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异状

博州桫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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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名叫刘旺,今年22岁,在县城里一家化肥厂里打工,攒了几天休假,回来看看父母。刘旺还有个哥哥已经结婚,哥嫂都在县城打工,有个三岁的儿子也带到县城读幼儿园了,家中只有年近六旬的父亲与母亲留守。

    这种深山里的小村子,由于地势关系,家家户户都相隔很远,有时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十几户人家,一个村子往往只有四五户,散居在山上,彼此邻居之间都相隔很远。青晓村虽然算是附近比较大的村落,却也只有三十来户人家,而且年轻人多数都外出打工或是举家迁居到山外去,许多房子都成了空屋,使得原本就荒凉的山村显得更加萧瑟。村里没有旅店,刘旺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家里住几天,我们爽快地答应下来。

    刘旺的家位于半山腰处,典型山村民居,依山而建,比起平原的建筑来低矮了许多,周围几户邻居都举家外出打工,空房子上落了锁,秋风吹来,房顶上长长的茅草纷纷随着风摇曳起舞,给村庄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意境。

    刘旺带领我们走进他家,高声喊着:“爹,娘,有客人到!”惊得院子里的鸡和鹅纷纷扑愣着翅膀乱飞乱跑,闻声出来一位清瘦的老大娘,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旺儿回来了?”

    刘旺说:“娘!这几位是大城市来的,到咱这里来旅游观光,在咱家里住几天可好?”

    老人家看到我们三个人,笑得非常热情:“好!尽管住下来,别客气。快,进屋里坐!”说着,拉着刘旺的手,母子俩一起把我们三人让进了屋。

    屋子很小,门也开得低,身高178的陆凯风和身高189的墨砚得低着头才能不被门框碰到。老大娘把我领到最西边的房间,说:“这是我大儿子和儿媳的屋子,他们不怎么回来住,还算干净,就委屈你在这住几天吧。”

    我一边道谢,一边打量着屋子,墙刷得很白,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梳妆台,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结婚照,还摆了几张小孩子的照片。屋子里的家具都还很新,应该是刘旺的哥哥新婚时购置的,虽然不常住人,但屋子里没有一丝落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显然刘旺的母亲是个十分勤快的老太太。

    陆凯风和墨砚被安排在刘旺的房间挤一张床,就在我所住房间的隔壁,刘旺则到厢房里去睡。安排好了我们之后,刘旺问母亲:“娘,我爹呢?”

    “谁知道又跑哪里遛达去了,你还不知道他啊,天天在家闲不住,整天瞎转悠。”刘大娘一边说着,一边系上了围裙,“旺儿啊,你去山上看看,捡点蘑菇回来,晚上咱做汤吃。”

    刘旺一拍脑袋,拉开自己背回来的包:“差点忘了,我买了排骨回来,还有两罐奶粉给你和我爹的补身子。”刘大娘一脸的笑容,抱怨着儿子乱花钱,却又难掩对儿子孝顺行为的喜悦,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墨砚提出想跟刘旺一起去捡蘑菇,顺便去山里转转,看看风景,刘旺痛快答应,于是我们三个和他一起出发进了山。

    此时虽然已是天高气爽的秋日,但山里由于树木密布,空气湿度大,所以显得分外潮湿。由于蘑菇都生长在背阴的地方,所以刘旺带领我们往山的深处走,那里有终年不见阳光的密林。

    墨砚一边走,一边向刘旺询问这周围的地理、气候等情况。刘旺介绍说,这山名叫守龙山,虽然海拔不是特别高,但是却格外蜿蜒起伏。山上水源丰富、泉眼密布,顺着山路往上爬,到处都能见到小小的流泉飞爆,在不经意的一处转变处,往往就能看到飞泄而下的细细一股泉水。这众多的泉水流下汇成一股小小溪流,缓缓向山下淌去。山下原有一口深潭,后来改建成了水库,是整个县城的生活水源。

    陆凯风被山里景色吸引,一边盛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美,一边流连赏玩,嗅嗅这朵花、摸摸那棵树,时不时伸手掬一捧泉水喝,或者拿出手机不停拍照。每每需要催促他,才肯往前走。

    日落黄昏,到处可闻鸟声泉鸣,脚下的羊肠路两边与四周的岩壁上布满青苔,随着慢慢进入山林深处,夕阳的光辉已经难以射入,光线越发幽暗了起来。刘旺打开携带的手电筒,在地上和树干上不停扫射着,不时采下几朵蘑菇和木耳。我们三个不懂得辩认哪些菌类是可以食用的,所以也并不敢帮忙,只是跟在刘旺身后,欣赏这山中的风景。而陆凯风这家伙不愧是资深的背包客,显然有非常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辩别起可食用的菌种来比刘旺还快,不一会儿他便采了一大把蘑菇。

    近一年来,我一直居住在荣商市这样的一线大都市,远离了自然环境,虽说所住的是建于半山腰处的山居别墅,但四处都是开发商设计过的痕迹,匠气有余,灵气不足,此次重新拥抱自然山景,心情久违地十分舒畅:“这山里的空气可真新鲜!”墨砚见我开心,脸上也绽开丝丝浅淡的笑容,颇有兴致地陪着我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随着慢慢深入山林,刘旺和陆凯风采了不少的蘑菇,刘旺带来的布包已经鼓得装不下了,于是我们踏上了返程的路。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们沿着原路往回走,远远地看到一些人家的窗口亮着灯光,橘黄的光线暖暖的,伴着村子里三三两两的炊烟。

    回到刘旺家,将满袋子的蘑菇和木耳交给刘大娘,本想帮老人家一起做饭,但刘大娘坚持不让,说有他和刘旺就够了,让我们三位客人去休息,我们只好作罢,坐在小小的木桌旁等着。此刻,我刚才在山里欣赏景色的兴奋劲儿已经完全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奇妙感受,不禁悄声问墨砚:“总觉得这山有些不一样呢。”

    “少主也感觉到了?”墨砚轻皱了皱眉,“墨砚也觉得异样,但是说不出具体的感觉。都是墨砚没用,能力太差了,无法为少主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