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人头

猫二零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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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好办事。

    大胡子领着几个壮汉,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地像搬了下来,立马开始挖盆。

    铜盆埋的没有预想那么深,几个人叮当两下,就将这东西从地里给刨了出来。

    严格来说,李小浮觉得这东西应该叫桶,一个不到两尺深的圆桶。

    桶掀翻在地的同时,一股恶臭从中散出,迎着脸就扑将过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李小浮当即胃一抽,刚才吃下去的那碗面就想往外倒,可她还未来得及张嘴,就听见哗啦一声,脚边已经落了一摊面条。

    平安:“呕….”

    李小浮阖上眼,生生将这口面条咽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大胡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放才埋铜盆的地方问。

    光线太暗,只见埋桶的地方还有个半圆的东西凸在地上。

    店主接过李小浮手里的灯笼,捡了只棍子朝里面拨弄了两下。

    那东西滚出来之后,店主当场就吓瘫在地。

    是一颗人头。

    恶臭瞬间达到顶峰,李小浮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弓腰吐了出来。

    店主已然被吓丢了魂,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大家谁也没料到会在土地老爷脚底下挖出个人头,一时间连吓带恶心,都说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大胡子还强装镇定,他哆哆嗦嗦捡起了灯笼,自我安慰道:“我看这人头颜色不太对,许是什么别的东西假扮的吧?”

    店主拼劲全身力气向后退了半米,嘴里仍是上牙打下牙道:“这头...是、是熟的!”

    他一个厨子怎会认不出来!

    这就是个煮熟的人头啊!

    这话一出,全场皆是一愣,只有平安默默伸出一只手,扶了树。

    平安:“呕….”

    这回,他已是腰都直不起来了。

    灯笼就落在人头旁边,李小浮强忍着惊骇,从手指缝里瞥了两眼。

    头发有些花白,似乎是个老者。

    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被这一眼彻底勾了起来,一想到这人头是煮过的,李小浮一个弯腰,直接喷到了拖油瓶的脚背上。

    平安无辜又无奈地看了李小浮一眼,嘴角抽了抽却不敢对他说什么,只好撩起一只袖子,将脸别到一边,擦净嘴角后,“呕….”

    在明集驿,土地老爷可谓是最受欢迎的神仙,逢年过节的香火比观音菩萨都旺。

    这颗古怪人头的出现,很快惊动了官驿的驿长,顷刻间,火把照亮了整片林子,整个驿站的人都揉着一双惺忪睡眼,来凑了这个热闹。

    拖油瓶已是气若游丝,剩下的事情就属于刑事案件范围了,李小浮决定先领他投店休息。

    平安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换过劲儿来,一张煞白的脸就跟看不见明早太阳似的。

    李小浮要了一壶热水,从袋子里掏出来一小包面粉,倒在碗里冲了起来。

    炒面粉的焦香立刻溢了出来,平安掀了眼皮,挣扎着坐起上半身,问道:“阿浮姑娘,这是?”

    “老陈给我做的炒面,养胃的,你先喝点。”

    这男人摆明了就是要拖后腿,这么作下去可不行,十天的路至少得走一个月。

    她得为自己一时兴起的选择付出代价,横竖不能让拖油瓶真变成不能走的油瓶。

    李小浮把碗端到平安面前,“别告诉我你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我可不会喂人吃饭。”

    “谢谢阿浮姑娘,我自己来!”拖油瓶显然有些激动,赶忙接过碗递到嘴边,但只喝一口就停了下来。

    他煞有其事的整了下衣摆,碍于一只手还吊着,不能将这碗糊糊喝的太优雅,于是他选择坐起来,将面糊放到桌上,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

    “你还挺讲究。”李小浮也给自己冲了一碗,她直接端起碗跟喝水一样干了这碗面糊,放下空碗的时候,拖油瓶那碗才下去一半。

    “阿浮姑娘,”拖油瓶依旧对刚才的事情心有惶惶,“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供品呢?这霍城的风俗怎地这般骇人?”

    “贡品?”李小浮瞄他一眼,“哪个神仙也不收人头当贡品。这东西多半另有蹊跷。”

    “你是说有人杀了人,还将他分尸藏匿?”拖油瓶忽然想到这只是个头,胳膊、腿在哪儿还不知道,兴许五脏六腑也给人掏了出来。一想到这儿,他就没了食欲,悄悄把勺子放下,努力让自己的胃平静下来。

    “杀人是肯定的,只是如此处理尸体的,倒像是祭献一类的巫术。”李小浮隐约记起小时候李清水带她去过一处土瓦寨,就有类似的祭祀场景。

    “我小时候见过一种求子的巫术,杀掉一个家中最年长的人,将他们的尸体分成几块放在不同的位置祭献天神,说白了就是让山中鸟兽吃掉,他们家中就会在大祭祀的祝福下,获得一个新的生命。”

    “那岂不是一命换一命?”平安十分愤慨,“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巫术!简直没有人性!”

    “人性?”李小浮笑得冷淡,“在某些人眼里,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似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平安瘪了嘴,还是对今天这件事意难平,“那你说,咱们今天见的这个,是什么巫术?”

    李小浮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铜盆压土,镇于神像之下,再取人的不同部位埋于阵角之中。

    如果她没猜错,这种失传已久用真人祭献的邪术,应该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

    李小浮突然有些好奇,“你说,这胳膊和腿会埋在什么地方?”

    平安刚拿起了勺子,听她这么一说,喉头一动,赶忙又将勺子放回了桌上。

    “你个大男人怎地连碗面糊都喝不完?”李小浮嫌弃地瞅了他一眼,“赶紧吃完早点睡,明天一早咱们进城看看。”

    -

    本来打算用腿走两个时辰进城,没想到驿站有趟早车,专门去霍城送东西。

    李小浮使了银子,把自己和拖油瓶加塞进去,随车还附赠了个包打听的八卦车夫。

    “哎,你们知道昨晚上南林子挖出来那个人头是谁么?”

    车夫三十多岁,左下巴一颗富贵痣长得不太正,面善却带着几分劳碌相。

    李小浮顺嘴问道:“是谁呀?”

    “是咱们原来的姜户曹,姜深!”车夫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十分感慨,“姜深小时候还是霍城鼎鼎有名的神童呢!可惜呀,姜家原来也是个富贵大家,生生败在了姜深手里。”

    “这是为何?”拖油瓶插了一嘴,对这种败家八卦十分感兴趣。

    车夫一哂,“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俢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