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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在吃着张老先生夫妻俩人热情准备的早餐时,蓝胄依然不忘打听村子里面各户村民的情况。不过在得知张老先生是村里唯一的医者后,这次他倒是有了思路。
“老先生,请问这些年来有没有哪户人家极少或者从未找老先生看过病?”不得不为蓝胄的机智点赞,自己的父母都是一定修为的强者,以张老先生医治寻常村民的手段,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需要找张老先生看病。
“极少或从未?”张老先生一边抽着芸草制成的旱烟,一边开始细细回想。
以前他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在听到眼前这两个来自北地的年轻人讲述了自家的事情后,觉得还真可以这么去思考,也不免动了帮助俩人的心思来。
过上好一会儿,在脑袋中大致排查一遍全村每户人家后,张老先生倒是有了些许的印象:“还真有几户人家。村东头的钟生家父子俩,十年前来村子定的居,钟生他爹是村里打猎的第一好手,除了偶尔受伤我家孙子会从我这弄点生肌膏过去外,就没来找我看过什么小毛小病,钟生那小子从小也壮士得很,也是很少生病。”
要说看病的事,给张老爷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钟家父子,这父子俩人除了逢年过节会来自家拜会一下,平日里倒是基本看不见人影。以前钟生这小子隔三差五也会随自家孙子张橓前来玩耍,现在听说在跟着他爹进山学习打猎,就再也没见来过。
“钟家父子?是昨天我们来时与我们一同乘坐马车的钟先生吗?我有印象,可惜他也不知道村里哪户人家有像我父母的线索。”蓝胄对钟家父子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毕竟是从青州城一路过来后第一个愿意主动与他们交流的人,而且还知道他们寒水蓝家,不得不让他记忆深刻。
“嗯,除了他家外,还有住在村中间我二儿子家隔壁的村长家,不过这一任的村长一家定居在远山村好几十年了,想来也不会和你父母的事情有关。”
“想来也不会是,以我父母的性格,放着好好的寒水城主都不愿意做,更别说跑到村子里来当村长了。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倒是可以再去拜访一下村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消息。”蓝胄也开始愁苦着脸来。
就这样,张老爷子又接连说出两三家的名字,但说完情况后也一一被自己给否决,蓝家兄妹也不觉得会与自家父母有关。
“哎!还有一家,村南头的衿衿家!也是和我家孙子玩的非常好的一个小姑娘家,我差点都给忘了。衿衿这小姑娘倒是打小体弱,她娘亲隔三差五便会来我这弄点药回去给孩子补补身子。今天这么想我才突然发现她爹娘这么多年好像还真的没找我看过病来……”张老爷子突然一拍大腿,想到了衿衿的父母,便说了出来,随即越想越觉得古怪,内心不由得犯起嘀咕来。
见到张老爷子原本说的好好的,后面却渐渐没了声音,蓝胄像是捕捉到什么,眼睛微微亮起了光,连忙问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村子的?姓什么?”
“唔……好像是十几年前。姓白,衿衿的全名叫白衿。至于衿衿父母的名字,因为村里没有姓白的,大家平日里都称他老白,还真没人去问过他全名叫什么。老白和他媳妇十几年前来村里的时候,当时还没有衿衿,大伙都以为他们无儿无女,直到八年前衿衿出生,大伙还为他俩老来得子的事情全村里庆贺了一番。瞧这事……不会还真是你们的爹娘吧?”思虑再三,张老爷子便没再隐瞒,他看得很开,既然都找上门来了,若真是的话,那也说明命里该是如此。
“白?白,姓白……白衿……”蓝胄反复念叨着这个姓氏,想从记忆中找出自家的家史中有没有关于白姓之类的渊源。改姓在大陆所有的文明中都是一件大事,当然,若是他们父母纯粹是为了隐瞒,选了白这个作为姓氏那也未尝没有可能。至少但从蓝白两字的字面来看,再加上时间、年纪都很接近,已经是件很巧合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蓝胄和蓝颖两人不由十分默契地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惊喜,以及……一丝略显无奈的尴尬。
若要真是的话,听张老爷子的意思,他们这是又多了一个……妹妹出来?
“张老先生,要不,我们去这家拜访一下?去看看,是不是的话那也就知道了。”蓝胄下决心道,既然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很大可能性的,那怎么都没有理由放弃,不论如何,也总该是要面对的。
“好,那就去见见吧。老婆子,你在家守着,我带两个小客人去去就回。”放下烟杆,张老爷子冲院子里正忙碌的老伴招呼道。
“你们去吧,中午记得叫两个娃娃来家吃饭。”
蓝家兄妹三口并作两口地迅速扒拉完早餐,连忙扔下碗筷随张老爷子出门。
一路上张老爷子越想越是心情复杂,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帮了白家还是害了白家,若他们真的也是蓝姓,那既然衿衿父母选择到此隐居且对外隐瞒了姓氏怕也是有什么隐情,若事实并非像身后这对蓝家兄妹所言,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蓝家兄妹同样的也是心情复杂,既紧张又害怕,紧张见到父母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很快,衿衿家的房子便出现在三人的视野里。
东边刚升起的朝阳洒在灰瓦泥墙和旁边不远处的猪圈院落之上,阡陌交错间,微黄的桑梓树叶互相招摇,和着初秋的晨风,映成了一幅无比和谐的美丽画卷。
望着这样的景致,张老爷子开始有点后悔起来。
脚步未停,三个人很快便抵达了衿衿家的小院门口。院门是虚掩着的,似乎刚被人打开过。
张老爷子正准备喊一嗓子,嘎吱——
小院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对夫妻正说笑着从中走出来,男人肩扛锄头,女人手提镰刀和竹篮,笑意也使得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然后,与来人碰了个正着,也撞成了一阵沉默……
“你们不该来的。”半晌,扛着锄头的男人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