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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医者报告了病灶,刘玄这才敢按照医书所说,对症下药。
医者听后却眉头紧锁,他们可是从来没听过这种药方。
这也不难怪,毕竟在张机的,没出来之前,大家一直都对此病感到束手无策,全部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至于华佗,史书记载不多,实在不知其可曾治愈伤寒患者,便不在此例当中。
由于张机亡故,是故其医书也不知何去,便是长沙等地晓得医治的,也并不多。
直到晋人王叔和,重新整理校勘张机医书,汇编成为、之后,这才逐渐传播开来,伤寒疫病也变得没有以往那么棘手。
刘玄突然用一个大家重来没有见过的药方施药,作为医者,首先就感到不妥,可摄于权贵淫威却不敢多加置喙。
刘玄见之即猜到对方心中所想,遂搭话:“诸君勿虑,此乃南阳张仲景所授治病之方,绝无大错,尔等只需按照玄所言施药,必无大碍!”
同为医者,虽相隔千山万水,也曾耳闻过张机医术手段之名,闻刘玄之方乃张机所授,便不在多言,而是按照方法开始处理。
说完之后,刘玄又找三老要来竹简、毛笔,将防疫之事一一书写,诸如不得喝生水、制作口罩,以及所需药材。
写完之后,交给鬼卒道:“尔等按照简牍所写,前往县中购买,然后让县吏帮助,运到各个聚邑。”
鬼卒看了看张琪瑛,见到张琪瑛微微颔首之后,这才拱手唯喏。
张琪瑛虽然不知刘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其极具威严,做事又一丝不苟,极其认真的样子,有些痴迷并未从中阻挠。
是故接下来数日,张琪瑛俨然以刘玄马首是瞻,带着医者,在南郑凡有报染病的各邑游走治病救人。
百姓也因为刘玄脚不沾地,为大家病情忙前忙后,且为人温和仁善,故而张鲁一时尽得百姓民心,高呼万岁。
老百姓所要的向来简单至极,哪怕他们病情并未康复,可见到刘玄真心为他们好,不有心生感激,最后自我要求前往隔离。
张琪瑛也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见闻,还是三观都隐隐有被刘玄所影响。
往日做为张鲁这个地头蛇的女儿,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接触过最底层泥腿子,等到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是多么淳朴。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琪瑛本来就善良,又加上年龄不大,思想并没有完全固化。
如若二十多岁再来之时,就决然无此感慨!
因此刘玄在其心目中形象,陡然变得高大,光芒四耀……
时间一直持续到建安十三年、十二月、三十日,大寒,距离刘玄拜谒张鲁的第五天之后。
张鲁终于派遣鬼卒,前来迎接刘玄入南郑叙事。
刘玄心中窃喜不已,暗道:“终于要成功了吗?”
在刘玄看来,如何不是决定归降刘备,张鲁应该不可能在此时邀请他。
毕竟他给的是七天时间,现在距离规定时间,还有两天,如果不是为了商谈归降一事,何必如此着急?
是故刘玄急忙收拾东西,领着刘琦等人与百姓一一告别。
百姓听闻刘玄要走,站在隔离栅栏里面,神情急迫,欲要冲出牢笼,拉住刘玄。
只是唯恐辜负刘玄一番苦心,遂挥手道:“刘君何故弃我等?”
随着这几天的治疗,有的病情轻的已然几近痊愈,向使病情稍加严重的,也有康复迹象,至于重病患者,刘玄也无力回天,众人也没有怪罪。
但刘玄今日殷殷之心,大家无不铭感五内,咂听闻此事,如何能舍?
“诸君无须如此,玄不过二三子人生过客耳,今遇诸君,实乃天意使然。
我走之后,女公子、以及医者皆会为尔等继续治疗,不必如此伤别离。
如无意外,在下必然还有再临汉中之时,届时玄于诸位把酒言欢,再谈趣闻。
只期颐诸君安了,吾归之时,尔等尽在矣!”
刘玄终于在这一刻,真正的融入了古代,哪怕他此前为了符合时代,一直跟着说这个时代的话腔,甚至行为举止一直模仿,唯恐被人看出自己与大家不同之处。
但终归是一个现代人,根本无法体会时代,只是将所有人当做NPC,哪怕是他崇拜的村夫,亦然如此。
可今天,他深深感到,古代百姓的淳朴。
刘玄为他们做了什么?
并没有。
只不过费时间,给他们聊聊家常,以及出药方治疗众人疾病而已。
他只不是窃取历代医学大能的知识,然后馈赠百姓,收获百姓的感恩。
可百姓却单纯的认为,刘玄为他们忙前忙后,祛除病痛。
不过数日时间交流,已成今日不舍……
在这一刻,刘玄更加清晰感受,百姓为何对好官离任之时依依道别,乃至十里相送。
并非他们想讨好官员,乃是发自内心感谢而已。
刘玄虽不是一方官员,也未如官员一般,在任数年,施展无数良政,惠及无数黎民。
但今日之景,恐不下百姓相送离任之像。
随着刘玄要走的消息逐渐传开,附近乡邑百姓,尽皆将刘玄拥簇,劝刘玄莫走。
更有甚者,泪水沾襟诉道:“刘君仁爱,本与我等毫无瓜葛,却思法医救我等,今未偿报,何忍君离?”
场面看似夸张,实际上并不算什么。
在场未染病的,虽未亲身得刘玄惠及,但其父母昆仲、姊妹儿孙则有受刘玄之恩。
且汉代重恩轻死,莫说救命之恩,便是一饭之恩,如此也是世之常事……
刘玄深揖一礼,脸上尽量摆满笑容:“吾尝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诸君何以为区区小子,竟在寒风受冻,玄受之有愧。
君且自归家,我今日虽走,然必有再归之日,诸君勿以此为念……”
刘玄怕众人会拉着自己不让走,说完之后,便于刘琦等人迅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边走边挥手告别。
未染病百姓一路相送,直到十里之外,对着刘玄远去背影深深作揖。
而策马回归南郑路上的刘玄,心中略有一丝伤怀,好似当年高中与同学告别一般,心里酸酸的。
刘琦见到刘玄心不在焉,即岔开刘玄思路道:“君以为,张汉宁此次遣人找我等,所谓何事?”
果不其然,当刘琦问这个之时,刘玄便将注意力转移:“无他,惟答应听从皇叔调遣耳!”
“何以见得?”刘琦愁眉不解,即使张鲁提前找刘玄,那也不能证明张鲁就一定是同意,而非反对。
毕竟谁也没有规定,不同意就不能提前告知,非要拖延至最后一天,才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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