骨头有证明力度多了。”随后两人将动过的东西恢复原状,便悄悄离开了。
回到家两人都很累很困了,便各自洗漱回屋休息了。
如梭躺在床上,突然想到,明日便是爸爸妈妈去世的头七了,按风俗,这一日要给爸妈下葬了。前几日,不是哭晕过去便是满脑子分析这次事件发生的来龙去脉,这些事都是先生和村长帮忙操办的。看来在下葬之前讨回一个公道是不可能了,只能完事之后再去坟前告知了。
心里想着下葬之事,渐渐进入梦乡,在梦中,再次看见了海边的那一轮明月,还有面前无边的海水。除此之外,周围都是漆黑的,除了向前没入大海还能寻到光亮,身后和两侧一片漆黑好像要把人吞噬,突然看见,小如梭小小的身影立在原地,不愿向前,却不敢朝着其他地方前进,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最终恐惧渐渐将她湮灭。
如梭害怕的使劲闭上眼睛,脑子立即清明回来,原来是梦醒了。
起床洗漱完,允儿便唤如梭去吃饭了。吃完早饭,白先生也背着药箩回来了,也为众人带回来个惊人的消息。
白先生沿着进山的小路走了一半的路程,便发现一侧有一条有人踩过的痕迹,沿着断木残枝往山坡下走去,来到山地,又穿过一座山林,发现了车轱辘的痕迹,跟着车轱辘找到了一个近日清理过的洞口,里面放了两只大缸,正是往常游清等人打渔时用来运输鲜鱼的水缸,还有一些用盐腌制过的鱼虾晾在那,还用带刺的木栈栏围起来防止野兽进入。
白先生在附近蹲了很久,发现花老二去到那里取过一些鱼虾,看他带走的量,不是很多,估计是把那山洞当做一个存储的地方了,之前来取过,之后也还会继续去取。
之后白先生又沿着车轱辘的痕迹继续向前,找到了被掩藏起来的小卡车。再往前走,就走出了山林来到车马路上,路边的草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根据胖虎大叔所言,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是在那遇到从山林里突然冒出来的土匪。
这条路线比起出海打渔常走的那条线,花费时间差不多,如果是对于经常在山间行走之人,轻装前行的话用时会更短一些,但是只有一小段路可以用车运输货物,剩余的便都是山林间的坡路,无法行车,人走时一不小心也很容易滚落。所以可以知晓,土匪之事一定和武大郎花老二有关,且他们参与了分赃。
既然有了匪民勾结的直接证据,他们便可以向官府求助,让官府继续追查此案了。
能让白先生追踪到这一关键线索,还多亏了允儿那天晚上的所见。
在游清等人出海打渔那日,允儿因与小如梭玩闹,耽误了当日的功课,于是吃过晚饭之后,继续到药地里辨识药材,除草,就在这时,看到两人穿着黑衣,背着刀沿着山路往山里走去。
允儿蹲在地边,天色渐暗,两人没看见允儿,但两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允儿认出是武大郎和花老二,但他以为他们可能是上山打猎或者挖野菜,就没在意。当时听到武大郎询问花老二,“你确定这条路能过去?路上不会有人经过?”花老二很明确的回答“放心吧大哥,我之前已经探好路了,没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经过。”之后他们就急匆匆的走了,再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出行打渔第二日,在胖虎叔前来寻白先生去救人之前,花老二因上山打猎不小心伤到了手臂,来找白先生包扎,当时胖虎叔来的时候,正好包扎到一半,只能包扎完成才急匆匆赶去游家,但仍旧是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