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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冯代玥还是没有醒转迹象,但生命迹象已经稳定,傍晚的时候去掉了呼吸机,晚上赵子韩和院长换了无菌服进入了ICU病房,院长检查了冯代玥的各项指标。
“现在没事了,明天早上就能清醒。中途应该有人给她喝过水,不然最好的体质,在30多个时间里,不吃不喝,重伤之下又一路颠簸,恐怕谁也回天乏术。”
“她的粉碎性骨折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的医术你放心,只是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及康复锻炼,现在不要移动她身体的任何部位!”
冯代玥被嗡嗡的仪器声震的头痛欲裂,好象听到有人在说话,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似的,嗡嗡地震着耳膜,想喊可喊不出来,想动可动不了,冯代玥使劲地睁眼,只能睁开一点点缝,好象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那人是穿蓝色衣服的,不是车上那几个人,那人正弯着腰手就在她左手边上,冯代玥掏尽所有力气,紧紧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微弱地说:“别、丢下我!”全身传来的疼痛感让冯代玥的意识再次被抽离!
赵子韩看着被抓住的衣袖,有欣喜:她终于醒了!有心痛:什么样的可怕经历让她这么怕被丢下!
“我不会丢下你!”虽然知道她晕过去了,但还是低声回答了她。
院长检查了下冯代玥的瞳孔,“没事,明天会完全清醒,她的求生意识很强。”
“我能在这里陪她吗?”赵子韩看看已经晕过去的冯代玥依旧扯着他的衣袖。
“可以,记得别动她身体的任何部位!”
赵子韩点点头,院长推门出去,赵子韩转身看着冯代玥无血色的脸,脸依然肿着,他轻轻地扯掉了冯代玥拉着他衣袖的手指。搬个椅子,坐在了床边,深邃的黑眸满溢着怜惜。在水里的时候她也说了那句“别丢下我!”现在还是那句,冯代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韩子韩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冯代玥醒来,他希望她醒来第一眼可以看到自己,可以不再害怕!第二天院长和一些医生推门进入,院长有些意外:“还没醒?”
赵子韩看一眼依旧熟睡的冯代玥,点点头。
冯代玥是被一些医生吵醒的,睁了下眼,就看到一堆穿白衣服的模糊人影正围着她说话,想动动身子,还没使劲就传来钻心的疼,到处都疼,不由得皱起了眉。
“感觉怎么样?”
“疼...”冯代玥微弱的回答着,使劲睁眼想看清楚些,可不管怎么睁就是看不特别清楚,闭了一会,再睁开,感觉好了些。
“疼是好现象,现在看不清楚是吧,慢慢就会好的。”
冯代玥又闭了眼,反正看不清楚,睁了眼也跟闭着没啥二样。让她内心放松的是:好象自己得救了!
“小唐莉莉,这二天你们俩人就专门负责这里,二班倒,一天24小时看着,注意,二天内不能让她动,躺累也不行,特别是右腿和右胳膊。”
“好的,院长。”
人都陆陆续续走了,耳边一下清净了,只剩下仪器嘀嘀声,冯代玥慢慢睁开眼,这下看清楚了,还是有点模糊,又闭了一会,再睁开,才看清楚了入眼的所有景物,雪白的墙和一些仪器,她想转动下头,可一动就疼,皱了皱眉,这是医院,自己还活着!真的得救了!
“很疼吗?”磁性的嗓音传来,一张英俊的脸伸了过来,深邃的黑眸望着她,停在她眼前。
对上赵子韩关切的黑眸,冯代玥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委屈,总算看到一位认识的人了!总算自己是活了下来!从不知道看到熟人会有这般的亲切感!那些曾被压抑的情绪此时被无限放大,如果现在她能动,冯代玥肯定会扑到他怀里!她现在很想靠在他怀里,仿佛只有在他怀里才是自己安全的港湾!
泪慢慢漾满了眼眶,迅速聚集,越来越多,怎么也压抑不住!
赵子韩看到她满眶的眼泪,知道她30多个小时的生死经历,那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目光变得更怜惜温柔,嗓音也不由的更低沉了些:“不怕!现在没事了!”
那一句“不怕!”让冯代玥更多的眼泪流了出来,她身上插满着各种仪器,赵子韩单手撑在她头边,很想拥她入怀,但他不敢,她现在不能动!只是拿纸巾仔细地替她擦着,柔声安慰着,直到她不再流泪。
在水里的时候,冯代玥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弱弱地开口,仿佛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才会相信,也仿佛是在欣喜地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我说过,有我在,死神不敢叨扰你!”赵子韩怜惜地注视着她,握住了她身上唯一完好的左手,柔声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他温热的手掌,驱赶了她心里的所有不安,回望着他透着怜惜关切的深邃黑眸,给了个很浅的微笑:“谢谢你来看我。”
赵子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轻挑下眉,安慰地更正着,磁性低沉的嗓音平缓而温柔:“这里是北京!”
看着她目光中的错愕,“现在你不能说太多话,等你好些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说完又紧了紧握她的手,给了个安慰的微笑。
冯代玥确实没力气说话,静静地看他一会,乖乖地闭了眼,一开始睡的并不安宁,浑身的疼痛让她有点难以忍受,一直皱着眉,半醒半睡迷糊着。被握着手让她感觉从未有的安心,慢慢的居然也睡安稳了。
醒来已是下午,赵子韩已经离开,冯代玥有点莫名的失落。
“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小唐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还好。”
“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告诉我。”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的。”
一会门被推开,赵子韩和三个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好象是当官的。
站在她床前:“醒了?感觉还好吧?”冯代玥轻声答应,赵子韩继续问:“李局需要做个笔录,你可以吗?”
“可以。”
赵子韩没有忽略掉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恐惧,握住了她的左手,坐在了床边。
“你尽量详细的说下那天发生的事。”警员在一旁说着。
“19号那天,早上六点,同学约了我在永和豆浆见面,她说有事找我......”冯代玥弱弱的嗓音透着心悸轻声述说着.......
19号清晨,冯代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糊着接起,当听清电话那端是申娅楠的时候,皱着眉看看时间才6点。
“什么事?”
“冯代玥,半小时后我在永和豆浆等你。”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你不来会后悔的!”说完申娅楠就挂了电话。
冯代玥不情愿地起了床,同学一场,去就去吧,反正过不多久自己也要离开上海了,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也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洗漱出门。
冯代玥穿了条白色修身牛仔中裤,一件白底花纹加长雪纺衬衫,腰间束条细腰带,头发散着,背了包,她想和申娅楠聊完就不回家了,直接去上班。城市的人都起得晚,清晨的街头,没什么人,偶尔有早起的小贩经过。
在经过石龙路红绿灯街口时,突然后面窜出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穿件旧旧的兰色衬衫,一把夺过冯代玥的背包就跑向斑马线。
冯代玥从惊吓中回过神,喊着:抢劫!下意识就去追赶,快速跑向斑马线,根本就没时间考虑红绿灯!
斑马线边上停着一辆转弯的面包车,挡住了视线,就在冯代玥跑到斑马线中间的时候,被一辆直行的面包车撞上,瞬间就听到碰撞声和刺耳的刹车声!
冯代玥在被撞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叫了声妈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被惯性抛出十来米,才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三三两两的路人被这一幕惊呆,抢包的小偷早就没人去理会,面包车在惯性下滑出十几米才停住。
冯代玥是在一阵阵的颠簸中醒来的,浑身都疼,眼前的景象看不真切,很模糊,想抬脚,可脚好象没什么知觉,一动就钻心的疼。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用的是英语:
“北京.....”“....这边人少!”“从徐州...”
“这是去哪儿?”冯代玥沙哑着低声问,听到声音几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停了一会才有人回她的话。
“我们送你去医院呢,你再忍耐一下。”一个中国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