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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带着些许哽咽道:“圣上早就发现雪尽这丫头偷偷和你私会,其中聊天的内容就有刺杀圣上吧?可想不到你居然将萍姑姑买通,圣上不通水性,此次凶多吉少啊!”
“什么萍姑姑,我并不知啊!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慕容苏墨越听越糊涂。
他的确在船尾见过雪尽,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相拥了很久。这一年多的思念让他快要崩溃,他之所以听命于一个散发着奇怪味道怪人,利用闫青云陷害墨璃尘,为的就是挑唆慕容睿临和慕容玄彻的关系。
凭什么?凭什么慕容睿临想娶一个奴婢为正妃他就同意?而他想娶雪尽却被发配边疆两年!凭什么慕容玄彻眼中只有这个瘸子?他恨!原本他只想和雪尽平平安安一生。可他突然明白,要想平安只有夺这把龙椅!可他自始自终没想过要慕容玄彻的命啊!
“五皇子,我们输了!我们输了!他们已经找到了所有证据。”雪尽怆然跪地,也已是泪流满面。
“雪尽?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慕容苏墨的心痛如刀绞,全身都在颤抖,难道她也要出卖他?
雪尽眼中涌出悲意,喃喃的说着:“五皇子,我们来生再见吧。我不会连累你。”
“雪尽,不要!”慕容苏墨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阻止。
可,正当雪尽对着侍卫的剑锋冲过去的时候,阡陌手中的暗器射出,刚好打在雪尽穴道处。
“五皇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解释!你和雪尽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老奴奉圣上的旨意派人严刑拷打雪尽,终于让她招供。今日的埋伏全部都是你的人!来人,将刺客带上来!”
安公公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被侍卫用剑架着脖子走了过来,一见慕容苏墨他便跪地:“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慕容苏墨百口莫辩,脚下一软,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被死亡的阴影牢牢包围。
同时,八里亭另一侧的柳云和榕皇妃正好赶来,一听说慕容玄彻被萍姑姑拽进湖里,两人皆花容失色。特别柳云整个人溃不成语得道:“将五皇子……拿下!速速压入宗人府!一切等圣上救上来再说。”
慕容苏墨不再挣扎,只是哀哀得看着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他觉得此刻被人诬陷的痛苦远没有被她出卖来得痛苦。
这个女人,曾经只是他的通房丫头,可他却付出了真心,即便娶了身后的廉氏,可他爱的终究是她,从未变过。
湖面平静如水,不要说是见到慕容玄彻的人影,连下水去找人的侍卫都不再上岸。
众人深知,若是他们不上岸就代表着没有找到慕容玄彻,没有找到圣上,他们谁敢上来,上来也是个死字啊!
柳云是真爱慕容玄彻,若不是慕容宫玥拽着,她也许就奋不顾身的跳下去,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湖面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在流逝,一些人的目光还怔怔得投在湖面,另一些则悄悄得看着那位睿王爷。
慕容睿临抱着已断气的墨璃尘未松手,眸中无任何表情。越是如此,众人越猜不透他的此刻到底有多悲伤!
睿王爷宠爱睿王妃整个东衡国的人皆知,现在睿王妃薨了,睿王爷当然刺激不小,秦冰燕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虽然默言,但是心里却异常愉悦,第一,慕容睿临居然不是瘸子。第二,他最爱的人死了,这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住进他的心里?
那一厢的墨璃尘拖着浑身湿透的慕容玄彻直抱怨:“父皇啊!你还说你会点水性,若不是我,你……你早就淹死了!我去!还这么沉!”
慕容玄彻剧烈的咳嗽,这丫头反了,居然这么说他?!刚想训斥她,却被她猛烈得拍了拍后背。
“噗--”慕容玄彻喷出一大口水,对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道:“你别太过分……噗”
话音未落,又是被重重得一拍,咬了咬牙齿,却见墨璃尘笑嘻嘻得问道:“父皇,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你不是聪明得很吗?你来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慕容玄彻斜睨得看着她。
墨璃尘歪头一想,回忆了白日发生的事情。
四个时辰前…………
当她得知那嬷嬷就是太后身边的齐嬷嬷后,立刻回到御书房见了慕容玄彻。
慕容玄彻正执笔批着奏则,见墨璃尘喘着气进门,便轻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三个月的女则白抄了!是不是还想陪朕几个月?”
“父……父皇。儿臣有急事要对您说。”墨璃尘边喘着气边拍了拍胸口,脸色因为跑得太快还未缓和过来。
“说,什么事儿。”慕容玄彻放下手中笔,展了展衣袖。
墨璃尘示意得瞧了慕容玄彻身后的安公公,不语。
慕容玄彻当然明白她意,偏头对安公公道:“你先下去。”
安公公一拍袖子跪地,而后转身离开房门。
待到安公公出了房门,墨璃尘才踏进门对慕容玄彻道:“父皇,儿臣有几件事想要告知父皇。还请父皇等会忍一时之怒,一切等儿臣道完后再说。”
慕容玄彻狠抽嘴角,这丫头的意思就是让他先闭嘴了?忍了心中的不满,哼哼了两声道:“说吧。”
接着,墨璃尘将在断魂崖遇到的白姑姑的事情一道说出,接而又说了昨晚遇到的齐嬷嬷和腊八粥之事,而后又滔滔不绝得分析了一切。
最后,得出一个惊天的结论就是:凤权殿里住着的那位太后就是前朝东景国的公主,也是圣羽教的教主。而萍姑姑应该是太后的人,今晚游湖一定会发生大事件。
慕容玄彻听完后,不发一言。只是,放置在桌面的手掌开始收拢。
墨璃尘一脸认真地问道:“父皇,接下去该怎么办?要不要将萍姑姑?”
“你来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朕倒是想听听你的办法。”慕容玄彻一敛袖子起身,走到一面墙前停下。
墨璃尘顺着墙面一望,这墙面上方挂着的是一把黑色的玄铁剑,想了一下回道:“父皇,儿臣认为我们可以来个将计就计。先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堤防着萍姑姑即可。”
“唰--”慕容玄彻将那把玄铁剑拔出,锃亮的剑身吐着着嗜血的光芒,凌厉的剑锋似乎想要饮血止渴。
墨璃尘看清了慕容玄彻眼中的杀气,暗暗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父皇觉得呢?”
“嗯,就按你说的办。”慕容玄彻点了点头看向墨璃尘问道:“这些年朕早就怀疑凤权宫那位是前朝的余孽,也怀疑她和圣羽教有关。可朕不能动她,知道为何?“
“为何?”墨璃尘顺着他的意问。
“第一,朕在顾及一样兵器。第二,朕想要将一个逆子给逮出来。”慕容玄彻偏头看了一眼墨璃尘又道:“可朕不知是哪个儿子与太后勾结。今日,你可否愿意陪朕死?”
“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儿臣都愿意陪父皇。”墨璃尘已跪地回答。
听闻此言,慕容玄彻眼中已是慈爱满满,这些日子和她的相处,他是真喜欢上了这丫头,就像是一缕阳光总会给他带来暖意。而此时不管她口中的回答是否是真心,慕容玄彻还是有那么些感动。
“起来吧,既然你愿意,那今日我们就一起死一次。朕倒要看看等朕死后,那些狐狸是怎么露出他们的尾巴。等朕将那逆子逮出来,朕一定要用这把先帝的玄铁剑亲手将他杀了。”
墨璃尘随即点头回应,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忽地又回神问道:“父皇是在顾及什么兵器?”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孔雀翎,不过她断不会直接道出,帝王心海底针,保不定等她道出后,慕容宣和就对她产生无端的怀疑。
慕容玄彻眸光微紧,像是想到心有余悸之事,好一会儿方叹道:“那是一件极其血腥的兵器,它若是一发射,朕即使有再多的兵马也是枉然。朕这些年一直派人在寻找它,都未果。朕最担心的就是它在太后手中。所以,朕这些年都未动她。”
一个时辰前…………
入夜,上了龙船。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着,当墨璃尘听到“八里亭”后又是急匆匆得找到了慕容玄彻。
慕容玄彻在嫌弃她身上披风难看后,两人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父皇,这披风不是儿臣的,是你另一个儿媳的。”墨璃尘默默翻了翻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此时虽是紧急危机时刻,可慕容玄彻却依旧回她:“朕不想再说第二遍,只有睿临的正妻才是朕的儿媳。并且即便他以后想休了你,朕也不会同意。”
语气毋容置疑的肯定,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墨璃尘这才笑容满满问道:“父皇这么急匆匆拽着儿臣有何事?难道现在就要去死?”
“你应该知道腊八粥为何意了吧?如果朕没有猜错,太后的杀手应该暗伏在八里亭的周围。等会你假扮萍儿,乘机会你将我拽进湖里。”慕容玄彻快速得讲了一堆后就抬步离开此地。
“等等!”墨璃尘有些不解得看向慕容玄彻问道:“父皇,为何你不把萍姑姑逮住,否则等会岂不是有两个萍姑姑了吗?”
“你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呢?”慕容玄彻斜了她一眼道:“你两身形差不都,你扮她,她当然扮你啊。在我们跳进湖里的时候你就将她顺手解决了。反正留不留她都无多大用处。”
“呃……可是,她怎么愿意假扮儿臣呢?”墨璃尘撇撇嘴,让她杀个人怎么就像让她捏死一只蚂蚁这么轻巧?
“朕自有办法,朕早让安公公在她身上下了失心散,现在快要发作。所以,等会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听到这里,墨璃尘大致明白,恍然道:“原来如此,父皇英明。”
听多了这丫头的马屁话,慕容玄彻现在倒也很受用,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几分得意,又道:“为了让这个计划完美无瑕,朕就要让另一个逆子先顶替这个罪。”
“啥?还有一个逆子?他是谁?”墨璃尘看着越来越近的八里亭,忍不住好奇得问道。
“等我们重生后再于你道来,现在时间紧迫。”慕容玄彻的眸子背衬着月光,显得格外的阴沉。
“嗯。”墨璃尘点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自言道:“时间紧迫,我们该死了。”
“在想什么呢?”慕容玄彻此刻已升起了火堆,虽已入春,可这初春的夜晚依旧冰冷刺骨。
墨璃尘目光一闪,清亮的杏眸瞬间有了笑意,“儿臣突然想问父皇,您在龙船上说的另一个逆子是谁?”
慕容玄彻脸色缓缓沉了下来,直至手中的树枝被他掐成两段才道:“生在帝王家终究逃不过手足相残,父子相杀。”
墨璃尘不答,等着他接下去的话语。
此刻,夜色正明,寒风正劲,慕容玄彻和墨璃尘都冻得浑身发颤,双手不断在火堆前搓着。
“璃尘,你可知道你身边的丫头和五皇子有情缘?”慕容玄彻沉声问她。
墨璃尘本想隐瞒,但转念一想,慕容玄彻何等精明,此刻若是撒谎一定会遭他狠批,所以带着几分讶意道:“呀,父皇您怎么知道?”
慕容玄彻冷哼一声道:“三年前,他对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丫鬟动了真心,求着朕同意娶她为正妻。朕当时就反对,可他居然和朕顶嘴。朕一怒之下就将他发配边疆静思两年,而那丫头却被太后要;了去。”
“这丫鬟应该就是雪尽吧?可是一年前是儿臣无意中救她的,并非是五皇子将她弄到儿臣身边监视睿临的啊。”
话刚落,墨璃尘就后悔了,她说的太多了,即便立刻收声,慕容玄彻的眼神也有瞬间不满。
所幸,慕容玄彻并未有太多猜忌,叹了口气道:“你就是太过单纯了,你可知道为何前些日子朕对你的态度有所变化?”
墨璃尘歪头一想,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儿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