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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府位于河北平原的西端,紧挨着太行山脉,距离太行山道的紫荆关通道和井陉通道都不远。
此时真定府前的一处街市上,四名“军士”正围着一个卖菜的老农百般刁难,由于金军逼近真定府,人心惶惶。因此城内有些流民,便经常冒充士兵,在街市上强抢百姓的粮食。
这四名“军士”便是流民假扮的,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靠着这一手强抢的本领,他们已经攒下了许多粮食,今天这几人打算干了这一笔,就离开真定府,再去别的地方“重操旧业”。
然而这几人刚抢下粮食准备离开,忽然一声大喝喊住了他们。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几人身影一滞,他们在真定府中潇洒了大半个月,还从未有人敢这么朝他们吆五喝六的,于是纷纷转过身来。
待看清来人只是一个比较壮实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时,几人相视一眼不禁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甲胄。
“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官爷的事也敢管。”
“你欺压百姓,我如何管不得?”
这番话又是引得几人一番大笑,那领头模样的人继续说道。
“嘿呦,还真是包黑子的儿子---犟性一个。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江湖险恶,遇事别不自量力瞎出头。你留个姓名,回头俺兄弟几个也好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冤魂是谁。”
那年轻人也发出一声嗤笑。
“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也该让你们知道,是谁今日教训了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记住了,你爷爷我叫岳飞。”
“岳飞?没听说过,口气倒是不小,吃俺一拳。”
说完,那领头之人,便朝着岳飞冲来。
岳飞站在原地丝毫不慌,在那人近至身前时。
岳飞身形一动,一脚踢去,正中那人的下巴上,几颗牙齿伴随着一口老血从那领头之人的嘴中飞了出来。
此时周围早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见到岳飞这一脚踢得如此帅气,不由得都拍手叫好。
而在人群中,有几个壮汉围着一个两颊消瘦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专注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待看到岳飞这一脚时,嘴角也浮现起了一抹笑容之色。
剩下的那三个流民一看自己老大吃了瘪,耳中再听到周围百姓的叫好声,不觉脸上有些无光,于是三人怒气冲冲的一起朝岳飞围了过来。
却见岳飞竟然也不闪躲,一把握住最前面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打过来的拳头,手腕一翻,顿时一阵骨骼折断的声音,便从那“刀疤脸”的手腕处传了出来。
“刀疤脸”立刻便跪倒在地上,捂着手腕哀嚎了起来。
旁边一个流民趁机一脚踢来,岳飞直接一个鞭腿迎上,顿时那踢脚的流民,腿便弯曲成了一个极度扭曲的形状,再也无法站立,摔倒在地上。
至于那最后一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在岳飞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来,自己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可是他刚才冲劲太猛,现在刹车也不来及了,眼瞧着身体离岳飞越来越近。
他灵机一动,左腿绊右腿,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身体一个趔趄,“噗通”一声刚好跪在了岳飞的面前。
“岳飞爷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未落,脑袋便像捣蒜一样开始磕起了头。
岳飞冷哼一声。
“本该严惩你,看你有心悔过,今日暂且放你一马,将你这几个兄弟带回去养伤吧。”
周围再次想起了一片热闹的叫好声。
当然,也不乏许多让岳飞给这个人也要来些惩罚的声音。
那跪在地上之人,听着周围不时传来的愤懑声音,哪还有胆量再去管自己的这几个兄弟,转身便向人群之外跑去。
岳飞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战乱之时,“忠义”二字,好像总是很容易就会被抛弃。
“且慢!”
就在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随即一直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岳飞的那个两颊消瘦的中年汉子,缓缓地走了出来。
同时,有两名壮汉去将那个想要逃离的流民又抓了回来。
“壮士名为岳飞?”
这中年男子先是一抱拳,朝着岳飞温和问道。
岳飞瞧得此人比自己年纪大,又恭谦有礼,忙的抱拳回礼。
“某岳飞,不知先生这是?”
岳飞边说着话,边用手一指又被那两名壮汉抓回来的那个流民。
那中年男子也不回答,而是笑了笑,同时轻轻挥了挥手。
“咔嚓”、“咔嚓”。
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立刻从那流民的身上响了起来。
随即便是一阵凄惨的哀嚎声。
岳飞疑惑看去,却发现,竟是那两名壮汉将那流民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硬生生给掰断了。
中年男子这个时候方才开口说道。
“眼下世道乱,又怎可妇人之仁,此人坏事做尽,本就该受些惩处才是。你今日一时心软,将他放走,若是他再去往别处祸害一方,那你岂不是成了这人的帮凶?”
岳飞面色一红,低头想了一会之后,方又抱拳说道。
“先生教诲的是。”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有许多人,借着乱世的名义,便将心中的‘忠义’二字置之脑后,殊不知,没有了这二字,与死人又有何异?”
“他平日里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假扮军士作威作福,抹黑朝廷的名声,是为对陛下不忠;刚才遇到危险,不顾自己的这群兄弟,转身便走,是为不义。似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我今日若不是看在岳飞兄弟你刚才的善举上,我必杀了他。”
中年男子这一番话,虽然说的平淡温和,可是却如惊雷般在岳飞的耳中炸响,正说中了岳飞的心事,把他刚刚因为感叹世人不讲“忠义”的沮丧心情,一下冲的烟消云散。
岳飞躬身正色道。
“先生之言,真如醍醐灌顶,鹏举受益良多。”
那中年男子此时却伸手轻抬起岳飞微躬的身体。
“你有这等好身手,可愿跟着我在军中报效朝廷,守卫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