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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没能侍寝意味着失去一次得宠的机会,宫里人最是现实不过的,别说青瑶只是皇后的侄女,就是皇后在无子无宠无权之下,亦是门口罗雀。除了宁妃和安妃这两位资历深厚的妃子,还跟皇后保持来往外,位分低的没资格给皇后请安,位分高的碍于贵妃如今的权势不敢往坤宁宫去。
既然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除了头一天被庄嫔扫了兴外,皇上开始陆续宠幸刚进宫的秀女,但凡被皇上宠幸过的,都要搬出储秀宫和钟粹宫,被安排到有主位的宫中,宛翎也不例外,宛翎是秀女里第三个被皇上临幸的人,临幸过后虽没有晋位分,却被赐了个敏字,她是除庄嫔外第二个有封号的人,宫中地位自然又提高不少,至少在宫女太监眼里高于位分比她高的庄嫔。
宛翎搬出储秀宫前拉着青瑶说了很多不舍的话,还把皇上的赏赐挑出最好的送给她,青瑶也纳闷,她不过是选秀当日跟秦宛翎多说了两句,怎么就那么得秦宛翎的眼缘,对她总是亲热无比,什么话都不瞒她,就连跟皇上床上那点事也告诉她。
“也不亲热,就直接进来,疼死了,嬷嬷们说什么欲仙欲死的感觉,根本就是骗人。”宛翎侍寝第二天就跟青瑶如此抱怨。
青瑶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臊得脸都红了,同时对男女之事更加设防。
宛翎搬走后,储秀宫里就剩曹丽华和青瑶,原本曹丽华对青瑶还有几分忌讳,毕竟青瑶的位分比她高出两位,但是打听到敬事房真的把青瑶的牌子摘了后,便渐渐的对青瑶不恭敬起来,虽然她也没能侍寝,但是好歹她的牌子还是天天送到皇上的跟前,便是有侍寝的希望,不像青瑶连希望也没有。
“妹妹的这匹布料颜色真好,能不能送给姐姐?”今天是发份例的日子,青瑶虽不得宠,每个月该有的还是有的,至于被克扣了多少,便只有这一路送过来的人知道了,青瑶是嫔位却只得了三支钗,五匹布,二十两纹银和一些赏玩的瓷器,即便这样,曹丽华还是盯上了她。刚进宫时,曹丽华亲热得一口一个姐姐唤她,待她无宠后,曹丽华便以姐姐自居,时不时从她这里顺走些东西,青瑶对这些身外物并不十分上心,曹丽华要,她便给,倒是养叼了曹丽华的胃口,但凡青瑶这边多了点什么,她都要分了去,比如昨儿个晚上皇后赏赐的几盘点心,曹丽华说爱吃,竟全端了去。
赵嬷嬷是服侍过皇后的人,怎能眼睁睁看着青瑶被欺负,就要为青瑶出头,想把这些事告诉皇后,青瑶拦住了她,淡淡道:“姑姑身子不好,自己也有很多烦心事,就不要拿我这些小事去劳烦她了。”赵嬷嬷当然也知道皇后的难处,哪里还多嘴,以至于青瑶在宫里受到薄待,皇后竟半点不知。
“姐姐喜欢就拿去吧,每个月都送这些布来,我又不常出门,哪里用得完,还有这些,”青瑶随手指着那些摆饰,“姐姐有中意的也可拿回去赏玩。”
曹丽华是拿惯她东西的,哪里会跟她客气,笑着说:“那姐姐就不客气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小红你让人统统搬回屋。”
小红答应了,喊来人就要搬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是贵妃身边的秀心姑姑,寒着一张脸,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宫女,每人端着一个托盘,有首饰有衣服,还有一盘银锭子。
青瑶跟赵嬷嬷对视一眼,迎了上去,青瑶道:“姑姑怎么来了?”
秀心朝青瑶行了个蹲礼,笑着道:“贵妃娘娘惦记小主,担心那帮捧高踩低的奴才对小主不敬,怠慢了小主,特地让奴婢过来看看,娘娘果然料得不错,小主受委屈了。”说完就瞪了曹常在一眼,秀心是贵妃跟前的大红人,平日里不知多少妃嫔争相巴结她,她又怎会把一个小小的常在放在眼中,冷道,“常在这么喜欢拿别人的东西,那么从下个月起,就让内务府把常在的份例取消了吧。”
曹丽华顿时吓白了一张脸,知道她有说这话的分量,连忙陪笑道:“姑姑刚来是看岔了,我这是跟妹妹闹着玩儿呢,我怎么会拿妹妹的东西。”赶紧示意小红她们快把东西放下。
秀心依然冷着脸道:“常在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
曹丽华露出茫然之色。
秀心道:“庄嫔小主位分比你高,你怎能一口一个妹妹称呼她,如此不分尊卑?”
曹丽华想说:“我是主子,你还是奴才呢!”到底到底不敢得罪贵妃跟前的一等大宫女,依旧陪着笑脸道:“不是看庄嫔年纪小嘛,倒是我倚老卖老了,下次不会了。”
秀心却不理会她,而是问:“谁是常在的教习嬷嬷?”
从曹丽华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老的宫女,垂首道:“奴婢在。”
秀心完全不顾她的年纪,道:“去刑房领二十板子,主子如此不懂事,便是你的责任。”
老嬷嬷被曹丽华连累,不敢解释一句,只能含泪受领,曹丽华已被秀心完全震慑住,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敢帮嬷嬷求情,其他奴才看在眼里,对她都寒了心,尤其小红,最清楚曹丽华的愚蠢,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不已,生怕哪天也被她牵连。
秀心三两句处罚完曹常在,这才笑着对青瑶道:“娘娘在宫里已备下点心,还请小主换身衣裳同奴婢一道过去。”
青瑶心道,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也没问贵妃召见她有何事,只说:“请姑姑稍等片刻。”
赵嬷嬷随青瑶进屋,给青瑶梳妆的时候,说道:“贵妃与皇后素来不和,她明知道小主跟皇后娘娘的关系,还让小主过去,只怕居心不良,小主可要长个心眼。”
青瑶道:“嬷嬷放心,我心中有数。”
贵妃的长宁宫在规模和位置上不及皇后的坤宁宫,但是殿内装饰得远比坤宁宫富丽堂皇,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贵妃是有多受宠,不怪皇后为了争宠把她选进宫,这宫里有宠与无宠的区别太大了,她因为无宠连底下的宫女太监都不把她放眼里,秀心不过一个宠妃的宫女都能直接处罚一个常在,何况掌管六宫的贵妃本人。
不过青瑶跨进贵妃的长宁宫却没有第一次进坤宁宫的拘束感,就像见到一般比她高的嫔妃一样,只行了个半蹲礼,“娘娘金安。”
贵妃是第二次见她,只觉比第一次见时,又漂亮了许多,越发楚楚动人,庄嫔这个年纪正是鲜花含苞待放的好时候,不比她,已年过二十五,无论是容貌上还是身体上都在走下坡路,皇后比她好些,虽然常年病着,但是不像她这些年生儿育女的辛苦,本来就比她小两岁,如今看起来越发比她年轻,若不是跟皇上有着多年的心结,又终年缠绵病榻,凭着皇后的手腕,复宠简直轻而易举,到底心还没有死透,这不弄了个貌美如花的小侄女儿进宫争宠,还真是用心良苦。
只可惜这个庄嫔跟她的皇后姑姑一样少了点运道,头一晚侍寝竟然来了天葵,惹得皇上厌弃,就像皇后的嫡长子若是还在,皇后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即便时下如此,贵妃却比谁都明白,虽然现在的庄嫔不受宠,但是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对庄嫔还是留着一线生机的,毕竟像庄嫔这样的花容月貌,即便在美女如云的宫中也是拔头筹的,以皇上好美色的性子怎可能放着这样的鲜花不采,除非从今往后都见不到庄嫔,否则必被迷惑,所以只要庄嫔还在宫里一天,便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皇后的人,不得不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撤掉铲除。
“妹妹的遭遇,本宫也听说了,这么个可人儿却被皇上冷落,真是令人唏嘘,皇上也真是的,一件小事而已,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妹妹千万别怪皇上才好。”贵妃御下跟皇后倒是差不多,也是亲切和蔼的,面带惋惜的对庄嫔道。
庄嫔回道:“嫔妾惶恐,未能服侍皇上是嫔妾的过错,惹得皇上生气,更是嫔妾的不应该,嫔妾怎敢有怨言。”
贵妃欣慰道:“那就好,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怨妇,妹妹才进宫,好日子在后头呢,可别像那些人一样,自怨自艾,做出傻事来。”
庄嫔忙道:“嫔妾不敢。”
寒暄过后,贵妃道:“妹妹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储秀宫是秀女住的地方,你是皇上封的庄嫔,虽然还没侍寝,住在那实在不合适,离皇上的养心殿也着实远了些,若是皇上想不起你来,妹妹何年何月才能得见天颜,不若妹妹搬到长宁宫来,旁的不说,皇上却是能常常见到的,以妹妹的容貌,皇上见了必定喜欢,有了皇上的宠爱,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不会再看低妹妹,不至于一个常在都能欺负到妹妹头上,妹妹觉得如何?”
青瑶这会儿才弄清楚贵妃召见她的目的,贵妃在她最窘迫的时候伸出援手,还让她住进长宁宫,分明就是在拉拢她,只不过她明面上还是皇后的人,贵妃就不怕她得宠后反过来帮皇后对付她?
贵妃好似早料到她心中顾虑,笑着说:“妹妹可是在想,本宫为什么要帮你?”
青瑶谦恭道:“嫔妾初进宫,能得娘娘的另眼相看,是嫔妾的福分。”
贵妃心中暗赞,这个庄嫔年纪不大,言行举止却是做到滴水不漏,难怪皇后会选她,还是道:“在这宫里人人都以为本宫跟皇后不合,又见本宫掌管六宫,那些趋炎附势之辈竟争相讨好本宫而冷落了皇后,他们哪里知道,本宫的管宫大权根本就是皇后亲口许的,皇后是一国之母,若非她的许可,本宫怎能越俎代庖?本宫巴不得把管宫之权还给皇后乐得清闲,怎奈皇后身子不好,不宜操劳,作为嫔妃为皇后分忧责无旁贷,这才不得已接下这烫手山芋,现在你明白本宫为什么要帮你了吗?”
青瑶忙道:“嫔妾愚昧,还请娘娘明示。”
贵妃叹口气道:“瓜田李下,本宫要避嫌,你是皇后的内侄女,若是你得了皇上的宠爱,以你跟皇后的亲密关系,协助本宫管理六宫,就省得别人的口舌,本宫也能博个好名声。”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把协理六宫的权利交给她,贵妃娘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心胸宽大,若是换做曹丽华之流只怕早就喜不自禁跪地谢恩了,一来青瑶躲着皇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送上门去,二来她虽对皇后心生怨气,但是她毕竟是方家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方家,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她还做不出来,何况贵妃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还有待考量。
青瑶跪地道:“谢娘娘对嫔妾的厚爱,嫔妾有过在先,不敢奢求皇上的原谅,娘娘对嫔妾的一番周全考虑,更让嫔妾觉得无地自容,回去后,嫔妾闭门思过,娘娘若不传唤,绝不踏宫门一步。”她怎不知贵妃的顾虑,无非就是怕她受宠,否则也不会这样拉拢她,她只要不出门,贵妃就不怕她勾引皇上了吧。
果然贵妃听她如此说,脸上有了深思之色,许久才道:“妹妹既然打定主意,本宫也不好强求,皇后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妹妹以后尽量少去坤宁宫打扰她才好,不过储秀宫毕竟是秀女住的地方,不宜久住,你就搬去寒香殿吧,那里清净,适合妹妹冷清的性子。”
青瑶虽不知道寒香殿在哪,不过也猜到大概跟冷宫差不多的居所,没想到贵妃对她如此顾忌,才进宫不过月余,就将她贬到皇上看不到的地方,不过却正中她的下怀,她如今已无欲无求,如果真这样清净一辈子也好,只不过她才十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要像其他失宠的嫔妃一样在这深宫中等着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