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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鹤长老逃过一劫,脸上惊魂未定。
“这是什么神通,竟如此厉害?”
“此乃岁月之力,我也是第一次见.....”
张志目露向往,好似沉浸到了曾经的回忆里。
那是一则名为“愚”的的少年掘地的故事。
某个地方流有传言,说地底下埋葬着希望。
年幼的愚信以为真,提起锄头就干,几十年如一日,掘地挖坑。
张志的祖先在赶考路上听闻此事,便上前劝止。
“那传言是假的,地底也不会有东西的!
你看你都挖了八十多年了,才不过挖出这十米深的小坑,哪怕再活二十年,又能多挖几米呢?”
愚笑了,坦然言道:“你说的不错,我一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孙又有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而地不增厚,以无穷掘有穷,何苦而不穿?”
张志先祖这时候才注意到,坑里不止有愚,还有他的儿子和孙子,三代人一起在挖。
他的先祖深受感动,便一直暗中资助着愚一家,直到天地变换后失联....
以张志目前的眼光来看,所谓天地变换估计就是正法时代和末法时代的交替。
而他的一身神通,其实也是受家族记载启发而得,里面也记录了愚一家拥有的特殊力量,岁月之力。
他找寻这则传说已有千年,本来以为只是先人妄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时间回到现在,张志已经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他看蛛萸是越看越觉得顺眼,眼中甚至透出一丝慈祥神色。
如此作态,反倒让蛛萸不适了,感到一阵恶寒,心底发毛。
“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恶心!”
她不满骂道。
但张志不以为意,反踏出一步来到蛛萸近前。
“姑娘不要生气,这都是误会,误会!
我乃上尘门掌门,张志,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见对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敌意全无,蛛萸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
回道。
“我叫蛛萸。”
“蛛萸...好名字,起的好啊!
蛛萸一脸莫名其妙。
他该不会脑子有病吧?
张志并不解释,而是问起蛛萸出生。
后者如实回答。
就见张志点头称善。
“好啊!大道一百,天衍九十九,终究会有遗漏!”
突然他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叮嘱蛛萸。
“此事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
旋即转头,看向千鹤长老
“你也一样!”
“啊?”
千鹤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迫立下誓言。
“你是准备赔钱了吗?”
见对方没了战意,蛛萸适时问道。
“额....”
张志哑口,便问起事件经过原由。
经过蛛萸添油加醋后,上尘七子,和他的亲传大弟子邢不凡已经变成了她口中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这帮孽徒真是气煞我也!
带我去见他们,我定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我要的可不是道歉,是灵石,一千六百上品灵石,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长年卖蛛丝的蛛萸立刻发挥她的奸商本能,摆出市侩嘴脸,也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谁知道张志根本不按套路来,只是思考片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让蛛萸把准备好的腹稿给咽了下去。
“真的?”
蛛萸有点不敢置信。
“当然!”
张志应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见伪色。
于是蛛萸就领着张志和千鹤进了洞窟,准备前往库房赎人。
外头战斗动静本来挺大的,但突然就安静的鸦雀无声,连掌门的威压都不见了。
上尘门的八人心底已经泛起了嘀咕。
“怎么没动静了?”
“啥情况,我好慌啊!”
邢不凡则一脸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难道就连师尊也....”
只有顾云对一切洞若观火,知道事情已经善了,手中的师尊像也已经完成,差不多可以离去了。
“顾..师弟,你应该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吧?”
荀诗诗好奇问道。
“师姐勿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正如顾云所言,库房外来了动静,脚步声明显,还不止一人。
但先走进来的人,让上尘门的几人都傻眼了。
“掌(师)门(尊)?”
张志先是看到了顾云,脸上露出惊色,因为他完全没察觉到顾云的气息。
但很快,他就换上一张怒容。
“你们这帮孽徒,知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了?”
几人全傻眼了,包括看戏的荀诗诗都张大了嘴。
八名上尘门弟子,盼星星盼月亮,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最大的救兵,他们的掌门。
但谁知道掌门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几人臭骂了一顿。
等到蛛萸和千鹤进来,张志已经把几名弟子骂的都要落泪了。
“师尊,我不服,您为何要骂我!我等降妖除魔,乃是替天行道!”
邢不凡言辞烁烁,目不斜视。
张志怒不可遏。
“好好好!你降妖是吧?”
他一巴掌抽在邢不凡脸上。
“还除魔是吧!”
又是一巴掌打在邢不凡脸上,把他鼻子都抽歪了。
随后张志长袖一挥,所有弟子都从蛛网中跌落,被一股威压按住,跪在地上。
“你们好好瞪大眼睛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何人!”
张志指着蛛萸问道。
八人对视一眼,搞不清掌门这是在演哪出。
只有邢不凡心底不服气,小声嘀咕。
“不就是只化形的蛛....”
但“妖”字他没敢说出口。
“哼!我看你们眼睛都白长了!”
张志训斥完,转头面对蛛萸,又换上了慈祥的表情。
“蛛萸姑娘,来来来,站到这里。”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上边还有朦朦胧胧的微光,以神识对蛛萸暗道。
“老头我其实没有一千六百上品灵石,但此信契价值只高不低,还望姑娘笑纳。”
千鹤看见这信契眼睛都看直了。
这不是福地信契吗,一般只有掌门才有,代表福地的主人,根本就买不到。他这赔款,可是把整个宗门都赔给别人了?
众弟子愣是没几个没见过此物,只有邢不凡除外,他愣住了。
“现在知道她是谁了吗?”
“是...是掌门!”
邢不凡面孔扭曲,咬着牙,不情愿的朝蛛萸磕了下去,吓的后者一哆嗦。
“叫错了!你要叫她太上长老!连我这个掌门都得听她的!”
紧接着,所有弟子都跟着磕了过去。
“哈?”
蛛萸已经短路掉线了,这啥情况嘛?
但张志已经暗中用神识给蛛萸介绍起太上长老的好处。
首先宗门的东西,她看上什么,随便拿,当成自己家的就行。
若有人不服,那就是以下犯上,赶出宗门都是小惩小罚。
同时还可以命令包括掌门在内的任何人,且不得违抗,否则就是背叛宗门,乃大不敬!
如此一桩好戏,饶是荀诗诗见多识广,也是平生仅见。
但事情还没结束。
张志话锋一转。
“依上尘门规,旗下弟子火烧太上长老居所,惊扰了她老人家,该当何罪?”
“该自废修为,逐出上尘门!”
邢不凡对答如流,陷入绝望。
“错!那是对宗门长老而言,蛛萸是太上长老,比掌门还位高一等。”
“那理应就地击毙!”
“这下对了!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重罪了吧?”
弟子八人都不敢抬头,俯下身子,瑟瑟发抖,只有邢不凡有些不凡,脖子伸的老长,大有几分引颈就戮的豪气。
“哼!”
张志冷哼一声,一股精纯的剑气就集聚在他右手指前,他高抬右手,就准备依门规,砍了这几人的脑袋。
好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时间就这么僵持了数秒,气氛有些微妙。
张志暗自以神识联系蛛萸。
“姑娘,快些拦下老夫啊,你这样无动于衷,老夫还怎么演下去。
这几人都颇有天赋,日后也都是你的徒子徒孙,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可不能真的栽在这里啊。”
“哦好!”
蛛萸张嘴应了一声,回过神来。
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白捡的太上长老的身份,好在有人帮忙,让她快速代入了这个角色。
“咳!念在你们事先不知晓我的身份,这次就饶过你们....”
蛛萸卡住了,目光看向张志,好像在问接下来怎么说。
“姑娘率性而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咳!我就罚你们每日锄地六个时辰,不得有误!”
几名弟子听见惩罚如此之轻,全部感激涕零,再度叩首。
“谢太上长老宽恕!”
但殊不知...这项处罚没有其实没有加上时限....等几个人回过神来发现时,悔之晚矣!
※※※※※※
鹤嘴山,鹤嘴村。
顾云用木头搭建完神龛后,就把新雕的师尊像供了进去,上曰:“九郎清虚真君”
门下弟子共两人,顾云和荀诗诗。
两人经叩拜后起身,又上了三炷香,摆上一些贡品。
荀诗诗还是第一次见到清虚子的样貌。
虽然只是雕像,但光看外表就知道他是世外高人。
她潜心祷告道。
“清虚真君在上,小女子荀诗诗无心欺瞒,是真心有意拜于您门下的。
还望您老人家千万不要降下神通惩罚小女子,荀诗诗感激不尽,日后定会补上这拜师礼!”
礼毕,这清虚真君像得了香火,似乎又灵动了几分。
顾云对身侧的徐村长说道。
“老先生,此乃我师尊清虚子的神像。
你们只要诚心供奉,他老人家定会显灵,保佑你们远离灾厄!”
徐村长赶忙颔首称善,保证将带领全村的人一起供奉,绝对不会少了哪怕一分香火。
这神像刚立起来的时候,徐老就感受到了效力,身子骨硬朗不少,都可以下床走路了。
而且其他年老病患都是如此,盖因这里的妖气被这开光的清虚神像屏退,连同矿洞里嘈杂声也一同远离了,简直神妙无比。
完事后,徐村长惯例祭出了对顾云用宝具,一些碎金银和散钱。
后者闻之色变,立刻谢绝。
但其师姐荀诗诗却不依了,三两下跑上前,含笑收下。
“师姐,此黄白之物乃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大忌,不可收啊!”
“修什么道,本姑娘早就不修道了,现在只想过过富家翁的瘾!”
想到储物袋里还有一块可抵百颗上品灵石的令牌,她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有朝一日,她口袋里的钱说不准能比她爹还多,这样就算见了面,她也有几分底气!
顾云见师姐如此做派,摇头不止。
“师姐如此贪心爱玩,到底何时才能悟道啊?”
他感觉自己任重道远。
两人一路下山,继续东行。
顾云有意多设师尊像,毕竟比起供奉那些荒神淫像,倒不如供奉他那切实可靠的师尊要好得多!
路上,荀诗诗还在回味鹤嘴山矿洞里的奇遇。
“那上尘门掌门虽然只是区区元婴期修士,但其见识却比他的修为要高上不止一筹。
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你清泉剑主的身份,不简单啊!”
“哦,师姐高见!”
顾云敷衍的声音从前方老远传来,距离荀诗诗起码有二十个身位。
“喂,你走这么快干嘛?”
顾云闭口不答。
“好呀,你是嫌弃我身上有铜臭味是吧,给我站住!”
荀诗诗脚踩神行鞋,奋起直追,奈何徒劳,顾云岁脚步频率不变,但距离却一点都没拉近。
这时,他肩上的狐小玉转过头来,用小爪子拉下眼皮,朝荀诗诗吐出舌头,宣告自己的胜利。
“可恶,岂有此理!
顾云,我现在以师姐的身份命令你,给我站住!”
如此,顾云方才停下脚步,被荀诗诗追上。
后者二话不说,凑上前去,在顾云那身粗布青衣上蹭了起来,就好似动物在领地留下自己气味一般。
“叫你嫌弃我的铜臭味,我现在就分你一点!”
“嗄!(不许碰,这里是我的位置!)”
狐小玉浑身白毛炸起,爆成一团如同绒球,发出嗄嗄声警告。
这时荀诗诗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的不妥,顿时俏脸一红,不再嬉闹。
好在此地是荒郊野岭,没有看客,不然说不准被有心之人看见了,还会指责有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