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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从集市上买了白面、小葱和猪板油,一路哼着歌儿,慢悠悠地往家赶,享受着一路风景。
路两旁的槐树高大挺拔,茂盛的枝叶彰显着生命的力量,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在她的驴车和身上都留下了斑驳的光影,温暖却不燥热。
清风拂过吹动驴子脖颈里的铃铛,谱出一曲欢快的赞歌,正如苏桃此刻的心情,像夏日里喝了一大杯可口可乐,开心到冒泡。
她抱紧怀里的竹简,笑得有点儿傻。
这次能跟谢连城合作实属意外之喜,她得想个办法跟这人搞好关系,以后有他这个县令的妻弟罩着,她做很多事情都能容易一点儿。
小石头带着三只小狗崽,坐在家门前的青石板上等苏桃,看到她驾着驴车出现赶紧跑着迎上去:“阿姐,阿姐,葱油饼卖得咋样啊?”
“特别好,供不应求。”苏桃从车上掏出来一个小木偶递给他,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饿了吧,阿姐马上做饭。”
苏桃把买来的东西卸下来,放好契约去做饭,小石头则抱着一大捆割来的新鲜青草去喂驴。
今天本是夏麦节,家家包粽子吃粽子庆祝,但他们家现在连自己的地都没种上呢,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反正粽子都吃过了。
下午苏桃照例准备做葱油饼要用的材料,寅时起床做饼,小石头见她辛苦也忍着睡意从床上起来帮忙。
可比起赚钱苏桃更希望小石头能够在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好好长身体,所以她总撵着他去睡觉。
时间久了,小石头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默默地帮她准备一杯水,或者在她去送饼回来的时候给她捶捶背,然后督促她赶紧去补眠。
一日,苏桃从县城回来,拿了根烧火棍在院子里算最近的收入,小石头掰着一块窝窝头逗小狗崽,看到那些不认得的符号忍不住凑上来。
“阿姐,你在干嘛?”
“算账。”苏桃头也不抬地说着。
“那你这些歪扭七八的线能算明白?”
小石头指着苏桃刚列出来的乘法算式,好奇心更重了。
“这个……”苏桃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没有这种简便算法的,“这个可以很快地计算出咱们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想学,以后阿姐教你。”
她说过让小石头上学,可是她穿来这么久,也没听说村子里的孩子有谁在读书,学堂都没有,更何况私塾先生?所有要上学还是得去县城。但在那之前,她可以先教他。
“想学,我当然想学。”小石头开心地围着苏桃转圈,差点把她写好的算式给蹭花了,“阿姐,安大哥也说过教我识字念书的,可是他还没怎么教我,就走了。”
“安大哥只是出一趟远门,等他回来他会和你兑现承诺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安如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她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得到想要的答案,丢下烧火棍去洗手。
小石头跟在她身后,巴巴地问:“阿姐,那你知道安大哥多久能回来吗?”
“不知道,他没说,咱们等着就行了。”苏桃喝了一口水,努力把脑海中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形象甩掉,拍拍小石头的脑袋,“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日出日落又是一天,时间安静地流逝,转眼半月就过去了。
苏桃忙着做葱油饼,忙着教小石头学算数,忙着和谢连城做生意,她忙得不可开交,人肉眼可见的瘦了。
每次忙完得到短暂的歇息后,她躺在床上也会想到安如山,想着如果他在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辛苦?
但这种想法根本不成立!因为安如山一直没回来!
她曾专门去过他家,大门紧锁,院子里冷冷清清,山风吹来的杂草树叶倒是堆了一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桃最近开始做梦,梦里总有他出现,她觉得这种状态不对。
可能是她太累了吧,所以想找个人分担?然后因为雏鸟心思下意识地选择了安如山?
这一天,苏桃睡着的时候难得没有做梦,寅时刚过,她就起床开始做葱油饼。她现在的动作格外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一个半时辰就做完了所有的葱油饼。
天气越来越热,苏桃汗流浃背地从厨房里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把装有葱油饼的两个藤筐装在驴车上,慢悠悠地朝着城里赶。
苏桃先去县衙给谢霓裳送葱油饼,然后又去了连城酒楼。
店里的伙计早就在后门那块儿等着,看到她来,赶紧迎上去帮忙卸车。
“苏桃姐,昨天的葱油饼一大早就卖光了,这阵子咱们酒楼生意可好了,连带着我们这些伙计都涨了工钱,可都是托了你的福呢。”
一直负责跟苏桃交接葱油饼的小伙计来宝喜滋滋地跟苏桃聊天。
“那真是恭喜啦。”苏桃真心实意地说着,葱油饼卖得好她当然更开心。
“不过我听说咱们周围的酒楼也都开始卖这个跟咱们抢生意了。”来宝有点担心,他害怕刚涨上去的工钱又没了。
苏桃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高仿的再好也还是高仿,你的工钱不会降的。”
葱油饼并不难做,现在这东西在连城酒楼卖得那么好,当然会有很多人模仿,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她那个味道的。
“苏姑娘啊,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这葱油饼的供应是不是可以再多点儿?”吴掌柜拎着鼻烟壶走进后厨,乐呵呵地跟苏桃打着商量。
“吴掌柜,我跟谢公子签的契约就是二十斤呢。”
“我这传达的就是东家的意思,他还说明天过来亲自跟你谈呢。”
“那就明天再说吧,我今天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苏桃跟吴掌柜打着哈哈,赶紧坐上驴车走人。
钱谁不想多赚啊,但她人手不够啊!她这天天做二十斤葱油饼往县城送,身体都快吃不消了。那谢连城也真是的,饥饿营销不懂吗?
苏桃思考着这个问题,心不在焉地赶着驴车拐进了中心街,穿过这里她才能去菜市那边采买做葱油饼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