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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山贼越发猛烈的攻势,玄之介目光不觉闪过一道厉芒,先前的奥义:浮舟,似乎并没有起到威慑效果。那么,既然这些山贼一心求死,自己自然有义务来成全他们。
这一刻,玄之介凶性大起,手中福冈一文字,宛如一把收割麦草的镰刀,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个山贼的性命尽数收割。一时间,整个山寨都淋浴在这腥风血雨之中,屋檐,断壁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整个地面都已是血流成河。而玄之介,宛如死神一般,独自站在这尸山血海中,依然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冲上来送死的山贼性命。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那宛如死神一般的剑士,剩余不到二十人的山贼,已经再也鼓不起丝毫的勇气冲上去了,他们赶忙丢弃手中武器,不敢多呆半分,灰溜溜地一股脑全跑光了。
“结束了。”玄之介看着这残砖断瓦,满地尸骸,心中却是一阵叹息,也许,所谓的活人剑,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乱世中存在,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这才是不容更改的事实。而自己,要穷究这武学之道,则双手必然要沾满血腥,因为这就是一个腥风血雨的时代。
一甩手中刀剑,将剑上的血迹尽数甩掉,也将心中的疑惑和迷茫尽数甩掉。玄之介看向那远方的会议厅,目光变得深远而坚定,如果说杀一人而能救十人,那么自己挥剑斩人,平添屠戮,也是值得的。所谓的以剑救人,也许就是如此。玄之介大步朝会议厅走去,那里还有不少俘虏需要救援,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而且,那个设计筑造这座山寨的能吏,自己也想去拜见拜见。
前方,一片寂静,整个山寨,此刻仿佛空无一人。浓烈的血雾,充斥着每个角落,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味。玄之介独自走在这诡异的山寨之中,感觉,就好像身处在无间炼狱一般,到处都充斥着绝望和哀嚎,以及那无休止的怨念。
“哼!”玄之介收起福冈一文字,径直来到了会议厅门口,在这里,还有两三个山贼躲在此处,不敢出来。玄之介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走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扑面而来,玄之介四下看了看,只见大厅内,十几张木桌一字排开,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以及美酒。而大厅一旁的角落,则蜷缩着数名妆扮妖艳性感的舞女(民女?),正瑟瑟发抖地看着满身血迹的玄之介。
整个大厅,安静异常,似乎除了这些蜷缩着的舞女之外,已别无他人。但是,玄之介却能感觉到,这个幽暗的大厅里,还藏有其他人。
“嗯?”忽然,玄之介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息,空气中,有股诡异的火药味,并伴随着一股狰狞的杀气。霎时间,玄之介已经明白自己正身处险境,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啪——”一声枪响,响彻天际,惊起一阵群鸟飞鸣。
会议厅里,却见一阵火光闪耀,然后玄之介的面前,却是不知何时,福冈一文字已然挡在身前。
“不可能!”房梁之上,出现这样一声充满惊诧的话语,只是,当这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闪过一阵疾风,然后,房梁上的这名山贼,就这般毫无声息地颓然落地。
“新阴流奥义:浮舟,就算在百步之外,也依然能够杀敌于无形。”玄之介收起福冈一文字,大步来到这名山贼面前,刚刚的奥义浮舟只是随手一挥,并没有蓄力攻击,所以威力不会要了这名山贼的性命。不过,即便如此,这名山贼却也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的。
玄之介默然看着这名山贼,面无表情,然后,弯腰拿起其手中的火绳枪,细细观看之。
火绳枪,是十几年前由葡萄牙商人流传过来的,后经改良后,逐渐流传至日本各地,是一种威力极大的火器。只是,火绳枪价格极其昂贵,操作程序又十分繁杂,并不具备实战性,所以火绳枪并没有普及。战争,依然是以刀剑长枪为主流。
不过,虽然没有普及,但并不代表就没有流传,各个地区商家之间,也偶尔会制作贩卖少量的火绳枪,以供大名把玩实验,就算性价比很低,但其威力,却是不容否定的,假以时日,积少成多,有一定的规模后,说不定也能起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原来这就是父亲大人所说的火绳枪,果然威力惊人。”玄之介对于这把火绳枪,甚是喜爱,一想到刚刚若不是自己紧要关头以刀剑挡之,恐怕就算习练了新阴流秘技:天狗抄,身体强度远胜一般人等,也必会受伤不轻。只是,为何一个山贼,却能够得到这等火器,而且,他又如何懂得使用这个东西的?正当玄之介要将满腹疑问向这名山贼盘问的时候,会议厅里,却是又出来一名山贼。面目清秀,青布衣衫,却是不同其他山贼。
“在下崛尾茂助,请求您放过这位大人一命,在下愿一命抵一命。”
玄之介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人,一身朴实的衣着装扮,也长着一张朴实清秀的脸,虽为山贼,但其双目清澈明亮,透出磊落之芒,想必也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纯净的眼睛。
只是,虽然其不似其他山贼这般凶恶可憎,但说什么一命抵一命这等正义凌然的话语,也有些过了吧。玄之介淡然一笑,这个年轻人是否当真有这样的觉悟,就让自己好好看看吧!
只见玄之介依旧面无表情,这般冷然道:“虽然我欣赏你的气节,但也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道理,崛尾茂助,你要如何阻止我呢?”
这个自称崛尾茂助的年轻人,忽然笑了笑,透着一丝惨然和凄婉,仿佛早已任命了一般,双膝下跪,然后拔出了腰间的胁差,抵在自己腹部,道:“在下自知没有能力阻止您做任何事,只是,这位大人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希望,您能看在在下一死抵命的情面下,饶他一命,在下将不甚感激。”说罢,双手紧捏着刀柄,这般一点点将刀刃,推入到了自己的腹中。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从崛尾茂助额头流出,那种武士步入死亡的痛苦和恐惧,却也依然没有阻止他继续将刀刃切入腹中。武士的崇高死法:切腹,就是这样让人历经痛苦后,让精神凌驾在肉体之上而超脱的仪式。
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当真能够为了报恩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玄之介心中一股敬意顿时油然而生,这名年轻人今日此举,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武士了。
快步来到崛尾茂助面前,玄之介立刻阻止了他的切腹之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刀拔了出来,带着一丝敬意道:“在下比古玄之介,你的节气当真让在下佩服,我就如你所愿,不再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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