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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轻车熟路地上到三楼。
在楼梯口特意停顿了下，留神四楼的动静，见闻色霸气让他隐约听到了说话声。
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或许是方老师在和别的老师聊天吧。
只要她们不下来就好。
陈飞踮着脚尖在三楼走廊里移动，查看每一扇宿舍房门，上面有住在里面的孩子的名字。
直到走廊尽头的宿舍门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认识的名字。
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硬纸片。
插入门锁处的缝隙。
往前一顶。
老旧的门锁被轻松顶开，陈飞抓住门沿，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前推，以保证它不发出太过刺耳的声响。
当门被推开到足够大的角度时，他闪身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八人宿舍。
中间由一张长桌隔开，左右各有两张双人床，孩子们正躺在床上熟睡。
但并非每人都睡着了。
靠窗的下铺亮着一盏小台灯，戴眼镜的女孩靠床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女孩抬头，正好和钻进屋子的陈飞四目相对。
沉默了一秒。
“阿飞……”
“嘘！”
在女孩的声音完全放出来之前，陈飞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没有遭到激烈的反抗。
因为两人是认识的。
这个女孩叫马研，今年十七岁，是目前福利院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
她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孩的时候，天天跟在陈飞屁股后头，陈飞甚至没把她当成个女孩。
“小点声，我偷偷过来的。”陈飞松开手。
“阿飞哥，这里是女生宿舍……”马研听话地把声音压低，但脸颊微红。
“女生宿舍怎么了？我又不是没闯过……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陈飞看着马研那垂肩的长发，“长成大女孩了。”
马妍的脸更红了，拉起被子挡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你今年就要离开福利院了吧，怎么样，成绩还行吗？”陈飞问。
“还行，上个月模拟考597分。”
“597分……能上一本吗？”
“能的！”
“不错，你从小就聪明，是个读书的料。”又问，“学费缺吗？”
“大学里有助学贷款，方老师说她也会帮我筹一部分。”
“方老师是个好人啊。”
陈飞顿了顿，“要是钱不够用，随时来找我。”
“但阿飞哥你……”
显然，马妍也知道陈飞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的事情。
早上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想瞒也瞒不住。
“那伙人就是专门敲诈的，我不欠他们钱。”陈飞拍拍胸膛，“我阿飞哥是什么人？想要钱还不简单？”
“嗯！”马研投来崇拜的眼神，“我就说阿飞哥不可能混得那么差的。”
“咳咳。”
陈飞揉了揉鼻子，切入正题，“我从小还挺照顾你的吧。”
“对啊。”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养子……呃，养女？”
“啊？”
“不要犹豫啊！”陈飞拍了马妍的脑袋一下。
“不是，阿飞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我一直把你当哥哥。而且……”马妍的眼睛里满是为难，“我有爸爸的。”
“你那老爸，也算是爹吗？”陈飞没好气地说，“真是个呆子。”
马妍之所以会被送到福利院来，是她的老爸某天醉酒后突然发疯，杀死了她的母亲。
清醒后不仅没有好好地负起男人的责任来，反而把马妍抛下，跑路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马妍应该会优先被送到亲戚家才对。
可所有的亲戚，在听说了她老爸的疯狂举动后，都拒绝抚养。
原因是害怕她也变成和他老爸一样的疯子。
精神病是否有遗传因素，在学界还是个谜题，但老百姓们都认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马妍才会在福利院长大。
可她竟然还对她老爸念念不忘。
陈飞记得，马妍从小就执拗地发誓，一定要把自己老爸找回来。
“对不起。”马妍低下头。
“算了算了，你是女生，认了也不一定有用，而且心不甘情不愿的……”
“什么？”
“没事。”
陈飞摇摇头，又问，“最近福利院里有没有新的孩子送来？那种年龄比较小的。”
“阿飞哥你到底想干嘛？”
“有没有？”
陈飞没有解释，只是追问。
马妍咬着嘴唇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相信陈飞不会干什么坏事，点头：“有一个小男孩，年初的时候刚被送来的，才五岁。”
“五岁好啊！”
陈飞眼前一亮，“他叫什么名字？”
“小雅……”
“怎么像个女孩的名字？”
“他脖子上戴着根项链，上面有‘雅’这个字。”
……
“阿飞哥，要不还是算了吧，如果被方老师发现怎么办？”
四楼。
左边尽头的房间，门口。
穿着粉色条纹睡衣的马妍，紧张地望着走廊的另一端，方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灯光还没熄，低低的说话声从中传出。
“嘘，别说话。”
陈飞手里拿着硬纸片，正尝试打开这间宿舍的房门。
小雅就在里面。
要进一步解锁白胡子的能力，任务是要收儿子。
但想让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心甘情愿，打心眼里认自己当爹，难度太大。
陈飞的计划是，找个无父无母，年纪又小的小孩，培养感情，打动他。
这样的成功率才比较高。
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要正大光明地来福利院已经不太可能了，陈飞只好偷偷进来，打算找到目标，先认识，结下情谊，之后再找机会偷偷把人带出去玩。
五岁的小雅。
听马妍说小雅一个雨夜突然出现在福利院门口，性格极其内向，自闭，好像是无父无母。
刚好符合陈飞的要求。
“阿飞哥，阿飞哥……”
马妍拉扯陈飞的衣角，声音着急。
“别急别急，马上就好了。”
陈飞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门锁上，轻声嘟囔，“这门有点新……话说回来，我记得这间房间是洪老师的办公室吧，怎么改成宿舍了？”
“阿飞哥，方老师要出来了。”马妍更加着急，因为她看到那边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哒！”
一双崭新的36码白色运动鞋，踏在走廊的地板上。
停住。
“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