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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蝉鸣叫的响亮,李琼玖开着车,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实在惋惜。她本来想撮合炎彬和崇明,这样就是在现有的嫌疑人中安插个卧底眼线,也算有人帮她监视崇明,拉快揪出神执事的进度条,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下,她为什么要撮合两个男人?
管他呢。
七点钟的A大,雾已散,花未熏。校门口外嘈杂一片,校长连同众多师生站在树荫下等着一人到临。
有人说她是光明的织梦者,不见冤声。
有人说她是奇迹的缔造者,悬案尽破。
有人说她是心灵的攻破者,为此而存。
七点一刻,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校门外如约停下,李琼玖看着眼前的排场,有些难为情,但又不得不打开车门下来。
“校长。”李琼玖显然不适应夹道欢迎的礼遇,举手投足都隐约表现出一种排斥。
校长似乎能体会她的心情,回头看了一眼热情高涨的同学们,笑了笑,“他们知道你要回学校,非要过来迎接你,这可不是我要求的。”
随后他又上前一步,降低声调,“他们最喜欢听怪案奇案,等真正教书了你抽空也讲讲满足他们一下。”校长拍了拍李琼玖的肩膀,走在前为她领路。
走进校门,随行的学生也渐渐散去,校长一边为她介绍学校的建设,一边讲些陈年旧事。穿过体育场就是教学楼,看着斑驳的墙体,李琼玖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快一步走到校长身旁,“校长,听说吴教授去海南出差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微信上问过老师,他可能因为工作忙也没回我。”
“他呀。”校长拿出手机,翻了翻,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递到李琼玖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机票的照片,写着吴教授的名字。
“哦对。这是他前天给我发的,机票是明天的,可能后天回学校吧!怎么,有事?”
“也没什么,工作之后就没见过老师,我们空闲时间也一直没合上,想着这次回校办讲座,就想找老师叙叙旧。”
校长点了点头,一脸欣慰,“有心了。”
讲座八点正式开始,被安排在实验楼最大的教室,位于三楼。大约七点半,学生们已经找好位置坐好,等着李琼玖。
李琼玖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不喜欢迟到,还未到八点,就已经站在讲台上。她向台下观望一圈,座无空席,有几个没找到位置的学生甚至搬来凳子借用了过道。
她低下头翻了翻讲台上为她准备的课本,学术性很强,且非常枯燥,几个被挂上重点的知识被她一眼带过,她合上课本,面对学生。
“我的讲座虽然不是必修,但可以为大家提供额外学分。课程内容主要是给大家积累现实经验,开拓社会视野,让你们更加接近犯罪。我不喜欢照本宣科,也不会讲解专业知识,但会定期提问,如果回答不上来或者错误,本课程的学分清零,且再无机会重修,因为国家需要自律性强的优秀警察。”
讲台下议论纷纷,大家似乎都对这个霸王条款感到深切不满。李琼玖停下讲话,等着嘈杂呈鼎沸之势才咳嗽了两声,借用话筒的音量平复烦嚣。
“真正的断案者决不允许犯理论错误,每一个错误就代表一条冤死的亡灵,你们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台下鸦雀无声,学生似乎都默许了李琼玖的说法,也没人真正站起离场。
看着同学们的反应,李琼玖满意地笑了笑,按照学生们的愿望,她开始讲述风波刚刚平静的无厘头指纹案,并解释破案思路。
时针恰巧拨至九,突然,一个女生刺耳的尖叫声穿透了所有人的思绪,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吼,人群开始躁动,往着墙边挤去,有的因为腿软摊坐在地上。
顺着人群惊悸的眼神,只见窗外吊着一个少女,穿着校服,脸贴在玻璃上,血目紧瞪,口微张,一条麻绳在她的脖颈上打结,陷进她的大动脉皮肉,整个尸身呈现铁青色。在她的胸前粘着一张A4纸,上面用黑色楷体写着四个大字:天理昭昭。李琼玖打开窗往女尸背后望去,同样是一张A4纸只是用黑色楷体写的是“恶有恶报”。
九点,A大学实验楼的吊亡案,死者是女学生,身上会有“恶有恶报,天理昭昭”的字样。尸体垂下位置在三楼,脸朝向教室,双目紧瞪,拽住她的是一条粗制麻绳。
这些信息来自神执事的信,和现实毫无出入。
也就是说,信,成真了。
李琼玖拿起电话,拨通警局,“A大实验楼快来,有案子。”
刚挂断电话,公放广播中就有电流的杂音,一分钟左右,广播的那头传来校长急促的声音:“紧急通知,实验楼有学生吊亡,现已联系安保部门封锁现场以辅佐警察破案。现在请教室里的同学们稳定情绪,由老师带领,暂时都不要走出实验楼,谨防意外,切勿破坏现场,一切静等警方处理。”
窗户一时间成为了禁地,同学们避之不及,只有李琼玖尽可能地靠近窗户,尽可能地靠近死者。
十米,一米,一分,一厘,咫尺。
泪痕挂于眼睫,放大的瞳孔。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摊死水,毫无波澜。李琼玖拼命地探索,拼命地寻找死前的一丝涟漪,可她感到的只有绝望、害怕、痛苦、恨意,还有些许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凶手是自己熟识的人?还是不可思议那个她所害怕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或者是见到了另外什么?
猛地,尸体睫毛微闪,李琼玖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她再准备聚精会神时,尸体向下震动的幅度突然变大,在众人惊愕时,尸体猛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楼下,又是一阵惊叫。
十五分钟后,几辆警车开进校门,鉴定科立即对尸体进行第一判断,炎彬钻进警戒线跑到三楼找到李琼玖。
“老大。”教室里挤满了学生,进来的炎彬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这防不胜防的备受关注让他受宠若惊,只能尴尬地挥着自己的右手打招呼,掩盖自己的害羞。
“我下楼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学生,等到后勤工作安妥,你再引导学生离开。”
炎彬点了点头,立正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