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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睡醒,左微月脑袋还有点发懵。
直到从娄淮凤眸内看见一些湿润后,她才清醒了点,很快用右手肘撑着娄淮胸膛坐起来。
也没顾得去管她又双叒叕在睡着后钻进人家怀里的事情,手掌下意识去触摸他眼角的位置。
冰凉触感碰上少年眼角仅仅片刻,左微月便感觉右手食指指腹的位置传来一抹温热的湿润。
她用食指和拇指揉搓了下,发现的确是泪后,才讶异微张檀口,看向他哑声问道:“娄麻瓜,你怎么突然哭了?”
娄淮见她说着还要再用指腹去感受,直接别过了面,同样坐了起来。
三千松散乌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遮住他半边面庞。
他用左手自己揩了楷眼角,轻摇了下脑袋:“你看错了,我作为男子,怎会像女子一般哭哭啼啼?不过是眼中进了污秽,有些难受罢了。”
“进了脏东西?”左微月似乎信了,说着兀地将玉净的面庞凑近他,碧绿色的柳叶眸内充斥满关切,“哪儿呢?我帮你吹一下吧,你自己这样乱揉的话,肯定越揉越难受。”
娄淮不过撒个谎,哪里想到她还能就此再次凑近她。
本来到了嘴边的“不用了”,在看清她面上的关怀神色后很快变了下。
“这里,这里难受。”少年说着,也主动将面庞和左微月的拉近了些。
如此,现今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只有一拳之隔。
他甚至还能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天光,看清身前少女面上的细小白色绒毛。
“嗯,你别动,我给你吹一下。”
左微月说着,左手将娄淮的眼皮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撑开了些,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眸子吹了吹。
“这样呢?还难受不?”
不久前左微月才渴醒了一次,喝了茶水。
是以这会儿口中并无任何异味不说,还带有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
娄淮嗅进鼻中,只感觉那茶叶香气像是有了神识一般,一路从他鼻间钻到他心口,让他再次出现那股有些陌生的心脏酥麻感。
“好......好了.......”
确定他没问题了,左微月才重新躺下闭眸,打了个秀气的哈切后,懒懒着嗓音道:“那我再睡会儿,你等弄完了再叫我,我穿的衣裳没你们复杂,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或许是因为这屋里的炭火炉摆的太多,窗子又紧闭着,导致屋里的湿度很低,干巴到让她昨晚一连起了三遍夜,每一次都是去喝茶水。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都感觉还没睡好。
娄淮正需要机会掩饰一下心下那股来的莫名的感受,闻言自是不会拒绝。
慌乱着神色下了榻后,便去穿衣洗漱了。
等外面天色完全大亮时,左微月才不情不愿起榻穿衣,大致洗漱好后,接过娄淮塞到她手里的汤婆子,往揽月阁大门口的位置去。
那里娄万已经停好马车等着,他们打算去泅水街用早膳,毕竟揽月阁才安顿好家具,连门匾都还没弄好,哪里又会有食材做早膳。
娄万见娄淮出来了,帮着娄淮掀开马车侧帘时提了一嘴:“主子,今日不若去找牙人再买点奴仆回来吧?也有人能做做饭,帮您清洗衣裳什么的。”
娄淮等着左微月上去的期间,侧眸去看双眸瘦的有些凸出来的娄万,沉吟片刻后,颔了颔首。
毕竟娄万看着也不像是会做饭洗衣的,让他打扫一下屋子劈个柴什么的还差不多。
这会儿左微月也上去了,娄淮便没再做耽搁,坐好等马车跑起来的时候,打开马车前室和后室相连的窗户,问起娄万,泅水街哪家的牌匾做的好。
“主子您这是已经想好给新宅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嗯,定好了,打算叫揽月阁。”
“揽月阁........这名儿好,听着顺耳,叫着也顺口。不过牌匾的话,其实各家都打造的差不多,具体,还要看题字那人写的好不好看,因为雕刻的伙计是按照纸上写好的字雕的。”
问了个大概,娄淮心下已经有了思量后,便将连接前后室的窗子关上。
今日虽是个晴天,但因为永寒之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外面即便有阳光照射,也依旧冷的异常。
左微月自打上了马车后,就找了个放着兔绒圆软垫的位置坐上,双手抱着汤婆子,小脑袋歪靠在一旁的马车车厢壁上。
娄淮忙完事,刚准备问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裙,等到了泅水街他也好省了再问她的功夫,却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小憩了起来。
长睫垂成阴影打在她眼睑,小巧精致的面庞藏匿在她披散的一头青丝内,瞧着乖巧又可爱。
也是到了这时,他才想起来,左微月自打和他相识以来,就从未真正束起过发。
若她也梳一个西鼎女子时兴的发型,配上她这张清秀隽丽的小脸儿,应该会很好看吧?
思忖间,载着他们的马车一个颠簸,让左微月本来靠在马车车厢壁上的小脑袋往左边无人的位置倒去。
娄淮见状,身体比理智快一步到了她身侧,赶在她整个人的身子倒下前成功用肩膀接住她脑袋。
他有发现,他是不能单独主动触碰她。
但若她主动靠近,他将身体摆在那里,便仍旧能碰到。
小姑娘靠上他肩膀后,本来紧蹙的眉头似乎因为身体有了新的支撑点,很快松散开来。
泅水街今日艳阳高照,来往的车马人流自是比昨日要多上不少。
左微月从马车上下来后,看着走在她身侧,正在用手揉肩膀的朱衣少年,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醒来后才发现她不知何时靠上娄淮肩膀,尴尬之后便是庆幸,庆幸她还好没留哈喇子,不然她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再绕一条道子就能到泅水街最好的女成衣铺了,不过主子,您怎得突然想买女子的衣裳?”娄万介绍完路况,有些不是很明白。
娄淮瞥了一眼一直在偷看他的左微月,唇角微弯的同时,润声回道:“不是突然,是早已经想好了的,我有个于我而言极为重要之人急需此物,便帮她做一做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