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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真给众人讲解完御物的基本法则后,就轮到弟子们开始实践了。莫凡尘暗暗念了好几遍口诀,目光才坚定地锁在地上练习用的木剑,灵力徐徐释出,包裹于木剑之上,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只见头上瀑布似的汗珠往下滚,却不见木剑挪动一丝一毫。
“切莫心急,并非以灵力驱动木剑,而是以自身灵力感受木剑,从而将木剑化为己用。”
莫子真的声音传来,如醍醐灌顶,莫凡尘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用全力感受着木剑上每一寸的灵力波动,眼底一闪,嘴角轻勾,喝道:“起!”
木剑在地上微微震动,继而震动幅度逐渐增加,随着莫凡尘的断喝,木剑嗖地飞起,稳稳地悬于她身前。
莫凡尘心中雀跃,向莫子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莫子真微不可查地颔首,心中对莫凡尘又喜爱了几分。
“我的木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哎,我的怎么还是没动静呢?”
修仙一路,天赋高低全凭天定,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场中又陆续有人成功驱动木剑,却依然有人的木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生了根。
先前被叫出来的那名弟子的木剑便未有所动作,莫子真有些幸灾乐祸,走到了那名弟子面前故意问道:“嗯,难吗?这可是初阶课程。”莫子真脸上虽然挂着笑,一字一句却仿佛都打在人脸上,那弟子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凡尘撇了一眼那名倒霉的弟子,头皮顿觉发紧,这堂叔啊,且记仇呢!
好不容易早课结束了,莫凡尘掰着手指头数接下来的课:炼气功法入门、锻体功法入门,还没算霁月峰的课,一天就算有四十八个时辰也不够用啊!她苦着脸,嘴角都快耷拉到了下巴。
黑胖子没跟着她过来上课真是太明智了,黑胖子是灵兽,趴在茅草屋里躺着吸收灵气就能修炼。想着想着莫凡尘就有些不忿,说好了人是万物之灵的呢?怎么修炼起来比灵兽费劲呢?
炼气课的讲师很是沉默寡言,第一节课主要就是针对每个人的灵根属性选择了不同的入门功法,基本是一人一本。轮到莫凡尘的时候,讲师却给了他五本,分别对应天灵根的五种基本属性。
看莫凡尘有些懵,讲师便捋着白胡子解释道:“莫凡尘,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灵根特殊,放眼整个大陆也未见能有对应的入门功法,不过好在你这种灵根只需要有一种灵根受到功法刺激,其他灵根也会因修炼功法而增长。”说到这里,讲师眼睛眯了眯,神色之间竟然是一丝羡慕,他继续道,“所以我跟司空长老商量了下,不如把五行功法入门都给你,让你逐本逐本试试,若发现哪一本对于修炼进度最有帮助,便选择哪本继续修炼。如此,也算是有的放矢了吧?”
可是讲师交代完,莫凡尘却更愁了,她本来指望进了云台峰,怎么着举着全宗之力,也能有人引领,结果搞半天要她自己试。她望着手里的五本功法入门满肚子都是委屈,又不好发作,只得紧紧抿着嘴,就这么楞在那里。
“莫凡尘?有什么问题吗?”讲师看莫凡尘没动静,就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莫凡尘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在耷拉着的脸上攒出了一个笑容,应道:“弟子在想该用什么顺序来试这些功法,一时失神,请先生见谅。”
讲师欣慰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作为一个刚入炼气的修者,就算有前辈的引导,修炼难度也是不小的,更何况眼前这个弟子灵根如此特殊,无前车可鉴,他能这么积极面对问题,已是难得了,讲师继续捋着胡子望着莫凡尘,眼中升起了爱惜之意。
炼气课结束之后就是锻体课。理论上来说,炼气锻体在修炼中的地位是几乎等同的,炼气主内,锻体主外。无论是在炼体还是锻体上有了深刻的造诣,都是可以进入到筑基的。比如飞武堂,就是以锻体闻名于世的。
可是在天髓宗,锻体课却并不如何受人重视,以现如今的修士之间的趋势来看,大部分崇尚仙风道骨,肉搏看起来自然是落了下乘。因此天髓宗的锻体课的地位就很是尴尬,虽然课程里安排了,但是弟子多数上课都不认真,或者干脆就不上课了,反正对修炼也没什么影响,直接导致了锻体课低得可怜的出席率。
可是莫凡尘却发现锻体课的修炼方法非常简单易懂,攻击招式上也很简单直接,可谓效率异常得高,且极其有利于受损身体的恢复。莫凡尘并没有其他世家子弟的先入为主,倒觉得锻体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在目前她灵力低微的时候,锻体可以在实战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于是整堂课下来,她是最认真的那个,记了好几页纸的笔记,觉得收获颇丰。
这一天实在是忙忙碌碌,莫凡尘刚一出演武场,就见到池巍然站在不远处的梨树下提着一个小包袱在冲她招手,跟来接自己孩子放学似的。纵然周围有人指指点点的,莫凡尘心情大好,倒也不觉得什么,蹦蹦跳跳地就到了池巍然跟前。
“饿坏了吧?快吃!”池巍然先是把小包袱往前一送,递给了莫凡尘,看着她一头的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带关切,“这一天忙的,都没好好吃饭吧?”
莫凡尘道了声谢,接过包袱打开,眼睛都亮了,里面都是些可爱的小糕点,花花绿绿的,被做成了各种花草的样子,面上不禁现出了喜色。
八师兄见莫凡尘喜欢,竟然有几分自豪,笑着道,“你五师姐怪我没有给你准备粮食,说你身上没什么灵石,怕是食堂的饭也吃不起,就亲自给你做了好些干粮糕点,催着我让我给你送来,明后日也会有的,你赶紧吃吧!”
莫凡尘捧着一包袱的糕点,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暖流,鼻头有些发酸。被这样时时记挂在心上,除了她娘亲,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桃花造型的小糕点,那粉色带着零零星星的明艳,如春日里枝头最耀眼的那抹生机。观察了好半天,她才舍得把糕点塞入口中,顿时花香四溢,甘润清甜,整个人都仿佛被唤醒,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哈哈哈哈,果然是饿了!”池巍然看着莫凡尘一脸的窘相,调笑着。
莫凡尘又连着吃了几块糕点,觉得肚子没有那么饿了,便把包袱又一层一层地叠好,五师姐的糕点这么好吃,若是就这样全用来果腹岂不浪费?还是留着慢慢吃才好。
等莫凡尘回到自己屋里,天色已经快暗了,这一天过得似乎无知无觉一般。她把今天得的几本功法平摊在书案上,手里抱着五师姐做的糕点,喉头有些发干。她就这么嚼着干巴巴的糕点,边看着桌上的功法出神,盯了半天也不知从哪里开始着手,于是求救似的眼神瞟向了黑胖子。
黑胖子早就注意到莫凡尘在看他,只是不动声色,想看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开口。结果这小子倒好,半天一个屁都没有,他只得撑起身子跃到了书案上,一巴掌拍到了火属性功法上。
莫凡尘看了看行动迅猛的黑胖子,又看了看黑胖子爪下的功法,指着他肥肥的爪子问道:“为什么选这个?”
“你不是想炼丹吗?”黑胖子一只眼皮似抬未抬,睨着莫凡尘回道。
“哦,对!”莫凡尘一拍脑门,想炼丹必须会控火,果然问黑胖子最靠谱。她在身上擦了擦手,推开了其他功法,只留下中间的那本,迫不及待地翻开,照着上面绘制的灵力流转途径试着开始练习起来。熟悉的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如实质一般,缓缓进入莫凡尘的身体。
莫凡尘讲灵气运转了两周天,身体仿佛醒了,疲惫尽扫,她睁开眼睛看着黑胖子,嘴都笑得合不拢:“身体暖暖的,很舒服啊。”
黑胖子点了点头:“那看来你的身体对于火属性功法很适应,如果功法跟身体属性不符,一般会有瘀滞,不会有你说的这种舒服的感觉。继续吧,先练一晚试试。”
“嗯!”打铁趁热,莫凡尘继续汇聚天地灵气循环大小周天,一门心思扎在了修炼里。
天边的红霞渐渐褪去,夜沉了,茅草屋外扑棱棱地飞过去几只蝙蝠,一轮弯月悄悄攀上了枝头。
突然,茅屋外的药田边闪过一个黑影,瞬息又隐入林中,除了微微晃动的枝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黑胖子的眼睛却猛地睁开,呲溜一下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