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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耿在盛怒中策马离去,扬言要让索崇云给潭思聪陪葬。潭思齐流着泪摇着哥哥的腿,那个平日里总跟他抢东西的跟屁虫不再动弹,袁春花突然一个巴掌挥过来,嘴上跟着咆哮:“都怪你!小杂种,肯定是你给我的聪儿吃的核桃对不对?你怎么不去死?死的应该是你!”潭思齐毫无提防,直接被打摔到地上,他正要坐起来,袁春花突然扔下潭思聪,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你去死!你给我去死!”潭思齐挣脱不开,就要窒息,袁春花疯了一般,一旁的潭艳芳也拉不开她,最后上来三个人才把她从潭思齐脖子上弄走。潭思齐独自回到空荡的家里,进了房间拿出索崇云给他的信倦坐在床上,从信封上的笔记能看得出信是秋雨写的,再加上潭志叔叔和父亲的反应,他推断索先生是带着师母和秋雨离开了。哥哥死了他很难过,他也舍不得索先生、师母和秋雨离开,但是父亲的那句“索崇云,我要你给我的聪儿陪葬!”着实让他惊恐万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索先生和师母已经带着秋雨逃离这里,如果他们能够平安离开,他愿意永不再见。他很想知道信里秋雨给他写的什么,她是不是很不喜欢这里,否则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他就那样一直坐着等天明,他答应了索先生第二天早上才能打开那封信。
黎明时分,潭思齐实在太困睡着了。天微亮,不远处,广场那边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和人们的嘈杂声,以及潭耿充满怒气的谩骂声。潭思齐惊醒,一边把还抓在手里的信塞进口袋里,一边慌忙跳下床,光着脚朝广场方向跑去。
广场上,潭耿骑在马上一边谩骂一边用力抽打着马儿驱使它向前奔跑,马后面一根绳子拴着一个人的脖子,在地上拖行。被拖行的人衣衫褴褛,已经面目全非,他用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以免被直接勒死。潭思齐被这场面镇住了,他愣在原地看着父亲将怒火发泄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被拖行的就是索先生,他没能逃出去,被抓回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潭思齐大喊一声“爹”,冲向骑在马上的潭耿,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潭耿一个急拉缰绳,随着马儿一声响彻天际的嘶鸣,它的的两个前脚在空中悬起,停住。潭耿翻身下马,怒吼:“你也不想活了吗?”紧跟着一鞭子抽到潭思齐脸上,潭思齐的脸顿时鲜血淋漓,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父亲放了索崇云,潭耿一脚把他踹翻,叫人把他拖走。拖走潭思齐后,潭耿来到马身后查看索崇云有没有死,发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用力踢了一脚,索崇云嘴角微微抽动,潭耿附身对着他道:“你把那孩子藏在哪里了?等我找到她,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让人把他绑到柱子上,自己叫上几个人纵身上马走了。
潭耿走后,潭思齐挣脱开抓住他的人,流着泪跌跌撞撞来到索崇云面前哭喊:“先生,我来了,我是思齐。你怎么了?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索崇云被反绑在柱子上,他不知道妻子和孩子是否安全出去了,还吊着一口气苦苦支撑着,脸被打的变了形,两只眼睛肿得跟鸡蛋一样大。他听到是潭思齐,但睁不开眼,许久才在喉咙里嘶哑地一字一顿地挤出四个字“见~贤~思~齐!”潭思齐发现先生还活着,很高兴,就要去帮他松绑,看守不让,劝他别再惹怒自己的父亲,否则索崇云性命不保。索崇云嘴里又挤出来一个字“水”,潭思齐马上跑回家用瓶子装了一瓶水来喂索崇云。喝了几口水后,索崇云气顺了些,他让潭思齐把耳朵靠近自己,说:“我快不行了!如果你师母和秋雨没能逃出去,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等你长大后,把她们带走,离开这里?”潭思齐哭着说:“先生不会有事的,等我爹回来我再求他,让先生回家疗伤。”索崇云胸口一阵起伏,咳出来一口血,再问:“可不可以?把他们带离这里。”潭思齐很害怕,看着吐血的索崇云不知所措,他跪在索崇云身侧回答:“先生你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等我长大了,我带你们一起走。”
几个小时前,索崇云一家被困在山上,为了让陈清瑶和孩子顺利逃出去,他让陈清瑶带着孩子躲在一个山洞里,自己一个人去把潭耿他们引开。陈清瑶跟伍秋雨自是不愿意,索崇云求她:“我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先把孩子安全带出去,我会再找机会出去跟你们汇合的。”追兵渐进,陈清瑶含着泪答应了索崇云。潭耿抓住索崇云后让潭志带人在找到索崇云的附近继续寻找陈清瑶和伍秋雨,自己带着索崇云回去折磨发泄。潭志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她们藏身的山洞,但他把队伍支开了,在山上磨蹭的差不多后正要回去复命,潭耿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他宣布放火烧山,把她们逼出来,潭志没办法,只好照办。点火后不久潭志到洞口附近把陈清瑶和伍秋雨“抓”了出来。
伍秋雨再次见到索崇云,他被绑在柱子上,已经奄奄一息,潭思齐守在他身边。潭耿骑在马上大声喊:“索崇云,我把她们带回来跟你团聚了!我潭耿是从不对女人下手的,你放心好了。”然后吩咐看守把索崇云放下来,陈清瑶跟伍秋雨哭着跑上去抱住他。听到潭耿的话,索崇云崩溃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已经破灭,她们果然没能逃出去,他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挣扎,就这样安安分分在这里生活,孩子至少可以平安长大。他懊恼万分,对着妻女艰难地重复着“对不起”。
看着这一幕潭耿觉得还不够解恨,转山对一旁的老癞头说:“老癞头,你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想不想尝一尝女人的滋味?”头上零星散布着五六块拇指大小头发的老癞头一听这话马上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嘴脸,拼命点头:“想!想!”潭耿冷笑着说:“他老婆就归你了,你可要照顾好她!”一旁的潭志见状立马硬着头皮插话:“大哥,这不公平吧,人是我找到的,飞儿他娘走得早,我也是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了,大哥你可不能偏心。”潭耿骂道:“一群好色之徒!”潭志不说话,对着潭耿谄笑。被截胡的老癞头敢怒不敢言,到嘴的天鹅就要飞了。索崇云深感绝望,他们就像笼子里的家禽,由卖家任意指定买家。潭耿又宣布:“大的给你,小的给老癞头!”听到这里,索崇云一口血喷出来,喊着潭思齐的名字,潭思齐靠上来,他抓住潭思齐的手,又摸索到妻女的手,放进潭思齐手里,然后就断气了,三个人嚎啕大哭。老癞头乐滋滋上前去抓伍秋雨,潭思齐和陈清瑶护着他,潭耿一看怒不可歇,冲过去给了潭思齐一脚:“你还是不是的的儿子?”潭思齐倒在地上,又上来两个人抓住了陈清瑶,老癞头把伍秋雨扛在肩上,谢潭耿后志得意满地离开。潭志急了,叫上潭飞谢过潭耿后也把陈清瑶绑起来放到马背上走了。
一到家,潭耿把陈清瑶抗上楼,一边说:“嫂子,得罪了。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一定把那孩子救出来。”一边给她松绑。陈清瑶有些错愕,不知道潭耿这是要耍什么把戏。给她松绑后,潭志吩咐儿子看好家,不许任何人进来,看好陈清瑶,不能让她乱跑,然后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摞纸币揣进兜里,急冲冲出门了。当潭志骑着马风一般赶到村尾的老癞头家时,老癞头也刚进门,他放下伍秋雨正乐呵呵要关门,还没下马的潭志大喊:“老癞头!”老癞头一看来人,无奈地停下关门的手,谄笑着说:“志哥,是你啊!你不回家照顾嫂子,来我这干嘛啊?”潭志翻身下马,两三步就窜上了楼梯来到老癞头跟前,老癞头挡在门当中,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屋内传来伍秋雨的呜咽声和敲门声。潭志笑着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老癞头无奈,只能侧身让潭志进去。
潭志进去后发现伍秋雨是被关在了房间里,他把门打开,看了一眼伍秋雨,把门重新关上,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老癞头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敢问,只等着他开口。潭志坐好一直盯着老癞头看,也不说话,直盯得他头皮发麻。最后老癞头怂了,小心翼翼说:“志哥有何吩咐?我一定照办就是了。”潭志这才抛出话题:“你不是对村头的覃寡妇垂涎已久吗?”“志哥你真会说笑,我这破屋子,谁愿意来啊!再说,我也没那礼金啊!”老癞头如实回答。潭志从裤兜里掏出那摞钱在老癞头眼前晃了两下,问:“五百块够不够?”老癞头眼睛跟着钱走,嘴上说:“够了够了,取个黄花大闺女都够了!”潭志把钱分成两份,说:“先给你一半,孩子我带走,明天一早你到耿哥那里说孩子被你不小心整死了,我再给你另一半钱。”“这~”老癞头为难了,潭志接着说:“你放心,耿哥刚失去一个儿子,他把怒火烧到了这孩子的头上,自然不会管她死活。你想想,是这么个干瘪的毛孩子好,还是覃寡妇好?”老癞头被说动了,奸笑着说:“自然是覃寡妇好!”
潭志在老癞头家熬到了天黑,用一个背篓装着伍秋雨背在身上带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