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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徐家别墅,所有人都聚在了客厅,谭卫芳看着别墅豪华的装修以及下人们对赵子韩和徐沛玲恭敬地态度,有钱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至少人家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好,而自己却抛弃了冯代玥,心里更觉惭愧,更觉得对不起冯代玥。
小姨坐在那里,面色凝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赵子韩的神情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从没有这般严肃过!
“子韩,遗嘱上回不是宣读过了吗?”
“......”
“赵总,你真的要启动这份遗嘱吗?”
“开始吧。”赵子韩依旧是不带感情的嗓音,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律师点了点头。
“对原有遗嘱更改如下:凡阻止我女儿认亲者,收回其公司所有股份,并取消其参与公司的任何职位,给予纽约珠宝专柜经营权及继承权,并赠与同城房产一处,店面二间,书信一封。立遗嘱人:徐峰扬。这是徐总留下的书信。”
律师说着递过一封信给徐沛玲,徐沛玲期期艾艾的接过,打开。
“沛玲:我很遗憾,会有启动这份遗嘱的一天。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爸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阻止我女儿相认,这都不应该。我希望我女儿幸福,但我一样更希望我的沛玲幸福!财富是挣来的,不是靠继承的!沛玲,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记得每年的家宴!你永远都是爸妈的好女儿!爸爸徐峰扬。”
徐沛玲看完信已经泣不成声,边哭边道歉:
“子韩,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为了财产,请相信我!”
“你应该向徐伯徐伯母道歉,不是我!”
赵子韩由始自终,脸上没有任何感情,淡淡地开口,继续对陈涛吩咐着:
“陈涛,你带沛玲办理一切继承手续,另外,沛玲不懂经营,你暂时帮帮她,直到她可以独挡一面,公司这边的事你也需要照看,暂时你只有辛苦一点了。陈妈,今晚开个家宴。”
谭卫芳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愧疚更深,徐峰扬比她想象中待沛玲还要好,就算沛玲犯错的情况下,还是给了一生丰衣足食的财产,又看看赵子韩处事沉稳利索,帅气中透着霸气,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赵子韩从吃饭到饭后一直沉默地喝着酒,他吃的很少。也不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一顿家宴在沉闷的氛围中早早结束。
各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赵子韩沉默地站在窗前,黑眸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目光却没有焦点,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他想着和冯代玥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想着那时自认为好笑的熟悉感!想着两人跳舞时她明媚的笑容,想着会展她调皮损自己的言语,想着第一次偷吻她的感觉......他闭了眼,眼前回放着两人在一起欢笑的片断,再睁眼已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想着他救她时她说的不要丢弃我,她那么怕被丢弃,可现在,自己还是把她弄丢了!如果自己不是赌气不给她电话,如果自己在公司门口能叫住她,那么事情都不会象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压抑的都快疯了,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按灭在烟缸里转身出了房门。
他来到墓地已是凌晨一点,頽废地坐在徐峰扬墓前,拧开了带来的其中二瓶酒,一瓶放在墓碑前,一瓶自己仰头就喝了几口,用衬衫袖子擦了下嘴角,低声喃喃地诉说着:
“徐伯,我来找你喝酒了,陪我说说话吧,我很难受,心里难受!”说着闭了眼又灌了几口,泪和酒混着咽了下去。
“徐伯,你知道吗?我找到她了!我真的找到她了!她叫冯代玥,可我又把她给弄丢了!是我把她给弄丢了!都是我的错!我把她给弄丢了!对不起!对不起!......”
赵子韩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他斜靠在墓碑上边哭边喝酒,一瓶见底又开一瓶,哭累了,索性就躺在了墓碑前,拿着酒瓶往嘴上倒,酒洒在领子上脸上也不擦,双目望着黑沉沉的星空,眸色且渐渐温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越说笑意越浓......
“徐伯,那时候你经常跟我描绘她的样貌,我心里也一直在想象着她是什么样子,她真的跟你描绘的差不多,她很漂亮!很可爱,很可爱!她迷糊的时候更可爱!她会在睡觉被吵醒时说‘扰人清梦!’,也会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吵了她睡觉!徐伯,我跟你说,她睡觉时接电话不看号码,有次我打了二个电话,她都不知道是我打给她的呵呵;还有,她吃包子只吃皮,不吃肉馅,不过我做的她连馅都吃;还有鸡尾酒她居然当果汁喝!呵呵......你也想不到吧?......和我一起走路她都不看路,就知道下意识地跟着我走,那次我绕了三圈她才发现,还以为是我迷路了!呵呵呵.......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徐伯,我好喜欢她!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很爱她......”
赵子韩最后醉倒在墓碑前。
徐家别墅,几人都坐着吃早餐,石晓忙完了一些公事,过来已经是9点了,陈妈把他的早餐拿给他,石晓接过就吃:“沛玲,子韩呢?”
“还没起呢?”
石晓咬面包的头瞬间抬起,疑惑地扫了眼楼梯方向:“没起?”
放下面包就往楼上走,一会立马返回:“子韩昨晚根本就没回房间!”
沛玲心慌地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又害怕又担心。
“陈妈,你在家里等着,子韩一回来就给我电话,让下人们在附近找找,一些子韩常去的健身公园,陈涛,快点!你和沛玲去附近的酒吧,我让我爸带我到玥玥的租房找找。”
几人分头寻找,几乎翻遍了周围可找的地,依然不见赵子韩身影,已是中午,石晓越来越心慌,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开车狂飙到墓地,果然,远远地就看见赵子韩躺在徐伯坟前,身边是四个空酒瓶,其中一瓶还有一半的酒。
“子韩!子韩!”石晓叫了两声推了推他没有反应,伸手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他立即通知了其它人,把赵子韩送到了医院。
赵子韩这些天几乎没睡什么觉,饭也没好好吃,5月的气候毕竟晚上才十多度,这样喝醉了睡地上,不着凉才怪,终于病倒。
二天后赵子韩退了高烧,他在迷糊时反复叫着“玥玥!”,在清醒时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整晚整晚不睡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旁人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
徐沛玲站在床前,看着赵子韩了无生气的模样,心里难受:
“子韩,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求你别这样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太任性!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这样了!看你这样,我心里特别难受!”
徐沛铃忽然之间也明白了,自己对赵子韩所谓的喜欢,也无非是自己任性的产物,赵子韩来徐家她才12岁,对忽然之间有一位帅气的全能哥哥,自然崇拜,在她眼里,赵子韩无所不能,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就算是自己以前让陈涛他们头痛的刁难,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破解,她把这份崇拜理解成了喜欢,赵子韩对她保持的那份距离,更激起了她的任性。
此时面对眸色空洞的赵子韩,她忽然明白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时时刻刻牵挂着对方的,而自己这些年除了赵子韩回家的时候,能让她有一时间的开心外,她从没牵挂过赵子韩,也从没想念过他,哪怕一年只相聚那么几天,她也从没在赵子韩不在的日子里想念他,也从没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伤心。
石晓进来看了看沛玲:
“子韩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会原谅你的。你先回去吧,他心情不好,你也理解他一下。”
徐沛玲点点头退出了房间。戴蒙来看他,他也没反应,石晓在一旁招呼着。
戴蒙看他这些天瘦了整整二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些天就一直这样?”
石晓担忧地点点头,戴蒙优雅地抱着胳膊,温润深邃的黑眸注视着他,淡淡地开了口:
“赵子韩,如果你现在死了!就能还清你欠徐总的恩情吗?不能!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么下辈子你都还不清了!如果你还对你的徐伯心里有愧疚,如果你还喜欢,还爱她!那么,你就起来!哪怕踏遍全世界也去找到她!同时照顾好徐总留给你的公司,这才是对徐总最好的交代,才不负他信任你重用你的恩情!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二天一大早,赵子韩就回了别墅,进房间洗漱后出来,刮掉了留了多天的胡子,换了整洁的服装,看上去仿佛回到了原来沉稳雷厉风行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也没了笑意,眸底深处透出的那丝悲伤和孤单,看着都让人心碎。
几个人沉默地吃着早餐,谁都没有说话,怕说错了,又惹赵子韩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