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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犒军宴后,第三日。
按照战绩的多少,此番购置的所有生活所需已经下发到了全军将士的手中。
而在日升三竿之时,太子申又一次将全军将士召集在一起,宣布所有人可以带着东西回乡。
不同的是,这一次无论是常年处于军备中的武卒,还是战时紧急征召的普通兵士,都只能是回乡探亲,而且期限是一月。
当然,若是路途稍远、所带东西较多,又比较偏僻的兵士,最多可以有十天的宽限期。在这之后所有的兵将都需要返回军营才行。
并且在最后,太子申把商会成立的消息告诉了所有将士。
借着这些人的口,将消息带回,可以在日后为严缓免去不少的麻烦。
除此之外,成了单身上将军的太子申,将下放补助物资的事情交给全旭之后,自己则带领着严缓,又一次踏上了前往河东的路程。
……
“前番之所以回去的晚了一些,正是因为这批战马。”
山脚下的马场里,太子申抚摸着一匹毛色亮丽的壮马,脸上洋溢着欣喜。
而此时的严缓,表情更是夸张的犹如抱着蜜罐的孩童,“这些马已经相当的壮了,为何不直接送入军中?养在此处莫非有什么别的用途不成?”
“肯定是要送入军中的,不过还需要准备另外一些东西才可以。”
具体是什么,太子申暂时没有说,不过却在严缓转头想要问的时候,微笑着开口堵了严缓的话:“所需的几样物什,也是日后严司物着重打造的东西,这也是来河东的目的之一。”
“这些马,也不缺什么呀?!”严缓轻声嘀咕了一句。
行走在群马当中,太子申就当做没有听见,而严缓也没有再继续问。
马场暂时是由猗侑负责饲养的。
其实发展魏国经济的战略,太子申最初想的是用自己培养的人,最起码也是待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值得相信的。
就好比此时的严缓,或者刚刚浮出苦海的公孙衍。
可思来想去,太子申又觉得经商也是门大学问。
特别是自己要达到的高度,那绝对不是当年在魏为相的白圭那句‘人弃吾取,人取吾予’这般简单。
任何时候,打仗都需要足够的人力物力去支撑。
可若是只依靠国内的自给自足,这其中的过程未免有些太慢了,根本就无法支撑太子申心中的种种军事举措。
在这种局面下,商会也就从太子申的脑海中慢慢的编织了出来。
以太子申的性子和前世的生活习性,其不喜欢拖延,更喜欢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成立商会要面临的问题,又如同一根根丝线一样,在太子申的脑海中编织成了一张网。
商会为如同建立全新的城池那般,很难一天两天的就耸立起来。
如果什么事情再由自己去完完全全的培养新人,那时间会拖上更久。
可身处四战之地的魏国,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让太子申慢慢的发展这些。
好在上天让太子申遇到了猗侑。
虽说猗侑也是个把利润放在第一位的商贾,可其敏锐的察觉能力,还是让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支持太子申的想法。
上一次跟猗侑交易,太子申就简单提过了成立商会的想法。这种全新的管理方式,让猗侑的心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趁着猗侑起了好奇心的时候了,太子申自然是抓住机会,旁敲侧击的敲打,并且言明了,若猗侑不配合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敢不答应,就其没有参军经历的这一条,已然将猗侑的商路堵死。
除了猗侑有自身商队多年来和各国商贾之间的交到,以及其对太子申提出的商会感兴趣外。
太子申选定猗侑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这猗侑在河东的声望不错,讲诚信。
生活在奸商倍出的时代,其算是最有良心的那一个了。
看完马场之后的第二天,太子申就带着严缓来到了猗侑的府邸。
“听闻太子来到了河东的第一时间,吾便着人前去迎接,可好巧不巧的,那些人到的时候啊,您刚从马场离开。”府门外,猗侑行过礼,陪太子申左右的聊着。
府中下人也一直在为酒宴的事情忙碌着。
半个时辰后,府中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一处偏殿里,酒菜飘香。
悠扬的曲乐起,九名舞女踩着舞步来到殿中,在那形如花蕊的殿中地毯上翩翩起舞。
想来,这还是太子申第一次悠闲的欣赏,这独有的优雅倒是让人非常的享受。
“这是严司物,乃是军中将领出身,为了能够将魏国商贾尽快整合在一起,严司物此来,随行的还有一千兵士。”趁着猗侑敬酒之后,太子申带着温和的笑,故意将猗侑的视线往严缓身上引。
说到底,日后负责商会的还是得他们二人。
被太子申这么一引,严缓也懂事的跟猗侑拱手谈了起来:“吾在军中逗留了十年,习惯了军令如山、说一不二。所以日后的处理起事情来,必然会按照新律令的规定,疾风骤雨般的去执行。期间有违抗的,自然也是按军法从事。”
话到最后,不知这严缓有意还是说真的习惯了,顺手把剑拔了出来。
这种一上来就给‘下马威’的招数,其实是太子申也没有想到的。
猗侑更是被那剑光惊的一愣。连带着场中的舞女也被惊的变了脸色。
“抱歉,实在是对不住了!”感觉到氛围不对的严缓,快速将剑合了回去,尴尬笑道:“都是军中习惯了!往后若有违抗律令者,自然是按照法令来处置。”
“对经商之事,严缓不是很懂,所以一切都按照法令来督办。”
笑着陪酒之后,严缓顺手扯下鸡脖子啃着,“吾是军中将军出身,在军中一向是军令如山。现如今虽说当了这个商检司的司物,可却习惯了军中的说一不二。”
“吾听闻,有些商贾设法赚取了些财物,就跟朝中的卿家有勾结,送些金子什么的拉拢关系。但往后的相处中,本司物只按照法令来处事。还望猗会长将商会打点好,往吾这里送金子可是不好使的。”
严缓这一套东西扔出来,更加让太子申觉得,自己这次选对人了。
正当猗侑已经被严缓的作风折服之际,太子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的那么一看,悠悠道:“之所以由严缓来初任司物一职,就是因为其遵守律令。本太子似乎记得,这关于对司物行贿的商贾之处罚,以及受贿司物的处罚,都是死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