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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润山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身后侧跟着初恺宸。
云裳黛眉微蹙,看到初润山的那瞬,这些日子里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的不安莫名其妙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你们先玩会儿,我过去一下。”云裳目光是看着初润山的,话是对着欧荣毅说的。
“嗯,去吧!”欧荣毅点头。
几十年前,欧荣毅和初润山都还年轻,那时候欧荣毅与初润山一个部队,两人实力相当,政见相驳,一来二往便成了死对头,积怨颇深。
后来欧荣毅弃军从商,与初润山虽再无交集,可年轻时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已根深蒂固。
不是一路人,自然走不到一起去,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还不如不说。
所以看到初润山,虽说曾经是同僚,可欧荣毅连打声招呼客套一下的念头都没有,直接目光移向别处。
郁凌恒这会儿正招呼着燕灵均他们几个,云裳只能走向初润山,先上去招呼一下。
不管内心多不待见初润山都好,身为郁家大少奶奶,主人的风范和气度她还是得努力表现好。
“老爷子好!”
云裳噙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对初润山点头问好。
初恺宸看着云裳,眼神里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跟欧家很熟?”初润山瞥了云裳一眼,又朝着欧荣毅父子看去,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划过眼底。
初润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云裳一怔。
“呃……这个……还行吧!”她扯了扯唇角,讪笑。
她与欧家的关系,并未对外公布,所以她觉得初润山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离他们远点,小心郁家惹火烧身!”初润山先前隐藏在眼底的冷笑浮现在脸上,语气意味深长又阴森无比。
云裳一惊。
直觉初润山话里有话。
下意识地,她转头看向欧荣毅和欧阳。
正巧看到欧阳在接电话,紧皱着剑眉的样子看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云裳的心莫名狠狠一抽,强压在心底的那股不祥预感不由越加深浓……
初润山说完,就噙着意味不明的冷笑越过云裳的身边,姿态高傲地进入会场。
云裳怔在原地,蹙着眉使劲儿猜测初润山话里的意思,可想来想去,一头雾水。
“怎么了?”
郁凌恒手持红酒杯,优雅从容地走到云裳的身边,微微俯首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问。
“啊?哦,没事。”云裳回过神来,看了看他,摇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郁凌恒微拧着眉瞟了眼不远处正与熟人闲聊的初润山。
初润山一定是跟郁太太说了什么吧,不然郁太太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云裳撇嘴,一脸嫌弃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别跟欧家走太近,小心惹火烧身什么的。”
“什么意思?”郁凌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鬼知道他什么意思!”云裳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那可爱的模样,逗得郁凌恒忍俊不禁,趁其不备地在她耳朵上啄了一口。
云裳吓了一跳,慌忙转眸看四周,害怕被人发现,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时才默默松了口气,羞恼地瞪他一眼。
酒会很热闹,客来客往,小两口没时间纠结太久。
郁凌恒抬腕看了看表,提醒郁太太,“酒会快开始了,你不是要给太爷爷送衣服去吗?”
“啊对!”云裳一拍脑门,紧接着又蹙眉苦恼,“可衣服还没送来啊!不行不行,我再打电话催催!”
太爷爷说,把请私家侦探的钱省下来给他买身新衣服,她乖乖照做了。
太爷爷说要中山装,于是她在c市一家贵得离谱的私人订制手工礼服店里给太爷爷定制了一套,预定八点前送到,可眼看就要八点了,还没到。
心太急,转身太快,云裳一不小心就踩着了裙摆,“呀——”
“小心!”
她差点栽倒在地,还好郁凌恒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一扯,将她扯进怀里,没让她跌倒出丑。
“急什么?冒冒失失的!”他轻斥。
虚惊一场,她在他怀里轻吁口气平复混乱的心跳,撅撅嘴小声嘟囔,“知道啦知道啦,凶什么凶嘛……”
一边娇嗔抱怨,一边抬起头来,一不注意却迎上一双情绪复杂的黑眸……
初恺宸站在远处独自浅酌,饱含`着淡淡忧伤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
可在触上她目光的那瞬,他又慌忙躲开……
初润山不见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
十分钟后。
云裳捧着刚送来的中山服走进电梯里,直上酒店的总统套房。
出了电梯,她径直朝着总统套房的后门走去。
她没走正门。
半小时前太爷爷给了她后门的房卡,吩咐她如果衣服送来了,让她从后门把衣服送进去即可。
因为太爷爷说,他一会儿可能会有很重要的客人,谈一些很重要的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不知道太爷爷的重要客人有没有到,但太爷爷既然吩咐过不要走正门,那她照做就是。
捧着衣服走到后门,拿出房卡把门刷开,她想着或许太爷爷这会儿正在跟客人谈事情,所以开门关门她都尽量放轻动作。
进入房内,云裳准备把衣服放下就走。
左右看了看,她想着把衣服放在一个显眼点的位置,等太爷爷忙完出来就能看见。
于是她走向几米远的一个圆形玻璃桌。
那个玻璃桌的位置,靠近会客厅。
走过去,把衣服放在桌面上,然后她转身欲走。
却在转身的那瞬,她听到会客厅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初润山!
她狠狠蹙眉。
初润山就是太爷爷“很重要”的客人?
心里泛起一丝怪异,云裳不由好奇地猜测,他们要谈什么“很重要”的事?
但好奇归好奇,“非礼勿听”这四个字她还是懂的,既然太爷爷已经强调过是很重要的事,那么她就该立刻回避。
这样想着,她立马抬脚欲走。
可就在这时,初润山说了一句话,像颗尖利的钉子一般将她硬生生地钉在原地,再无法动弹……
……
会客室内。
郁嵘和初润山面对面相对而坐。
“我要云裳和凌恒离婚!半月之内!!”
初润山开门见山,理直气壮地说着无理的要求。
“润山啊,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小两口现在感情很好,你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啊!”郁嵘神色自若地看着嚣张霸道的初润山,语重心长地悠悠说道。
“他们感情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郁家必须给我孙女一个交代!!”初润山冷冷道,势在必行的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郁嵘这只卑鄙无耻的老狐狸,居然敢背着他那样欺负他的孙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直以为当初孙女是为了前途不要郁凌恒的,他当时虽觉惋惜但也并未阻拦,想着等孙女进修几年回来再嫁入郁家也不迟。
哪成想,孙女居然是被郁嵘设计的,并非自愿与郁凌恒分手!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了郁嵘是何居心。
郁嵘这是存心不让小丹进郁家的大门!
而且,听说他把自己的股权给了云裳,如此一来,他以后想做点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郁嵘这只老狐狸一直在防着他!
这个老不死的!!!
“这是小丹的意思?”郁嵘挑眉。
“我的意思!!”初润山嚣张地说道。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在病房外听到孙女和郁嵘的谈话就怒不可遏。
“郁家自然是会给小丹一个交代的,等他日`她大婚之时,我会送她一份厚礼——”
“我看‘郁家大少奶奶’这份礼还算凑合!”
不待郁嵘说完,初润山就毫不客气地抢道。
初润山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态度恶劣且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我今天就吃定你”的狂妄。
郁嵘神色如常,除了眼神变得冷点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都不再年轻的两个老人,冷冷对视,眼底的寒光,都不容小觑。
“润山,后辈都大了,有他们自己的主见,不是你我想要他们怎样他们就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办,越是逼`迫,说不定越是适得其反!”郁嵘不急不缓地说道。
初润山冷冷一笑,似讥似讽,“郁老你一世精明,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废个曾孙媳妇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全在你愿不愿意!
“郁老!咱俩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想再跟你拐弯抹角的打太极了!所以别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行不行,一句话!”
初润山强硬的语气让郁嵘皱了皱眉,他淡淡一笑,轻叹道:“这个曾孙媳妇啊,我还真废不了!”
拒绝!
“行!”初润山腾地站起来,脸如玄铁,居高临下地看着郁嵘,从内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扔在茶几上,“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那这个……”垂眸看了眼散开来的旧照片,冷冷道:“我也只有上交有关部门了!”
郁嵘从茶几上随手拿了几张照片看,布满皱纹的老脸瞬时一片冰寒,抬头看着初润山,“你威`胁我?!”
初润山冷哼一声,“本来郁初两家交情不错,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你们郁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的宝贝孙女被你们害成这样,我这个做爷爷的怎么可以不为她讨个公道?!!
“她现在截了肢,想找个好人家根本不可能,她对凌恒情有独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他的太太,你们郁家害得她这么惨,难道不该补偿她吗?
“废话少说,话我今天就撂这儿了,半个月之内如果云裳和凌恒没离婚,那么你们就等着这些照片曝光吧!
“顺便说一句,我手里不止有照片,还有事发之时的录像带,虽然已有四十多年了,但我一直保存得很好!这件事一旦曝光,你自己估量估量郁家和嵘岚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我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
“出来吧!”
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从会客厅里响起。
将云裳被震到九霄云外去的神智唤了回来。
云裳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很想很想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很想很想逃离这里当自己没来过,甚至宁愿自己又瞎又聋,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都好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发现一些让人惊悚的秘密,一个接着一个。
今天这个秘密,比郁家的家丑更严重,更恐怖,更致命……
她好后悔!
恨死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走,恨死自己在初润山朝茶几上扔照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掀开了百叶窗偷看……
当她看过去时,太爷爷拿起照片,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那几张照片上的内容……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听到郁嵘的声音响起,云裳明明是想逃离,可双手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手,缓缓抬起推开了门,脚,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只剩下郁嵘一人。
初润山已经离开。
郁嵘坐在沙发里,平静地看着举步维艰地走到自己前面来的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云裳的大脑基本是呈空白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着……
“没什么说的吗?”
许久之后,郁嵘率先开口,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刚才没有与初润山剑拔弩张地谈过一般。
云裳攥紧双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发抖,微微红着双眼死死盯着郁嵘,极尽艰难地问:“为什么?”
她的喉咙像是堵满了砂砾,硬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破碎不堪,不止扯得喉咙发疼,甚至扯痛了她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上来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密?!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今天这一切都是太爷爷故意让她听见的!
故意让她亲自把衣服送上来,故意给她房卡,故意让她从后门进来……
“因为你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郁嵘说。
云裳苦笑,无法反驳。
嗯,她是关键,只要她滚蛋,只要让初丹来接手她的地位她的男人她的牀,目前所有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呵!好一个关键!!
强忍悲愤,她冷笑着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心里太多怨怼,她连敬语都省了。
郁嵘微微皱了下眉,“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呵!我该跟阿恒离婚,我该滚出郁家,我该把郁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对吗?!!”云裳冷笑连连,尖锐讥讽。
“裳裳!记住!决定权在你,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没人阻挠得了你,包括我!!”郁嵘神色严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云裳红了眼,“可你处心积虑地让我知道这一切,不就是在逼我选你所期望的那个选择吗?!”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让你知道郁家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你身为郁家至关重要的一员,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力!”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她低着头狠狠哽咽,胡乱地摇头,倏然抬头看着郁嵘,崩溃大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郁嵘重重一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无奈和疲惫。
“太爷爷,这不公平!你年轻时犯下的错不该由我来买单!!”云裳难受极了,双眼蓄满了水雾,她死命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嗯,确实不该!但现在这样的局势已由不得我亲自买单!”郁嵘又是一声苦笑,“裳裳,你这么聪明,是非好歹你没理由分不清。你好好想想,太爷爷在你身上投入的一切,真的仅仅只是要逼你离开?”
云裳沉默。
她猜不透太爷爷的心思,但隐约也能感觉到太爷爷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和目的。
在初丹与她之间,太爷爷很明显是偏向她的,郁家少奶奶这个位置,太爷爷从未想过要给初丹。
依太爷爷的手段和智慧,若真的想要把她赶出郁家,那是分分钟的事,根本无需给她机会表现,无需提升她在嵘岚的职位,更无需给她嵘岚的股权……
郁嵘站起来,杵着拐杖一步步走向落地窗,俯瞰着灯火璀璨的城市,“在漫长的人生之中,每个人都会经历大大小小无数个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或多或少的痛苦,但这些痛苦却是一种历练,它们能让你成长,让你强大,并非全是坏处!
“其实选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停顿,回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云裳,冷冷吐出四个字——
“没得选择!!”
有选择,表示事情还能挽救。
当选择都没有的时候,剩下的便只有绝望!
太爷爷的意思,云裳明白,只是,她宁愿自己不明白……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并不伟大,甚至,她很自私……
她不想为了就救谁而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她不想……
太爷爷说,她可以自由选择,谁也不能强迫她或阻挠她!
那么——
“对不起!太爷爷!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她做了选择。
她低着头,不敢看太爷爷的眼睛,害怕看到太爷爷的眼底会有失望和痛心……
“嗯。”郁嵘点了点头,眼底没有失望也没有痛心,有的只是灰败和疲惫,像是瞬间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他笑了笑,对她轻轻挥手,“下去吧!”
云裳逃也似地离开。
然而,当她魂不守舍地回到酒会现场,却又得知了另一个让她晴天霹雳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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