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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峰景如其名,风光霁月,灵气充裕,各区小气候差异甚大,非常适合用来修炼和种植各类灵草。
八师兄一路逛一路介绍,便不知不觉带着莫凡尘到了一处药田茅屋前,“师弟,我们霁月峰啊,每人都是住这种茅草屋子,方便照看草药,比不得其他峰的住处,师弟可不要嫌弃。诺,这间就分给你了,虽然小了点,不过五脏俱全,要是师弟觉得短了什么,问师兄要便是。”
莫凡尘躬身谢过,向着药田踱了两步,闭上眼,感受鸟语花香,流水虫鸣,嘴角不由得上扬,笑着道:“八师兄说的哪里话,凡尘却独独喜欢这药田的幽香,倒觉得这份惬意是什么都比不得的。”
似是为了呼应她所说的话一般,黑胖子悠悠达达地晃到了茅草屋前,用脚蹬了蹬厚厚的草,整个身子往上一趴,舒服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眯上了眼。
八师兄仿佛终于找到了知己,一巴掌就拍到了莫凡尘背上,那力气大的怕是能打死一只老虎,莫凡尘差点没站稳,一跟头栽下去,八师兄却压根没发现莫凡尘脚步踉跄,自顾自兴奋地道:“怪不得师傅说一定得把你抢过来!果然就是我霁月峰的人!”满脸的自豪得意,“行了,师弟,今日也没旁的事,咱们霁月峰内门弟子人少,就不搞那些虚礼,一会儿一起吃个午饭,到时辰我来喊你,你先收拾你的东西吧,我去小厨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饭,凡尘一定要吃的!八师兄请便!”莫凡尘一礼,打趣道。
八师兄呵呵笑着,拂了拂袖,甩开步子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目送完八师兄后,莫凡尘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转头细细打量起这间茅草屋来。虽然八师兄说霁月峰的茅屋比不得其他峰的住处,但既然霁月峰专精于医卜炼丹之术,霁月峰的茅屋当然也不是简单的真的只是茅屋。茅屋呈八角形,各个窗口与门都是对照八卦位而设,是一个八卦阵的小阵法,又与霁月峰和天髓宗的阵法暗合,屋子正中便是这方小阵法的阵眼,用以吸收各方灵力。因此只要住在这茅草屋里,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由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或多或少都可以被动地吸收天地灵气,对修炼有极大的益处。
莫凡尘推门进了屋子,屋子该是许久没有住人,虽然看着整洁干净,明显是收拾过的,门却吱吱作响,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简单朴实,一张硬床,一条书案,一把椅子,一个蒲团,便再也没有其他。跟司空皓不同,莫凡尘的行李就只有娘亲给她收拾的一包,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于是她放下了包袱,坐在书案前,摆弄着笔架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笔,听着山涧叮咚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八师兄的喊声,到时候去跟师兄师姐吃午饭了。
吃饭的地方是霁月峰内门的小厨房,算是几间茅屋的正中心地区,离哪里都不算远。不同于大户人家的小厨房,这个小厨房里并没有专门的厨子,而是由内门弟子自己安排饭食,自给自足。
“八师弟!来的正好,快来帮我顾一下灶火。”妇人在灶台后冒出了脑袋,一身村妇打扮,倒有几分像安娘子。
“哎!”八师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半点迟疑都没有,撸起袖子,麻利地从灶台旁的柴火堆里捡了一根,熟练地拨弄着灶火。
妇人拿围裙捋了捋鬓边的乱发,笑着望向莫凡尘,道:“想必这位就是九师弟?”
“莫凡尘见过师姐。”莫凡尘恭敬一揖。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不错。”妇人转脸对着看火的池巍然爽朗地笑起来,又回望莫凡尘半开玩笑地问,“你倒没把我认成厨娘?”
“哎”,莫凡尘摆了摆手,正色道,“师姐气质超然,怎会是厨娘?”村里经常对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莫凡尘的嘴可真是骗人的鬼,哄人哄得都成习惯了。
又是一阵笑声,妇人听得开心极了,虽然明知道莫凡尘是在哄她,但她就是乐意听,这小师弟多懂事啊,不像某些个榆木疙瘩,想着眼睛就瞥了瞥池巍然,池巍然还是冲着她呵呵傻乐,看着就让人生气,于是妇人的声音便提高了几分:“嗯~还是我小师弟嘴乖!我是你五师姐!”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莫凡尘笑着再次恭敬行礼:“凡尘见过五师姐。”
“得了得了,别这么多礼!进了霁月峰,就是一家人了!找位置坐!”五师姐热情地招呼着。
“阿姐,休要被这小子哄了,司空长老和闵长老就是吃了这个亏,被这小子哄得都收了他当内门弟子,千百年来可是独一份。”林间走来的是一身着短打的男子,看着也四十多岁的年纪。
“这位是你六师兄林风平,是五师姐的胞弟,精于占卜之术。”池巍然抬起头插了句嘴,又小声地补充道,“你五师姐叫林雨安,你听听,这名字,多好听!”
莫凡尘嘻嘻笑着,眼睛在池巍然和林雨安之间转了转,这两人,关系肯定有问题。
林风平眉头一皱,白了一眼池巍然,“老八,你怎么又来找我姐?”
池巍然慢悠悠地举着手里的柴火,解释道:“没见着么?我在帮你姐看火呢!”
“饭好了吗?”又有声音响起,莫凡尘寻声望去,终于是来了三个看起来像修士的人,衣袂飘飘,气度不凡。
“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池巍然起身行礼,莫凡尘也赶紧有样学样。
“师傅还没来?”二师兄问道。二师兄石雪,修为虽抵不过大师姐和三师兄,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且对符道见解颇深。
“哦,四师姐和七师弟去请了。”林雨安边忙着手里活计边应道,“九师弟,过来帮我摆桌。”
莫凡尘老实应了,走到饭桌旁,接过五师姐手里的碗筷,干的熟门熟路。
“师傅!”不知谁喊了一声,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望向来人,纷纷行弟子礼。
“都起来吧,哎!老八,别愣神,锅里菜要糊了!”闵长老鼻子动了动,冲着池巍然喊。
“噢噢噢噢!”池巍然手忙脚乱地扒拉出了膛里的火,差点烧着衣摆。
闵长老一脸嫌弃,指着池巍然的方向,“你瞧瞧你,冒冒失失的,难怪林丫头看不上你!咱也没几件体面衣服,仔细别烧没了。”
“师傅!你说什么呢?!”林雨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林丫头?我说的不对?那你看上他了?”池巍然闻言噌地一下就从灶台下钻出来,闵长老冲着他眨眨眼,又问林雨安,“你若是看上了,为师做个主?”
“师傅!你怎么越老越没个正形了呢?”林雨安懒得理她师傅这个老不修,往桌上端着菜。
莫凡尘本来觉得好刺激啊,以为刚来霁月峰就能凑个结婚的热闹呢?结果搞半天,就是她八师兄剃头挑子一头热,连师傅都帮着他,他可倒好,跟个傻愣子似的。
“都坐吧!”闵长老看着池巍然也没动静,觉得无趣,轻轻一挥手,让众人落座,“尘儿过来坐这儿。”闵长老指了指他右手旁的位置,冲着莫凡尘招手。
“是,师傅。”莫凡尘也没推辞,反正师傅让坐,总不能不坐吧?
等众人都坐定,闵长老就先抄起筷子夹起了面前的菜,送入腹中,众师兄师姐也都如此,莫凡尘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不要先说两句?
闵长老手中的筷子对着莫凡尘的脑门就是一记:“愣着干嘛,吃呀!”
“哦,哦!”莫凡尘早上没吃多少东西,早就想吃了。可娘亲说大宗门都讲究尊师重道,吃饭什么的不能跟在家里似的,要等长辈说完话再吃。结果这个长辈什么都没说,直接开吃,她没有心理准备啊!
莫凡尘伸筷直奔肉丸子而去。肉丸子圆滚滚油亮亮,看着就叫人口水直流。莫凡尘张大了嘴,狠狠咬了一口,顿时浓重的草木之气直冲脑门,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烧彘草?”莫凡尘是听说过这一味草,叶片肥大,如膏如脂,有提神醒脑的药用价值,长在北方,常被北方游牧民族用作口粮,在东南一带却很是罕见。
闵长老一副很欣赏的神奇,笑着冲她点了点头:“不错,正是烧彘草,你再试试别的?”
“悬空花,紫莲藤,丝雨竹……”莫凡尘边往嘴里送着菜,边报着灵草的名字。这些菜看似普通,样子像极了家常菜,却均以灵草入菜,充分发挥食材和灵草的特性,可谓色味俱佳,且具有极强的药用价值。
莫凡尘偷偷抬眼看向林雨安,她能报出灵草的名字不假,但能以灵草入肴、且做到如此地步的五师姐,绝对是个天才吧!
“师弟,你跟莫家是什么关系?”七师兄看似随意地问着,倒把莫凡尘从崇拜五师姐的心绪中抽了出来。
“哦,哦,莫家……”莫凡尘并不想撒谎,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想着打个哈哈,便皱起了眉,反问道,“我听司空兄说起过一些,对他们也不甚了解。还想问问七师兄,莫家好似在这天髓宗也是根繁叶茂,不知是哪座峰的长老?”
七师兄本以为以莫凡尘的天赋和能力,必是出自莫家无疑,出于礼貌想打听一下莫凡尘出自莫家哪一支,未曾想被莫凡尘这样一反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虽然入门多年,但霁月峰的弟子一般少与其他峰走动,相当于自成一脉,对于天髓宗内部势力划分也不甚清楚,一时尴尬,手中的筷子空举了半晌,不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