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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一时无人接话,诡异的安静下来,迎上郑秋来锐利的目光,李知遇颇为轻巧的藏了藏眼底的打量,服着软儿解释。
“哎呦!紧张什么,我还不是听朋友说,市局有位年轻的警官厉害的很,长得又帅,先前远远隔着黄线看过一次就喜欢的不得了了,我这不是久闻大名,好奇嘛!”
贺从云没接她的话,事不关己,顾自翻阅手里的资料。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郑秋来有些不自然地接过话茬儿。
“朋友送的,钱多的没处花,就便宜我了呗。”李知遇漫不经心的倚在沙发靠背上,余光却若有似无的落在对面的贺从云身上打量着,从头到尾扫了个遍。
“你最近在市里的新世纪酒店住过是吗?”
“是呀。”
“哪天入住的?”
“前天吧,今天退的房。”
“怎么提前退房了?”
一说起这个,李知遇顿时气的一拍手,“嘿呦警官,你可要管管!就新世纪旁边儿,那工地上的噪音都扰民了!谁玩儿个通宵回来不想好好睡个觉啊?他倒好,外头叮铃哐啷的吵死了,我这不赶紧退房回家睡回笼觉来了嘛,谁知道…”
她这话不好说,笑盈盈地扫过面前三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郑秋来干咳两声,“怎么住在酒店,不回家住?”
李知遇顿时笑的更加灿烂,单手支着脑袋撑在沙发靠背上,“现在就连不回家警官们也要特地上门问话了吗?真是贴心。”
“唔,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呢?”她沉吟一会儿,“我之前在一家会所的酒吧驻唱,不过不久前那家会所好像出事了,来了不少警察,我嫌麻烦,所以就辞职了,心情不好,于是就出去玩儿了几天,前天才回来的,实在是太累了,你也看到了,房子离的太远,所以只能就近找家酒店住下,这很奇怪吗?”
“那为什么昨天没有回家?”
李知遇挑眉,双眼弯成月牙,像是笑他木纳,“警官,都说出去玩了好几天了,刚回来,当然是要跟好朋友们聚一聚了,带了礼物的嘛,一股脑儿分了,也就不用再带回来了,重不重呀,所以当天晚上玩儿了个通宵,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服务生来喊,所以我干脆续了一天,就这么简单。”
郑秋来面色依旧严肃,“那为什么要指定那间套房?据我了解,当时酒店型号一样的套房应该还有很多间,为什么要向前台指定那一间?
客厅里有着一瞬间的沉默。
李知遇抬抬眼皮,目光在面前三人身上流连半晌,方才无奈起身上楼,像是懒得多做解释,取来一个复古样式的小型相机搁在茶几上。
“我要说我指定那个套房,只是因为想拍几张照片儿,警官们肯定不会信。”她说罢还有些没来由的委屈。
郑秋来沉默,不置可否,这个理由任谁听来都会觉得有些牵强。
李知遇只笑,也不多话,看着贺从云取过相机摆弄着,一张张翻看里面的照片。
最前面的几张像是在酒吧的包厢里拍摄的,灯光昏暗又暧昧,镜头也有些不稳,像是醉酒后拍的,后面几张的反差却很大,拍摄的地点正是西平路段,晚上道路上亮起的灯光以及周围拔地而起的高楼,无论是构图亦或是车流的捕捉都显得极为专业,再往后就是一些风景以及自拍,应该是在旅途当中拍摄的。
“贺警官对相机很熟悉嘛。”李知遇含笑看他,眼底意味深长。
“刚学的…”贺从云将相机放回到茶几上的动作一顿,几不可察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随后又默默收回视线。
是她。
“怎么样?就是个巧合嘛,看来警官们还是不信呢。”她瘪瘪嘴,肩膀微耸,“我不久前就住过那个套房了,觉得那个角度特别完美,只是当时没带相机,所以前天回来的时候我也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就问了一嘴,没想到还真就空着,你说巧不巧?”
“警官,我也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子了,就住个酒店而已,也能让警察上门问话?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儿正好被我给碰上了?不会这么巧吧?三位警官,我可是好公民,不犯事儿的,你们看看我住的这地儿,就知道不爱跟人来往,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是犯法了。”
“能到处看看吗?”郑秋来压根儿不接她的话茬儿。
“当然,随意!”李知遇答应的爽快,回头冲着楼梯上的几人招呼,“刚回来,房间里还有些乱,几位可别吓着。”
二楼的房间除了主卧有居住的痕迹,其余几间客房几乎都被当成了杂物间,浴室的洗漱用品也全都是单独的一套,几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几人离开时,李知遇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目送车辆驶离了别墅区,她这才起身去了后院儿,手里摇着红酒,掀起玫瑰丛里一处隐秘的盖板儿,下头赫然是长长一节弧形的楼梯,直通地下。
中央厚实的床垫直接架在地面上,被褥里赫然埋着个人儿,露出半截小腿,乌黑的长发铺了半床。
褚酌夕是被耳边接连不停的“咔嚓”声吵醒的,一听就是李知遇那架烦人的胶片机。
“别拍了…”她挥手去挡却扑了个空,只得扯过被褥埋头进去。
李知遇踢飞了拖鞋扑在她身边,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人儿给挖出来,“最后一张,好小夕,再给我拍一张嘛~”
褚酌夕终究是拧不过她,认命般闭上眼睛任由她发挥,直到听见耳边落下第五声机械音时,终于忍不住掰倒了李知遇压死在了床垫上,“你这相机是不是坏了,拍一张响五下,吵都吵死了。”
“还不是你给我淘来的。”
她满足的搂着压下来的褚酌夕窝在她怀里继续睡,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搁下相机,蓦地便想起方才一道过来的贺从云,好心情顿时便没了。
“哎,刚才市局来人了。”
“嗯…”褚酌夕睡的迷糊,下意识地回答。
“是刑侦队的郑秋来,还有那姓贺的。”李知遇瘪瘪嘴,感觉到褚酌夕一瞬间的僵硬,顿时更恼了,忽地坐起身来,“你不是说那姓贺的不做走访调查的工作吗?怎么着?闲了?还是快被市局辞退了,急着表现呢?”
褚酌夕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掀到一边,顿时睡意全无,仰躺在被褥里苦笑了一阵儿。
分明在这之前,两人是连面也没见过的,她也不知道李知遇怎么就对贺从云不满到了这种地步,连名儿都不愿意喊全了。
“市局的安排,我哪儿清楚。”
李知遇顿时气的没辙,跨坐在褚酌夕腰上不让她动弹,“跟他已经见过了是不是?”
见人不说话,她干脆撩起腰下的裙摆,露出褚酌夕右大腿上一圈儿已经不甚明显的红印,“你腿上那印儿哪儿来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他手往哪儿伸呢?都摸到大腿根了!你不是会拳击吗?揍他呀!”
“要不要脸啊他?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上来就干这事儿?这不能要!”
“小夕,咱不要他,乖,跟姐在一起比什么都强!咱以后不跟他见面了,嗷?”
褚酌夕直被她逗的没辙,在李知遇身下笑成一团,末了握住她一缕卷发在指尖绕着,媚眼如丝,“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揉了一把埋在肩头的脑袋,将李知遇从身上掀下去,拖着左腿的石膏进了卫生间,又含着牙刷靠回到门框上,懒散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七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坚不坚持的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