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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天坐在她的身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此时,那本已晕倒的牛子却偷偷睁开了眼睛。他斜眼看去,见敖天魅姬都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便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向洞口爬去。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趴在那儿。”敖天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依然低头沉思着,根本没有看牛子。
牛子便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再不敢动弹。他总算是有些聪明,没有趁着魅姬敖天两人此刻看似虚弱时试图反抗。
魅姬休息了片刻,便睁开了眼睛。她开口道:“你过来。”
敖天抬头看去,见魅姬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便道:“姐姐不多休息会儿吗?”
“来不及了。”魅姬总算是没再晾着敖天,可脸色却依然阴沉着。她忽然喝道:“说你呢!”,她手掌挥过,一道元力匹练便向牛子飞去,打在了牛子脸上。
牛子瞬间吐出一口鲜血,还连带着几颗牙齿。牛子立马蹿起,跑到魅姬身前跪下,右手捂着右脸,却满脸堆笑,道:“仙子姐姐有何吩咐?”
他刚刚说完,左脸便又挨了一下,他感到鲜血混着牙齿就要喷出,可此刻魅姬就在自己身前,他如何敢让鲜血溅在她的身上,急忙一口吞了下去。口齿不清着委屈道:“仙子姐姐这……”
话未说完脑门便又挨了一下,仰躺在地。他又是爬起,跪倒在魅姬身前,道:“您有何吩咐?”
前面便说过,他总算是有些聪明的,在多挨了两巴掌之后总算明白过来是哪里惹到了魅姬。
不过若说只是因为他而惹得魅姬大动肝火却也着实有些冤屈,他更多的是替人受过。
敖天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估计此刻他娘都认不出他来。
敖天的心狂跳着,喉结耸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实极了。
魅姬突然对敖天道:“你先出去守着。”却不去看他。
“哦。”敖天乖乖起身出去,来到洞外,长长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见敖天出去,魅姬道:“你抬起头来。”
二子抬起头看向魅姬,立刻便呆住了。他一直未敢看魅姬的脸,此刻才第一次看向她的脸,然后他便忘记了疼痛,也便忘记了眼前这人刚刚打了自己,只觉她真如仙子一般美丽。
他忽然看到“仙子”眼中有紫芒闪烁,而后他便觉得她的眼中似有星辰,让他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我可以看你的记忆吗?”魅姬的声音像是在他心底深处响起,他觉得她就是世上最美丽的仙子,只要她需要,他可以把他的任何东西送给她,包括他的性命,遑论记忆,于是他呆呆点头。
魅姬眼中紫芒更甚,搜寻着牛子的记忆。
搜寻他人记忆对于被施术人而言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必须那人绝对的配合,否则稍有不慎,被施术人意识便会崩溃,变成一个白痴,施术者也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因而这门术法听来神奇,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而言却是有些鸡肋的,然而少部分精通幻术者却不在此列。
他们可以利用幻术得到被施术者的配合,而魅姬的紫星荧惑却是比幻术更为高级的魅术。
幻术往往是编织幻境,以假象迷惑他人,可既然是编织出的幻象,总是免不了有疏漏之处,只要有人帮助被施术人找出疏漏处,被施术人便会清醒,甚至有时被施术人身处幻境也是可以找出疏漏,清醒过来。
且即便身处幻境,可总有一些人,他们心中有些东西即便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是自己都是不可触碰的,一旦触碰到这些,他们虽不会清醒,施术人却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魅术却不同,它并非以假象迷惑他人,而是彻彻底底地魅惑他人心神。它不借助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现实之中,在被施术人清醒状态下,因而它便不存在任何漏洞。
中了魅术者,即便明知施术人要让自己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哪怕是让自己杀死最亲近的人乃至自杀,依然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当然魅术中也有一些用到幻象的东西,然而那些尽是比之寻常幻术神奇千倍万倍的术法,便如魅姬幻化成月娘时所用之术法。
魅姬找到自己想要的记忆后,便喊敖天进来。
魅姬对敖天道:“闭上眼睛,我不说话不许睁开。”
敖天依言闭上眼睛,魅姬身上浮现出大量紫色星光,她伸出双手,引导着那些星光围绕在敖天周身,她的双手在空中优雅柔美地舞动着。她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而敖天的形象也随之变化。
“这……这……这怎么可能!”牛子眼睛大睁着,看着敖天的外貌一点一点变化,逐渐变成一个他所认识的人。
敖天不知他在惊奇些什么,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听到魅姬的话,只能抑制住好奇,继续紧闭着眼睛。
“可以了。”魅姬虚弱的声音响起,敖天立刻睁开眼睛,眼见魅姬身子便要倒下,他连忙上前扶住,担忧地道:“没事吧?”
牛子的手停在半空,而后急忙收了回去。
魅姬摇了摇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敖天扶她躺下休息,她很快便沉沉睡去。牛子一直偷眼打量敖天,眼神带有几分恐惧,几分惊讶,几分好奇。敖天知道自己此刻整个形象已经变化,他扶魅姬躺下时便已察觉身体及四肢已变得截然不同。他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健壮的手臂却没有多少惊讶。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他发觉在自己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自额头正中,一直延伸到下巴。他知道牛子定然认识这张脸的主人,可他却没有去问,他怕打扰到魅姬休息。此刻,他只想她能好好睡一觉。
魅姬睡得很沉时间却很短,一会儿便醒了,不过她的脸色已经好转许多。敖天道:“再休息一会儿吧。”
魅姬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了。一会儿我会引来隗司……”她说着指了指敖天的脸,继续道:“就是这张脸的主人,他是此次负责搜捕我们的领头人。是蛮族司命楚问秋的贴身奴仆,他可以自由进出神血境,你叫醒那个二子,待我引开隗司后,你便让他们两人带你去神血境便可。”
敖天担忧地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魅姬强笑着道:“放心吧,姐姐不会有事的,即便是现在,只要姐姐想走,他们还留不住姐姐。”
见敖天仍是皱着眉头,魅姬轻拧住他的耳朵,佯怒道:“怎么,对姐姐这么没有信心吗?”
敖天无奈点头,突然抓住她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答应我,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