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渣男各不同

第七号钱串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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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四九城的大街小巷进入了一天中“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忙时段。

    堵了近半个小时的张勇好不容易发动了车开始往前挪动,这时,车载电话的铃声突兀的掺杂在交通台的路况播报声里响起。

    按下接通键,电话那端焦急的磁性男声立时传了过来。

    “老张,你看到咱学校官博今天下午发的博文了吗?”

    “没有,这几天忙的很,哪有时间上网啊,怎么了?”

    “哦,唉?你正开车呢吧?我不多说了啊,你到家了赶紧看,不然别怪我没告诉你。挂了啊。”对方大概是听到了收音机播报员的播报声,立马中断了通话。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左转进了一条辅路,张勇寻了个路边的停车位把车停好。开了双闪拉起手刹熄了火,才拿出手机点击微博app。登录自己的账号,在关注列表里面找出学校官博,点进去。

    置顶的,是一条转发加一篇长博文。

    当他第一眼看到“Y市交警”字样时,心就一沉胸口隐隐闷堵。

    打开那条博文细看,他的心脏像是被锥子猛刺了一下,胸口跟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无力的趴到了方向盘上,手中的手机随即滑落。

    不知过去多久,张勇挣扎着从方向盘上起来,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通讯录,在那个熟悉无比的名字上留恋半刻,才播了过去。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左手按压住抖动不已的右手,翻到肖雄的名字,几次点击才拨通。

    “喂,张勇,我是冯建军。肖雄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说,我转达。”接电话的是肖雄的爱人,声音暗哑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儿。

    “是真的吗?有确定过吗?”张勇的声音颤抖哽咽。还有一丝丝希冀。

    “张勇,节哀顺变吧。今天上午我跟Y市交警大队取得了联系,证实了就是她。我们预计后天晚上到Y市。”

    “我明天过去,到时候再联系。”

    不久之后,一声犹如困兽嘶吼般吼声,乍然响起在这方天地,惊得过往行人车辆纷纷驻足寻找。那吼声中充满了绝望、悔恨、痛失所爱的撕心裂肺!听到的人,并不觉得恐惧,反而颇有些同情,甚至是怜悯。

    这一夜,那辆车的双闪闪了通宵。直到第二天清晨上班的环卫工人,敲响驾驶位这边的车窗。

    景远卓接到张勇的电话时,他在走拳。当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和内容后,立马冲进屋里,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连衣服都没有顾得上换。

    蒋淑车祸身亡啊!对于张勇不啻为剜心割肉般的疼痛吧?

    蒋淑是张勇大哥的大学同班同学,即使比他大哥小不少。

    张勇小的时候也是大院里有名的混不吝,上房揭瓦、上树掏鸟,没有他不敢干的。初一寒假,家里为了归拢他的性子,给他安排了不少家教。最后能镇得住他的,只有当时其貌不扬、个子小小的蒋淑。

    那一年,张勇十二岁,蒋淑十六岁。

    蒋淑这个家教一做就是五年,直到张勇高三。那个时候,蒋淑早就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

    后来,他们这帮兄弟突然发现,张勇开始奇怪起来。还是彭军那小子贼,最先发现了端倪。张勇在追求女孩子!

    经过兄弟几个多番的拷问,才撬出实话。原来,他在追他的前家教,蒋淑小姐姐。

    景远卓比张勇小几岁,比他晚了几个年级。他追求前家教的过程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知道,张勇在大学毕业之前把人追到了。当时还召集兄弟几个认了亲,热热闹闹的聚了一回。

    后来,景远卓被派出去的那年,张勇正跟家里闹腾,要跟蒋淑结婚遭到了极力的反对。景远卓至今依然记得,张勇当时闹得很凶。

    十年后景远卓回国的时候,他早已结婚生子,只不过他的妻子不是蒋淑。

    所以,当时的景远卓总结出一点,结婚这件事,只要考虑责任就可以。对家族的责任、对父母的责任。

    回国之后的这些年,跟从前的兄弟们又联系了起来,景远卓才慢慢的发现。张勇变了,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阳光爽朗、“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抓鳖”的莽撞大男孩儿。而成了深沉寡言、没了生活激情的中年成熟男人。

    景远卓说不上这样的变化有什么不好,只是那个人的身上少了些生气,让人极不自在。还是彭军那斯一语点醒了景远卓。他说:爱而不得,失心症罢了。

    景远卓想,过去是爱而不得,现在是生离死别。以张勇这些年的样子,这次的打击怕是沉痛了!

    其实,这又何必呢。要是真爱得这么的深切,那就抛弃那些所谓的家族责任去爱就完了。既然放弃了所爱,那就彻底放下,认真的担起责任。

    人生百态,谁也没有权利指点他人的人生选择。景远卓知道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安全把兄弟送到目的地,再把人给带回来。

    沪市外滩

    清晨五点钟光景。被生物钟叫醒的姜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漱口开始晨练。下了地才惊觉,她已经不再是昨天清晨的她,更不是前天清晨的她。她被车撞成了豪门弃妇,年轻的准妈妈。再也不是全职普通单身家庭妇女了!

    左右已经起床,姜淑不打算再躺回去。收拾好自己,把昨晚送过来立马被洗净晾上的衣物叠整齐装进行李箱。

    过一会要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早饭不能吃,但是可以带着。肖雄怀孕那会儿就不能饿着,这回轮到自己了,还是提前做些准备的好。

    原身储备的食材皆是适合孕妇的,姜淑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做起孕妇餐来简直驾轻就熟。轻轻松松整治出三菜一汤,一笼奶黄包,用保温饭盒装好。

    姜淑上楼换了外出的衣物,背了个B家的双肩背包,拎着饭盒就出发了。早点验血,才能早吃饭。

    比公立三甲医院病患不知道要少上多少,姜淑预约的这家私立妇产专科医院上午九点开诊,十点钟的时候她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检查项目,连早饭都吃进了肚。

    医生们拿到所有的结果查后告知姜淑,小肉团子已经六周。胎心发育正常,并没有受到这几天她无知行为的伤害。整体发育良好。

    姜淑也跟医生交流了一下三天前胸闷气短、头昏脑胀,甚至昏倒的情况。医生说很可能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产生的反应,对胎未受到影响。这使得姜淑轻松不少,毕竟,以她丰富的小话本子和八点档狗血剧的经验,孕早期被气到昏厥从而导致流产,可是宅斗宫斗的经典桥段。看来,艺术确实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很多分寸上的把握都要夸张一些,以求观看效果。无可厚非!无可厚非!

    在这家医院建立了孕检档案,约定未来九个月会定期过来孕检。

    是的,姜淑可不想玩那种带球跑的戏码。根据这几天对原身和万臻贤的调查,蒋淑有八成把握这个团子是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婚生子。而,她根本不怕万臻贤甚至是万氏知道团子的存在。想跟她抢孩子的抚养权,撒马过来好了。

    不过,有一点如今的姜淑疑惑的很。蒋淑穿到姜淑身体里的那天,那位精英西装男说有位王大夫,在原身昏倒之后给她做了检查。按理说,万臻贤现在理应知道团子的存在才是。这几天对方一直没有消息,是根本不在乎?还是其它?

    答案下午就知道了,当务之急,找个地方去吃午饭啊。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孕妇果然饿不得。

    没来沪市的这几年里,要说最惦念,当属本邦菜。鉴于下午还要回陆家嘴那一头,她就不能去相对较远的一家很地道的私房菜馆。只能选择距离近、口味正宗的一家百多年老店。

    再回到家中,已经一点多,小憩了一下,溜溜达达的拎着公文包去谈判。

    敲开包厢的门,前几天见的精英西装男和照片上见到过的万臻贤已经在了。心下奇怪,这万臻贤怎么出现了?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跟两个人点了下头,选着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对面的两个男人看着从头绿油油到脚的高挑女子款步进来,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人家是在内涵他们这一方。

    姜淑进来不久,侍应生拿着餐单敲门而入。对面的两位是绅士,自然是姜淑先来点餐,她翻看了一遍,挑着能入口的,简单的点了四样小点、叉烧、炖品就罢了手。孕妇要少食多餐,绝对不能胡吃海喝。且,还要摒弃蒋淑那样荤素不忌的恶行。

    若不是大家心知肚明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看着姜淑这样正儿八经的安排起下午茶的架势,对面的两个男人还真以为他们这是约了个饭局。

    当菜单被递到他们面前时,他们都选择了拒绝,姜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速战速决,并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侍应生得到过半个小时再上餐的要求之后,走出包间并无声的关好门。姜淑转过头看向楼下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一派闲适从容。左右着急的不是她,焦虑的也不是她。

    果然,不出三分钟,姜淑的余光里,万臻贤给了他身旁人一个示意,精英西装男咳嗽了一声,意在引起她的注意。姜淑当然要给面子的转过头,去正视对方。

    “夫人,前些天给您的那份协议您看过了吗?今天有没有签好带过来?”精英西装男姿态放得很低,说出的话所透露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

    “看过了,没签。”

    “夫人,按照您和先生的婚前财产公证文书的约定,你们离婚其实是不牵扯任何财产分割的。先生也是顾念这些年您的付出,才给了您那些价值不菲的补偿。不管是从法理还是情理上讲,您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和理由。如果,您一意想要走法律程序企图得到更多的财产,您也知道,您不但没有胜算的可能,还将因为违犯了婚前财产公证协议,而赔付一笔不小的赔偿款。何必呢?”

    “请问,您是万臻贤先生的离婚律师吗?”

    “夫人,您是在有意回避我们的问题吗?”精英西装男听到姜淑反问的问题,紧紧的锁起了眉头。姜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不好意思,他们必须跟着她的节奏来。

    “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在下卫东,是负责万臻贤先生和您离婚事宜的专业律师。”

    “您好,卫律师。请问,您对您的当事人,所委托事项所有相关事项,是否完全了解?”

    “夫人……”

    “卫律师,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个与您承接的业务,完全相关。并且,相当重要。”

    “姜淑,有什么话跟我说吧。你是对协议上的补偿不满意吧?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如果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万臻贤并不喜欢姜淑搞出来的气氛,他今天亲自过来,只想一次性解决问题,不想拖延下去。

    “万先生,您还记得这件事的吧?”姜淑轻挑了下唇角,她真的不想嘲讽对面这位仪表堂堂的世家公子、时尚推手。但是,原谅她活的年头还太短,道行还不够高深,实在做不到面上八风不倒、内里翻江倒海。

    看着姜淑推到自己面前的平板屏幕上的一组照片,万臻贤的脸色慢慢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