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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转过头去,看到一张涂脂抹粉的脸庞。
这张脸可以算中等之姿,还是挺好看的,可惜此时脸上的嫉妒刻薄生生破坏了和谐感,显得有些刺眼。
苍苍想了想,此人应该是彩绣招的头等绣娘,名叫青面,在这次外雇的八个绣娘中是领头的,也是昨天最先向冬初发难的人。
对于无关紧要又没事找事的人,苍苍一向没有打交道的习惯,当下微微一笑不声不响地转身回房。
其他人也有和站在青面边上瞅着墨珩离去方向,一脸酸滋滋的,也有在屋里探头张望,看到苍苍狼狈模样或是好奇议论或是讥讽不屑的。她们显然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开始是冷眼瞧苍苍在杜妈妈手下出洋相,墨珩出现后则是蠢蠢欲动却不敢出头。
苍苍暗笑,这些女子自知事起就耗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深深寂寥的楼阁里,对外界的人事天空几乎一无所知,在她们眼中,一个找上门算账的杜妈妈就很了不起了,一个英姿勃勃玉树临风的墨珩就是那天上仙一般可望不可即的翩翩王孙,一个绣工出色能与上面人有几分接触的她慕苍苍就是值得嫉妒眼红的对象。
这种肤浅无知是不幸,但从某个角度来看或许也算是一种单纯和幸运。苍苍想,若非她很小的时候无意间得知自己的身世,她或许也成了这样的人,一辈子斤斤计较,一辈子目光短浅,但至少不会搅入那么多恩怨,害了别人,最后也丢了自己的性命。
拥有过,经历过,才有比较,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才能用中庸平和的目光看待一切。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因为自己血统高贵就冷眼看低别人,也不会因为一无所有就嫉恨别人妄肆报复。她希望能不偏激,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同时也不偏不倚地看待身边一切。一个人,冷静,清醒,明朗,磊落,如阳光自照,心无尘垢。
这便是她今生最高的追求。
二月初一很快到来,天不亮杜妈妈的人就过来叫门。苍苍和冬初摸索着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去,视界灰蒙蒙一片,到处都是雾瘴,冰冷的空气直往领口袖口里钻。
冬初哆嗦了一下,来叫的婆子瞅她一眼,转身冰冰地道:“快跟上,先去主院,一会儿还要换衣服梳妆。”
苍苍和冬初对视一眼,迈步跟上。苍苍也觉得冷,但她意志力强,可以控制自己保持淡定自然,反观冬初,一路走一路抖,只差跳起来跺跺脚。
苍苍看着有些担心。
冬初再过三个月才满十五岁,年纪符合行法事的标准,这才要一起去受罪。苍苍坏心地想墨青染以及大房的双胞胎姐妹也正十四五岁,不知道她们要不要去,是不是也早起受冻。
走了一会儿来到主院,这里也是静悄悄的,除了例常巡逻的人再难看到其他人晃悠,怎么看也不是要敲锣打鼓去庙里的样子。苍苍还记得前世方氏急切得睡不着,后半夜就起来准备事宜了。
果然是不同了。起点过程不同,是不是目的也不一样?
苍苍眯起了眼睛,这种怀疑在踏入主院觉察到无数来自暗处的监视视线后越发地强烈。只是她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针对自己的。
主院里面也划分成好些小型庭院,苍苍二人被带到一个偏僻的院子,早有人等在这里,马上给她们打理。
换上的衣服是统一规制的棉袍,青色面料,领口衣襟还有袖口缀着指宽的黑边,腰上系条长至膝盖的宽腰带,走路幅度若大些再加上风来助威,便能飘摇荡动,显示出飘逸的味道。
说这是女装,苍苍怎么都看不出来。冬初觑着没人瞧见凑上来说有点像道士服。
她抿嘴不语。
道士服?如果把腰带和衣袍下摆改短点,再把袖子收窄收短,可不就是高门大户里最规矩正宗的家丁服吗?
长发被绾起盘在头顶,横插一根木簪,留下两绺头发被编成两根辫子一左一右垂在胸前。脸上给略略擦了脂粉,上妆人手艺很好,完美掩盖了苍苍病歪歪的脸色,又不至于突兀显眼。苍苍看着铜镜里映出的脸,眉清目秀,比寻常女子要清晰明媚的美好轮廓透着疏冷坚毅,微微上挑的凤眼眼角韵华稍展,已是有了前世长开后的风采。
她冷然皱眉,她很清楚这张脸与母亲生得有五分相似。母亲曾是名动盛京的第一贵美人,做官伎后又是各方名流贵子竞相追捧的才艺双馨的国手琴师,识得她的人不在少数。前世因顶着这张脸她很少见人,此时她一无权二无势,说句不中听的,杜妈妈那般的人发发狠便能收拾掉她,这幅容貌于她而言实在是祸患。
于是趁着其他人打扮冬初的空当,她捻了点胭脂自己对镜涂抹起来,又画上淡淡眼线,将那标志一般的上挑的眼角掩下,片刻一张脸就变得平庸寻常。
这时天也亮了,陆续又来了十个少女,这样就凑成了十二人,应该正好是要求的人数。苍苍发现那十人大多是上品阶的丫鬟、管事女儿之流,个个长得唇红齿白玲珑剔透,一溜烟看去煞是亮眼,对比下来瘦瘦小小的自己便不太显眼了。可惜没有发现墨氏姐妹,这让她有些失望。
一群人准备就绪,安安静静来到主院门前草坪上,和一干仪仗队一起等今天的主角登场。可左等右等,冷风里直站成了冰棍,大半个时辰后墨青染才扶着方氏姗姗而来,一来就坐进棉实温暖的马车里。
倒是好享受。苍苍扯扯嘴角,忽然感觉一束目光锁住了自己。她转头,看见一袭锦袍长身玉立在马车旁边的墨珩。他似乎在听训,亮亮的眼睛看过来眯了一眯像打招呼,马车开动后他走过来上下打量苍苍:“你这个样子很精神,不过妆好像过了点,都有点不像你了。”
苍苍心里咯噔一下,保持着面容的平静回答道:“出了大门多少代表侯府的形象,自然要经过一番修饰。”多的话一句不肯说。她明白墨珩是盯准了自己了,多说则多错。她不由担心今天能不能顺利接触到殷据。口中问道:“大公子也要一起去吗?”
“这是当然,为父亲祈福做儿女的怎能不到场?”
轻轻巧巧一句话如同雷电击中苍苍,叫她瞳孔急缩。
为父亲祈福儿女怎能不到场?
难道墨珩已经得知她的身世,而以此来试探自己知不知晓此事?
她乍然抬头,却见墨珩神色并无不妥,心头吊起的紧张慢慢松开。不不,墨珩不是无情无义的阴谋家,他心地宽厚,对亲人尤其重情,若知道她是妹妹就不会是这种态度。方氏怨恨她忌惮她,怎肯将儿子送来做她的靠山?
她余光一动,恰巧看见前方马车的帘子正在放下,立时了然,是方氏对她起了疑心!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前世自己之所以能跟去祈福,也许不是凑巧,而是方氏迷信,想让她这个私生女也为墨松求一点福气回来。
那么如今呢?是同样的原因,还是另有目的?
胡思乱想间大部队起行了,墨珩也不知何时走了。苍苍甩甩脑袋低头行走,暗暗想,这些事先不计较,眼下有方氏怀疑她因恨杀父,有墨珩“虎视眈眈”要找出她做过什么,墨鼎臣等人更不知道对她持有什么态度。而拥有解药的殷据与她既无交情又无联系,怎么跟他套上话都是大难题。她的重生之旅还真是乌云障眼磨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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