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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爷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二人,看得莫凡尘和常宁寒毛直竖,摆了摆手,这才让使者放开二人,连同霸风一起退了出去。
“把他镣铐解开吧。”伯爷抬了抬手,指着莫凡尘对常宁道。
常宁应了声是,取出钥匙熟练打开了莫凡尘手脚上的镣铐。
莫凡尘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学着常宁抱拳谢道:“尘凡谢过伯爷搭救。”
“尘凡,你这名字倒是别致。”伯爷摩挲着扳指,玩味地看着她。
莫凡尘讪笑着,也不搭话。
“那个……你回去吧,在你铺子里等话。”伯爷打发着常宁,常宁也不好多留,便顺着话茬退了出去。
偏殿里就只留了莫凡尘和伯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大眼瞪小眼,半晌谁也没说话。
“伯爷?”莫凡尘怯生生地试探着,“伯爷?不如带我去看看病人?”
伯爷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却让人生寒:“你可想好了?”
伯爷这话意思也很明白,若要去,治得了则已,治不了的话,这下场可是要心里有数了。毕竟莫凡尘跟之前那些大夫不同,来历不明,是没那么容易获得信任的。之前那些人都被折磨成那样,她若没能拿出点手段,怕就得横着出去了。
莫凡尘努力表现地犹豫而谨慎,沉思半晌,面现难色,咬着牙点了点头。
“嗯,不错!若真能治得了,自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伯爷眼睛微眯,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此时刚被送出百里堡的常宁在门口转了个弯,在城墙的角落里跟在外等着的黑胖子碰了头。
“如何了?”黑胖子坐在地上,常宁蹲下,像在逗弄流浪猫一般。
“进去了,不过里面耳目众多,那个伯爷看着也极不好对付,很是谨慎。”常宁眉宇间现着忧色。
“我倒是找了个能进去的口子,只是怕进去不熟悉地形,可能也帮不上忙。”黑胖子瞥了一眼身后的狗洞,常宁会意颔首。
“那黑爷小心!我先回去报个信。“常宁拱手一礼,她早就认出这黑胖子是噬魔兽,自然不会跟莫凡尘似的叫他黑胖子,于是自己估摸着叫了个黑爷。
黑胖子对于黑爷这个称呼还是受用的,至少显得尊敬不是?相较而言,莫凡尘真算得上混不吝了,叫他黑胖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可是天阶灵兽,天阶!若不是受伤,好歹也能跟元婴级别的老怪斗上一斗。于是他看着眼前的常宁又顺眼了几分,微微颔首,转身就往狗洞里一钻,嗖地跑没影了。
此时身处百里堡中的莫凡尘被伯爷领着到了一处院落,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似是有阳光照着,就连空气也是暖暖的,如春日里一般,跟整个百里堡的肃杀之气格格不入。因为百里堡外围长年阴冷,莫凡尘身上穿了好几层,在这里走了一阵,头上已经开始啪嗒啪嗒地淌汗了。
院子里的翠影柳抽了枝,摇曳生姿,树下的男子宽衣博带,散发赤足,袒胸露怀,一腿盘着坐于花毯之上,正执着白玉酒壶往身前的杯子里倒着酒。
“君上!”伯爷先前那股上位者的气息竟在见到此人的瞬间,悉数泄去了,恭敬地道:“霸风荐了个神医来。”
男子笑靥如花,温声道:“哦?霸风?他竟还识得神医了?过来给我瞧瞧。”
见莫凡尘没有反应,伯爷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莫凡尘这才向前一步,行礼道:“尘凡见过君……君上。”
又是一阵轻笑,男子举起酒杯一口饮尽,面色潮红,眼里带着春意:“我竟不知,江湖上出了你这么个小不点神医?”
莫凡尘也不恼,擦了擦额上的汗,昂着头望向男子:“我确实小,但不代表就不是神医了,君上何妨让我一试?”
男子笑意更深,眼带春意,抬手露出了一截手臂,皓腕如雪:“来,你看看。”
“是!”莫凡尘走上前,自然地搭上了男子的腕脉。
男子一怔,自他在百里堡被尊了老仙,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那些伯爷领来的医者更是颤颤巍巍,连脉都不敢把,先前莫凡尘一直淌汗,他倒是司空见惯了,因此也没指望这小不点真是什么神医,不过是调笑一番罢了。可这小不点竟然一丝犹豫也无,伸手就搭他腕脉,先前的紧张难道是装出来的?心中狐疑,脸上的笑便敛了几分。他哪里知道莫凡尘天生蒸笼头,平时就好出汗,现在身上穿了那么多衣服,这地方又这么热,怎么可能不淌汗呢?
莫凡尘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便松开了手,向着男子一礼,迟疑着道:“君上,您……您中毒了。”
“中毒?!”伯爷未控制住情绪,惊呼出声,面上尽是关怀。
“是!”莫凡尘肯定地道,不光是中毒,而且这毒她很熟悉,就是之前薛正青妹妹中的毒,只是眼前这男子显然是身有修为,且修为不低,因而可以暂时抑制毒性,不至于像薛家妹子一样卧床不起,但毒毕竟就是毒,对身体不可能没有损伤。只是莫凡尘就觉得更奇怪了,难道只是巧合?或者说有这么一个人,一方面要害薛家妹子,一方面又要害这个百里堡的老仙?会不会还跟之前她自己房门口的投毒有关?想到这里,莫凡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觉得还是很混乱,一时理不出头绪。
“小子,你可会解?”伯爷问道,难得的有些激动,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听得出声音微微颤抖。
莫凡尘点点头,眼神很是天真无邪:“自然会,只是速度可能要慢些,因为我并不能判断出具体是什么毒,不能对症,只能纾解,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伯爷面色有些不好看。
莫凡尘自然知道伯爷什么意思,这种表情她见得多了,一般她跟村里婆娘说她们汉子那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时,她们都是这个表情,可是病去如抽丝,身子虚了哪是能一下子就补好了的?虚不受补啊!于是很体贴地双手抱拳冲着伯爷安慰道:“伯爷莫急,毒与病不同,以纾解之法也可以有所好转。而且既已知道是毒,伯爷便可以着手排查君上周边的人和事,一来可以防止歹人继续毒害君上,二来若是能找到君上所中之毒的线索,那解毒就会快的多。”
伯爷的手藏在袖子里,习惯性地摸着玉扳指,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子,谈吐得体,进退得宜,完全不似他们口中村子里的神童,倒像是哪个世家的公子,不由得生出了一分警惕,面上却不显,笑着道:“尘公子所言极是,那君上的身子就交给尘公子了。”
君上的身子交给她?这话莫凡尘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尴尬地笑了笑,连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