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出发

爱睡觉的鳄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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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果和半夏没想那么多,她俩一合计,决定找车行老板换人。

    三人走进车马行,老板笑容满面,这一单生意,入账五两银子,心情好到飞。

    他问道:“怎样?可还满意?”

    半夏大怒,说:“姜老板,你还真是老的辣!我家小姐出家,你倒找个吃羊肉的,满身荤腥,岂不是让我家小姐破戒,佛祖怪罪,你担当吗?”

    她们对巴千山的人品不知,半夏无法怪罪老板,只得另找了个理由。

    姜老板做老了生意,脑子转了几转,立刻明白了问题的症结。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也有人嫌弃巴千山容貌狰狞,想要更换车夫的。

    他先请三人落座,才说:“你们不要看巴千山长得丑,也不爱说话。可是他心地不错,做事尽心尽力。”

    被说中了心事,白果哼了一声,心说,心地怎样,我们看不出来。可是刚才他发怒的样子,差点吓死我们。这个人恐怕有病,要是他犯了病,谁敢上前阻拦,还是换一个人好点。

    白浅听着姜老板说完,轻声问:“我们付给他的银钱不少,他通常要价又高,为何还如此拮据,光着脚?”

    姜老板给三人沏了一杯茶,叹了口气,说:“他赚到的银钱,都用来扶养女人孩子了!”

    白果奇道:“他那样子,居然还有人愿意嫁给他?”

    半夏也很好奇,目不转睛地望着车马行老板。

    “他没娶妻,都是别人的妻子儿女!”

    姜老板解释道。

    白果半夏脸一红,骂道:“无耻,卑鄙。”

    白浅低下头,心中好笑,心想此事定然跟白果半夏想象的不同,却也没说话,她相信老板必然会说明真相。

    果然,老板一愣,失声笑道:“你们想错了。巴千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跟他一起当兵人的亲人。当年同村一起当兵的有十几个,回来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从那以后,他只要赚了钱,就会分给那些同村人的遗孤。这件事到今天已经持续了七八年,你若不信,出去打听一下,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这样的人,想必不是坏人。白浅心中不再坚持换人,寻思着,等到了犁安城,多算一些车费给巴千山。

    白果半夏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三人出了车马行,看见巴千山牵着一头黑色的骡子,正在套车。

    白果半夏不好意思,刚才冤枉了人家,借口去买点零食,跑进了车马行隔壁的点心铺子。

    白浅缓缓走到巴千山跟前,指着骡子问:“要不要给喂些草料,你以后还要指望它生活,别累坏了它。”

    “喂过了!”

    巴千山给骡子系上套绳,又仔细检查车辕车轴。从车马行里端来一盆清水,用白净的棉布,把车厢仔细擦洗了一遍。

    “我车厢里的铺垫是送一位老太太用过的,你要不要买一套新的铺垫?车马行里面就有,二两银子。”

    白浅想了想,接受了巴千山的好意,买了一套新的。没想到粗鲁的汉子,竟然心思细腻,她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巴千山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车厢外面油漆斑驳,里面四周围了一圈厚厚的毛毡。角落里,置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青烟袅袅。

    “里面烧的是檀香,我想你应该能闻得惯!”

    等到三人坐进车厢,巴千山站到侧窗前,小声解释道。

    白浅莞尔,说:“谢谢!”

    其实,她很少用檀香。倒不是她用不起,而是点着檀香,闻着那股醇和雅正的味道,让她难过。因为,她祖母常年点着檀香。

    车子缓缓启动,出了集市,一路向西,向着犁安城驶去。

    初始还好,等到远离了集市,道路坎坷,车厢颠簸得厉害。白果和半夏有些难受,不再说话,靠着侧壁闭目养神。

    白浅掀起侧窗的窗帘,望着远处荒芜的村庄田地,枯死的树木,干涸的池塘,思绪茫然。

    前路茫茫,下一步该如何走,她毫无打算。

    能否安全到达天回镇?

    陈武是个什么样的人?

    祖母的安排是什么?

    陈武会不会背叛祖母的安排?

    ……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白浅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倒,装进白果的怀里。

    白果与半夏惊醒,问道:“怎么啦?”

    白浅摇头。

    巴千山急刹车,不是路上有阻拦的东西,就是有拦车的人,反正都不是好事!她虽然看不到前方,可稍微脑补一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正前方,一颗半人粗的大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树后,站着三个强盗,两个持刀,一个张弓,虎视眈眈。

    此时刚过正午,强盗居然敢毫无顾忌,白浅的忧虑不禁增加了很多。

    世道比她想象的还要乱!

    “让开!我不喜欢杀人!”

    巴千山从车辕上跳下来,望着三个强盗,冷冷地说。

    那三个强盗一愣,望着比自己高处一头,粗了半身的巴千山,相互交换了一下颜色。

    “你当过兵?”

    持弓的强盗问道。

    刀不带鞘,是很多边塞兵的习惯。这种人,通常武艺不凡,速度快,刀法凌厉。

    巴千山不语,慢慢抽出长刀,握在手中。

    “我们不想伤人,只想借一点盘缠回家。”

    左边那个持刀的明显胆怯,说话软了三分。

    巴千山不为所动,看也不看那两个持刀,对着持弓的强盗说:“你只有一箭的机会!”

    三人俱是二十多岁,一身风尘,气质与村民猎户不同,一眼能看出来,当过兵。他们稍微弯腰前倾的站姿,握刀的手法,以及目光紧盯着巴千山的眼睛,而非注视巴千山手里的长刀,无一不表明他们的身份。

    持弓者顿了几息,喉结上了动了几下,声音嘶哑地说:“借我三十两银子,我石擒虎记您一辈子恩情!”

    外面的对话,车厢内听得清清楚楚,白浅想了想,伸手问白果要了一百两银票。

    “小姐,让我去给他们。”

    半夏和白果挣着说。

    白浅摇摇头,半夏和白果正是青春美色的年华,要是下了车,会不会另起波澜,很难说。

    对方是强盗劫匪,迫于巴千山的压力,放低了身态,并非砧板上的鱼。

    她拿着银票,跳下车,走到巴千山跟前。

    四人俱是一愣,强盗没想到车厢里居然走出来一个小女孩,还是个光头素衣的女尼。

    白浅把银票递给巴千山,说:“给他们吧!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