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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来的这一路却让原本踌躇满志的莫凡尘二人越走越让人打不起精神来,草地一望无垠,好像走来走去都是在原地未动,两人一兽走了不知道多久,依然是无边无际的,也没见哪里是个头,他们身上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被日头照久了,已经开始发晕了。
莫凡尘就更难受了,头昏昏沉沉的,脚都提不动了,莫凡尘索性停下脚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缓缓睁眼,望了望周围,蹙眉道:“这地方有古怪,若我所猜不错,这里应该是依照奇门遁甲排布的地形,若我们找不出对的方向,就会被这地形迷地原地打转。也不知是哪个高人,竟能用草地布阵,看着无遮无拦,四处皆是通途,实则会慢慢损耗灵力,杀人于无形,手法之巧妙阴毒真乃我生平仅见。”
司空皓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阵法他都没听家里人提过,怎么会误打误撞进来了这种地方?
莫凡尘盘腿往地上一坐,脑子里回放着她曾经看过的所有有关于奇门遁甲的书籍,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任何类似的阵法可以参考,“其实这阵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难的是阵中人,所谓当局者迷,阵中人很难跳脱此阵以观全局,不过若是有一张地势图,要破阵倒也不难。”莫凡尘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突然眼底晶芒一闪:“有了!既然想不到是什么阵法,那就测一测。”莫凡尘从流光戒中取出了之前跟着包袱一起放进去的绳子。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跟绳子?”司空皓望着莫凡尘手里的绳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一根快抵得上手腕粗细的麻绳,那得多沉啊?
莫凡尘瞟了一眼司空皓,也没回答,随身带麻绳有什么好奇怪的?麻绳难道不实用吗?可以绑行李、可以做陷阱,关键时刻还能救人呢。她将绳子的一头扔给了司空皓道,“你接着,听我的指令行动!”
司空皓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绳子,麻绳很粗糙,割得人手生疼。他倒也没吭声,就照着莫凡尘的吩咐往后退,走到一处停下,站好再蹲下,然后走到下一处,如此往复。至于莫凡尘要干什么,司空皓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只是莫名其妙地信任眼前这个少年。
其实道理很简单,虽然表面上看,草地并没有什么屏障,很难让人联想到奇门遁甲,但由于阵法直接作用于地势,所以地面的高低从某种程度上就可以对应阴阳。既然无法直接用肉眼辨识,便用绳子的角度判断地势,从而推演阵眼和破阵之法。只是这种办法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对推演之人有着极高的要求,首先最基本的必须精通奇门遁甲的阵法宫位,其次必须要有对于地形准确的判断,之后,在判断方位后必须熟记于心,也就是在脑子里绘出大致的阵法平面图,最后再根据整体的地势推演做出精确调整,推出破局之法,才能破解此阵。
“好了吗?还需要往哪里走?”司空皓绕来绕去的,更晕了,俨然已经失去了自我思考能力。
莫凡尘来来回回掐着指,半晌才兴奋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跟我走,一定要走的一模一样哦!”说罢,收回了司空皓手里的绳子,以非常怪异的步伐开始行走,时而弯腰,时而并腿,时而向东,时而向西,让人没有一点头绪。
司空皓紧紧跟着莫凡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生怕错过一星半点。黑胖子动作灵巧异常,自然得没有一点痕迹。
一番奇怪的动作之后,眼前本来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居然出现了边际,视线的正前方高耸着一座木结构建筑。
“这又是哪里?”司空皓看着前方的建筑头都大了,他连着经过了两轮阵法,一静一动,却同样筋疲力尽,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莫凡尘却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考试,这第二个阵法明显激起了她的胜负欲,对眼前新出现的东西更有兴趣了。她呼了两口气,猛地飞奔起来,司空皓只得拉长着脸又追了过去,直到到了建筑附近才停下。莫凡尘抬眼往匾额看去,口中默念着:“藏书阁?”
“什么?藏书阁?”司空皓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捏了捏脸,还掐了几下大腿,“嗷”地一声叫唤着,才确信他没有眼花:“真的是藏书阁?!”据他所知,藏书阁是天髓宗禁地,如若不是长老特许,寻常弟子是进不来的,
“啧啧啧,这幻光大阵里宝贝可真多啊!咱们进去!”莫凡尘满脸的期待,这名字一听就是有好东西的地方,她这次说不定真要发财了,抬脚就要往里冲。
“不行!”司空皓一把拦住了莫凡尘,“这藏书阁可是天髓宗禁地。”
“哼”,莫凡尘冷笑了一声,指着眼前人的鼻子道:“请问~~你现在是天髓宗弟子吗?”她把天髓宗弟子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司空皓缓缓地摇了摇头,试探着道:“应该,还不算罢?”
“那不得了?禁地是对天髓宗弟子而言对不对?咱们现在既然都不是天髓宗弟子,禁地还有什么约束力?你不进去我可进去了哈?”莫凡尘的眼神里带着挑衅,说完也没等司空皓回话,就带着黑胖子大步走进了藏书阁。
司空皓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谁不想看藏书阁的宝贝呢?可他又怕触犯了禁忌。莫凡尘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点牵强,但是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他现在确实还不是天髓宗的弟子,也没人前来阻拦,就算他真进了藏经阁,回头被怪罪了,也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他大不了就当自己不知道。没人规定考生需要熟知天髓宗禁地在哪里吧?俗话说的好,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拿不到,他嘴角微微翘起,拔腿就往藏书阁跑。
伏光殿里,几位长老都笑眯眯地看着通天镜里的莫凡尘,尤其是闵长老,一张老脸咧成了喇叭花。往年入学试,他根本懒得来,以至于多年都没再收过一个内门弟子,今年他不光移步出了霁月峰,还早早就到了伏光殿,太过于反常。
“闵师兄,可是对这个叫莫凡尘的考生有些兴趣?”余长老轻笑着,好奇地问道。
闵长老刚想答是,转念一想,如果他表现得很有兴趣,别人是不是就要跟他抢了?于是摆了摆手,一脸鄙夷,仿佛莫凡尘这三个字臭不可闻:“怎么会呢,那小子灵力低微,老夫怎么会看得上眼。不过如果你们几个都不要的话,就丢给老夫好了,老夫院子里还缺个挑粪的。”
“这样嘛!”余长老掩住笑,故意把声调提高了些,“我倒是看这孩子不错,本想着闵师兄多年没有收内门弟子,这孩子又对医药颇有天赋,倒是有机会继承闵师兄衣钵。若闵师兄如此不愿,等她来了伏光殿,就拜入师妹门下好了。”
“余师姐,上届第一莫如渊也是给你抢了去,你这样可不厚道。”一旁身穿锦衣的男子嗫嚅道,突然,他望着通天镜瞳孔一缩,“这俩小子破了师姐的阵!已经到了藏经阁了!”
余长老面露惊喜,回头看向了通天镜,果然见莫凡尘和司空皓出现在了藏经阁门口。这都多少年了,自从她掌管幻光大阵以来,就没弟子能真正突破阵法进入藏书阁。这幻光大阵本意是看弟子机缘,若运气好,能走出休门,直接来到通往伏光殿的路;当然如果能知晓阵法,破阵之后从生门进入到第二部分,才是真正的考验。一旦顺利度过草坪上的无形阵,就能进入藏书阁挑个宝贝带走,也算是一种机缘。不过若在无形阵中迷失,则算失败淘汰,风险和收益自然是成正比的。
“莫凡尘,司空皓!”声音似乎是从藏经阁的顶端飘然而下,在这安静的藏书阁里显得分外突兀,甚至还有些瘆人。
莫凡尘二人刚踏入藏书阁,听到声响都是一惊,立马调整为警戒状态,抬头寻着声音来处。
“你二人既已通过幻光大阵,便都可以在这藏书阁里找一样东西带走作为奖赏,只是需要注意,你二人在此间可以停留的时间只有一炷香。切记不可贪心,藏书阁有禁制,违反规则便会被反噬。”声音就这么戛然而止,二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听这声音的意思,他们算是得了可以拿走东西的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