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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必遇智障。
李琼玖站在警局的门口,听着路边车动呼啸而去的风渐行渐远,耳边时而夹杂着壳裂的嘎嘣声。
“炎彬你能不能别吃了?”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口粮,也就韩行止取车的功夫,都不知道吃多少了,嘴就跟那运行的豆浆机一样,土拨鼠转世吗?
他们这次是去南城公园做细致调查的,毕竟那个地方附属地区管辖不紧,人手不足,监控录像等要亲自去拿,现在敢情去郊游啊?
可是,李琼玖始终不明白,全城明明那么多公园,为什么偏偏又是这南城公园?
听到李琼玖咬牙切齿的声音,炎彬的手顿了一下,瞧着她如看戏一般,不管不顾她冒火的眼神,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其中两个核桃对在一起捏碎。
咔哧一声,不太坚硬的一方碎裂成若干瓣。一瞬之间,干果微小的尘灰如火山喷发,未到鼻尖就晕散开来。衔起一块完整的核桃肉,慢条斯理地递到嘴边,轻轻一嚼,味蕾炸开香气,一路充盈鼻腔。细细回觉,残渣带着微渴的挑逗,这虐到心痒的舒适,将干果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炎彬在这美味中敞怀,他伸出手将一个剥好的核桃递到李琼玖面前,“老大要不要吃一个?”
李琼玖抿了抿嘴,压制着眼角的杀气,“你吃吧,补脑。”
上车之后,炎彬坐在副驾驶上,吃干果的行为明显收敛了许多,他喝了一口矿泉水,眼神停留在车内的后视镜,他看着后座翻看卷宗和报告的李琼玖问:“老大你忙活什么呢?”
“看崇明整理出来的死者社会关系资料。”李琼玖眼睛也不抬,目光在众多A4纸上游移。
“看那个干嘛?”
李琼玖抬起头瞪了他两秒,“是核桃补脑是谣言,还是你这智商太低补不过来?”
就在炎彬无辜且茫然时,开车的韩行止突然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与其查余裕是谁杀的,还不如查她为什么死。”
无风不起浪,“恶有恶报”与“天理昭昭”的字样,必定是凶手在暗示着余裕的所作所为。不管凶手是曾经被压迫的受害者,还是担负替天行道重责的“侠义之士”。只要计划,必有动机;只要行动,必留痕迹。
李琼玖在众多的资料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她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先后停留三次,这个名字就是温馨。
在死者的社会关系上,温馨充当闺蜜角色。可联系多方因素,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她们两个可以成为好朋友,这也是知情的同学们为什么这么不看好她俩的原因。
温馨是个单亲家庭,哥哥叫沈楠,都同母亲生活。其兄曾在死者父亲的公司当过实习生,于半年前意外坠楼身亡,定义为压力过大的自杀行为。母亲因突然失子而疯,被送进精神病院,温馨只能自力更生。
最让人看不懂的是温馨和死者的男友林朔的关系错综复杂,绯闻谣言不断,死者为何能如此放心将这样潜在的情敌留在身边?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南城公园的门口,可高高的蓝色栏板却遮挡了湖光美景。沿着道边坐着一群乘凉休息的工人,三人下车走了过去。
“请问这是闭园了吗?”炎彬上去和坐在最前面的人交涉。
“是啊!”工人皱了一下眉,“我们是外市来的,说这里前两天下大雨,将整个公园淹了个遍,下水道似乎是堵了,还发出一股恶臭。”想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工人难受地干呕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我们就是过来疏通水路的。”
上次的指纹案,女死者从上游被扔下,几天的浸泡和腐烂毕竟留有尸水等分泌物且不溶于水。上游堤坝年久失修被冲垮,尸体腐烂巨人观造制的尸液残渣和人体皮肉组织没有及时清理,将排泄管堵塞住,烈阳暴晒让细菌在水中加速繁殖扩散,导致臭气熏天,无奈必须封园整顿。
当地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有人接下这个活儿,只能从外地高价聘请。
南城封园时间与余裕遇害时间相符,那温馨公园散心就是撒谎,她就有作案时间。
“炎彬,给三队打电话,现在去学校把温馨带回局里。”
“明白。”
归途的路似乎越来越长,李琼玖将头抵在玻璃窗上,一棵棵行道树连在一起如拉直的麻绳,将她困在路中央,身后追逐的是汹涌的诅咒,跑不到尽头。
前方是迷途,是真相,亦或是无穷的苦恼。
她在与罪恶争锋,敌手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她很累,眼皮很沉,她想睡。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最近忙些什么?”
“近期我似乎猜透了些道理,我觉得我该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来弥补我犯下的罪。”
“我没觉得你是个罪人。”
“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事实上我间接地害了很多人。”
“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好。”
“是的,不久前我被查出患了肝癌,没有几天活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决定了?”
“是,就从明天开始。”
......
猛烈的刹车,让重心失去平衡,车子整体向前倾斜,李琼玖的脑子毫无征兆地磕到副驾驶的座椅上,让她一下子惊醒。
揉着额头上的痛意,她怒火纵烧,“韩行止,我......”?她抬起头,本想失去形象爆句粗口,可眼前的景象让她咂舌。
地面被鲜血浸染,均匀的像铺成的地毯,柏油马路失去原本的颜色,殷暗成为死亡的火种。
宾利的车灯忽闪,在其正前摆着一辆摩托,报废程度可观,十米开外躺着一个人,除了头部流血外看不出其他外伤。
这本来是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根本无需他们插手,只是宾利车灯上,被血溅满的刻痕预示着事情并不简单。
“天理昭昭”分两字写在宾利两个大灯上,染红的蹩脚字体反而更像一种真正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