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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来了？”全旭眨巴着眼问。
公孙衍咧嘴笑了笑，轻声道：“秦人若是真的撤军了，上将军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回撤。眼下赵国后续的大军尚未到来，只有四万驻守铮邑，这四万大军对吾等而言就是机会。”
略略想过，全旭很快也就明白了公孙衍的意思。
其实就是想利用双方所知的信息差来打一次突击。
“可问题是，赵刻的四万大军是否也清楚秦军就要撤军了呢？再者，殷城这三万人，究竟能否战胜四万赵军也不好说呀！”歪头想了好一会，全旭的脸上不免凝聚出一丝担忧来。
公孙衍则是盯着地图看了看，轻声回道：“若是加上这山谷险路采取伏击战，吾以为有很大机会获胜。至于鄣邑的赵军是否知道秦军会撤离其实不重要。”
“其若是知道秦军撤了，该是也会选择撤退，届时刚好可以设伏一试。其若是不选择撤军，那就要看赵国后续的大军是否还会来了。”
“这几日赵军并没有再派人往鄣邑送粮，初步设想，后续的赵军还会来。当然，如果知道秦军撤了，也许赵军也会做出改变。能否将鄣邑的四万赵军留下来，还需要看一些天意呀！”
“天意……？”全旭挠头笑着，看上去甚是尴尬。
真要说上阵杀敌，全旭丝毫不会害怕，反而可以说是一员猛将。
可就公孙衍现在说出的这番话，却是让全旭有些想不明白了。
殷城三万守军中有两万临时拉起来的青壮，虽说训练的时间也快一月了，可这些连一件正经甲胄都没有的新军，真的能和四万赵军抗衡吗？
即便加上公孙衍说的那处地形，全旭的心里依旧没有多少底气，对胜负的看待并没有公孙衍那么的乐观。
直白的说，这事在全旭看来，公孙衍就是有些贪心不足。
当然，这种心情全旭肯定是理解的，因为在这之前公孙衍才深情的吐露过心声。
然而这依旧不能成为全旭同意此番出兵的理由。
深深的想了好一会，全旭最终还是一声轻叹，低声道：“若不然就算了吧！先生想立功的心吾懂，可眼下还是不能急的。”
扭头看着窗外的一树繁茂枝叶，公孙衍没有回答。
水漏嘀嗒嘀嗒的又是许久。
“若不然，问问上将军再决定如何？”全旭等了许久，又问道。
公孙衍还是看着窗外。深深吸了口气，但仍旧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全旭都感觉有些坐不住了。
正要起身时，却听公孙衍突然回首说道：“吾同意派人向上将军询问，然，衍也希望将军能答应在这山间设伏一事。”
……
回军的路上，太子申一边派快马传报给各方。
同时，自己也总是收到大梁及殷城送来的快报。
“秦公崩了……”这日午后，太子申终于从大梁而来的兵士口中得到了这个关键消息。
与魏惠王、惠施二人不同的是，太子申第一时间的下意识反应是吐槽！
在这之后，才稍微正常的感慨出一句：“还真不愧是开启强秦之路的第一任雄主！看看人家这君主，死都能死的这么是时候！”
“可话说回来，河西之战还不曾结束，就不能多等几日再死？”
“秦公就这般去了，死的能瞑目吗？！”
逼逼叨叨的说完，太子申又蹦出一连串的国骂……
只是那声音传入身后的兵卫耳中，却是让人惶惑。
犹豫着，兵卫还是凑近了张幕，压低声音道：“上将军怕不是……自幼有什么疑难杂症？这都说了些什么呀？！”
“不懂就莫要乱说……”张幕立即白了一眼过去：“尔小心脖子上长的肉球不保。”
兵卫小心翼翼的回给张幕一个无辜的眼神，道：“属下这不是担心上将军吗……”
“上将军经常这样，不懂就学学本将，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说。”
嘴上说的意思，是自己也不懂咋回事，可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懂似的。
“噢……诺诺……！”兵卫唯唯诺诺的点头。
“反正，只要明白上将军这里……”张幕指着自己脑袋道：“没问题就是了！”
到了入夜，大军刚刚用过饭食，准备在夜初继续赶路的时候，太子申见到了从公孙衍处中奔来的快马。
将公孙衍写的那份字迹工整的布帛交给张幕念。
“王宫传来消息，秦公驾崩。衍以为赵军在得知此事后也会撤军，故而决定，以殷城之兵，阻断公子赵刻的退路。”
听闻公孙衍的想法，太子申瞬间便将秦公的事抛在脑后。
两天的行军，一直都在想秦军为何会扯！甚至太子申都担心秦军会在自己撤离后再折回。
现在事情既然都清楚了，自然也该想一想赵国的问题了。
“倒是差点把公孙衍给忘了！”太子申摸着下巴捉摸着，“这公孙衍的领兵能力，似乎也不差……”
……
“根据探子传回的情报，赵国后续集结在边境的大军并没有散去。”
庆元殿里，魏惠王、惠施、陈轸，三人端坐着。
将手中布帛合上，惠施淡淡道：“而且观眼下这情况，驻守在鄣邑的四万赵军也没有撤退的意思。”
“难不成，赵国出兵，并非是因为受到秦国的挑唆？”陈轸抹着下巴叹了叹。
主位上，魏惠王的双眼中尽是寒意。虽不语，神情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正当此时，侍从通禀有军情传回。
魏惠王抬手，示意来人进殿中说话。
不多时，一个兵卫将手中布帛呈给魏惠王。
“上将军的大军归来，还需几时？”接过布帛，魏王并没有急着，只对兵卫问道。
“大军已经在路上了。然河西至此有千里之途，尚需些时日。”
“也就是说，秦军已经撤了？”
在魏王两个大眼直勾勾的注视下，兵士略微一怔：“正是如此。”
打发走了侍从和兵卫，魏惠王才低头将手中的布帛打开。
这是太子申送来的急报，上面除了说明秦军突然撤退之外，最重要的是希望魏惠王能够将守卫大梁的三万甲士暂时交给公孙衍来统领。
“公孙衍……！”轻轻的鼻息呼出，魏王自语，那脸色渐渐变的凝重。
没多久，其又抬头看向了惠施：“据说那公孙衍，曾是相国的门客。相国以为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