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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渊从随身的水壶里倒了一些水净手，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卷捆着的东西，缓缓展开。
“这是地图？”莫凡尘瞥见了上面所绘的东西就是一喜，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莫如渊缩了一眼，就自觉地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只是往前凑了凑。
莫如渊把地图展平，指着图上的波浪状线条道：“嗯，知道要来祁连山脉，我便托人寻了山脉的地形图来。莫师弟且看此处，祁连山脉属于狭长地势，除山脚这一带以外，基本属于人迹罕至。如此一大片区域，真靠我们这几个来搜寻踪迹，怕是有些难度。”
莫凡尘下意识地咬着指甲，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竖起两个小肉包，像一只小兽，“那依莫师兄的意思，我们就在此地等着？静观其变？”
莫如渊眉头也皱起，虽然很是不甘，但迟疑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依师兄所言，这确实是目前比较稳妥的办法了，我们若是贸贸然进入陌生区域，一来可能打草惊蛇，二来对同门来说可能会有些危险。不过~~”莫凡尘组织着语言道，“若只是在此处等，或许确实能被我们等到线索，可是也有机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让黑胖子先行前去试试？或者莫师兄可知道什么灵兽能来帮忙？”
莫如渊眼睛一亮，笑着望向莫凡尘：“莫师弟所言甚是，家父有一只丹雀，若把它唤来，或许可以助黑……胖兄一臂之力。”他轻咳了一声，黑胖子这种名字，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那就这么着，从明天起咱们就先在山脚下呆着等线索，先让他们俩进去看看！”说完莫凡尘就往后一倒，好似轻松了不少，看着天上无穷无尽的星星发着呆。
柴火噼噼啪啪地继续烧着，深秋的夜里还是有些寒，天空却格外干净，二人也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歇着。满天繁星轮流忽明忽暗，晃得人眼有些花，睡意慢慢袭来，莫凡尘的眼皮开始感觉发沉，眨巴眨巴地就闭上了。莫如渊笑意浅淡，转头便望见了莫凡尘指甲处的浅紫色，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到了她身上。
这两日，一行几人就守在山脚的这片地跟野餐似的，抓抓野味，采点野果，倒是难得的宁静。黑胖子被安排去了山里打探地形，莫家的丹雀倒是始终未见踪影。以速度来说，黑胖子堪比元婴，是几个人里最快的，万一被发现，至少能跑得掉。
今日的阳光倒是不错，司空皓在外面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天，也已经习惯了，再也不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腰酸背痛，主动承担起了打猎拾柴的重任。老远就提着两只野兔在晃，显摆着自己今日的劳动成果。
“哎，莫凡尘，你看我今天猎的这俩兔子，可是比莫如渊昨天猎的要肥些？”他把两只兔子往地上一丢，端起石头上的木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木碗是莫如渊前两日做的，人手一只，虽不是多精巧，但实在顺手好用。
一旁煮着粥的莫若兰嗤笑道：“如渊哥哥做的事不比你多？你就猎了两只兔子倒有脸显摆了？”
“哎！莫若兰！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了？”
众人都习惯了他俩拌嘴，没人接话，各自忙着手里的事，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有人！”齐华今日负责值守，一路冲过来慌忙示警。
莫若兰赶紧扑灭了火，把刚煮了一半的粥藏到了草堆里。其他人也帮着消除痕迹，找地方躲了起来。
只是前后脚的功夫，一头驴和一辆牛车就吱吱格格地朝着这边来了。
“周老，这个村里的人还算识相，总算没费什么事，就是这些个兔崽子太吵了。”赶牛车的人满脸横肉，喜滋滋的，牛车上是个铁笼子，像是用来关牲口的，铁笼子里坐着七八个孩子，看样子都不超过十五六岁。有的靠着铁栏杆跟着车子的起伏一晃一晃，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有的脸上还带着伤，也没有给包扎，眼神里透露着绝望，两个小女孩抱在一处，哭得抽抽搭搭。
牛车后面跟着一头驴，驴上坐着一个干瘪的小老头，手里提溜着一根旱烟杆，烟杆时不时往驴屁股上磕一磕，驴被一惊，快跑几步，又慢下来继续颠儿颠儿地跑。
老头哼了一声，眼睛眯起，烟杆放进嘴里猛吸了几口，幽幽地道：“老仙威名在外，归顺才是正途。”
“周老说的是！”赶车的一脸谄媚，不住地点头。
很快，牛车和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只留下空中还未散去的尘土。
“莫师弟，你可知追踪之术？”莫如渊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先问了莫凡尘。
“不知，从未有涉猎。”莫凡尘摇了摇头，她还觉得奇怪莫如渊怎么会想起来问她，她一个散修，在村里长大，到底是哪里能学得到追踪术呢？难道莫如渊以为她需要打猎吗？看莫如渊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
“莫师兄，景泽略知一二。”景泽拱手道。
“那景泽、莫师弟，我们三人一道跟过去看看。”莫如渊眼神跟景泽交汇，景泽颔首，莫凡尘却瞪着眼没有反应，莫如渊开口问道：“莫师弟？”
“如渊哥哥，你为什么要带这个人去？他跟司空家的小子一样修为低微，怎么能帮得上忙？不如我跟你一道去。”莫若兰说着话，死死盯着莫凡尘，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莫凡尘难得同意莫若兰的话，恨不能附和点头，是啊，为什么要找她一起去呢？她不过炼气五级，打不过还跑不掉，又不会劳什子追踪术，简直就是拖后腿。
“莫凡尘去的话，那我也去！”司空皓胸脯一拍，挡在了莫凡尘身前。
“若兰，你的修为仅在我与景泽之下，倘若我等遭难，还要靠你护着其他人逃出去。”莫如渊声音缓而沉，极有说服力，他又转向了司空皓，“司空师弟，你是司空长老家的嫡系，万不可任性而为。”
“如渊哥哥！”莫若兰还要争辩，却被莫如渊的眼神挡了回去。
“无需多言，你等且在此处候着，切勿妄动。”莫如渊脸色一寒，众人知道他主意已定。
只有莫凡尘一个人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从头到尾也没想明白莫如渊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去，于是忍不住道：“嗯，那个，其实，莫师兄，我能不去吗？”
莫如渊好似没听见一般，压根就没理她，跟景泽查看痕迹去了，莫凡尘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