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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采儿和陈樱儿寸步不离,然而各怀心思的少女们,终究还是做不到无微不至,不过这倒是免却烛天南不少的麻烦。
进阶为传奇级法师后,逐渐向微型许愿术靠拢的魔法伎俩信手施展开来,便足以涤荡几日来徒增的时光与尘埃。
念及黑风未归,加之左右无事,烛天南便朝着牧师圣殿外走去,欲将其送回拉兹多姆空间中。
似乎是感应到烛天南接近,龙血驹恰如其名般飞奔而来,亲昵地蹭着几日未见主人的手心。
黑风并没有想象中的消瘦,想来应该是猎魔团的同伴们有帮忙照看黑风。
烛天南如此想着,蓦然听闻他人之声,“您便是这匹龙血驹的主人吗?”
微微颔首,已借毛线球观察过来者的烛天南在安抚好黑风后,姑且还是以无神双眼看了过去。
“真的是您,还请受我一拜。”
苍髯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说罢便要行礼,烛天南自然不会任由他如此,忙不迭伸手托起弯下腰的老者。
“您力战万余魔族,护得镇南关周全,便是牧师圣殿以礼相待都不足为过,又何必拘泥于此?”
迎着老者不解神情,烛天南以骑士圣殿礼节回应。
此种行径无疑是在表明心迹,身为牧师圣殿圣者的老者又如何不明白,于心中更加钦佩将那足以传颂的故事当做职责与觉悟的少年,行牧师圣殿之礼时更是增添了几许赞赏与虔诚。
只是当老者礼罢仔细看向烛天南时,却是发现于镇南关、牧师圣殿有恩的少年竟是气虚体亏,不由得皱起眉毛、双目含怒。
那位名叫龙皓晨的少年英雄,老者自然有所耳闻,牧师圣殿厚待于他和将级二十一号猎魔团众人亦是情理之中。
然而另一位斩尽万余魔族、护得镇南关周全的少年却连治疗都不曾有过,甚至于差点儿因为阴差阳错就这么被人遗忘。
若非老者近日来留心伤员口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恐怕除那尸山血海外再难有痕迹可以证明,真的有那么个少年越过绝望与黑暗,给他们带来过希望与光明。
那样的话,被少年拯救过的伤员与牧师应该很难会继续相信自己的信仰与联盟的所谓公正。
越想越是后怕,老者竟有些庆幸自己在听说牧师圣殿外有匹龙血驹游荡后,便舍弃下手头事情来此守候。
说实话在最开始的时候,老者也很难相信有那么个少年策马来此,只是那尸山血海实在是太过惨烈,而自己的后辈描述也过于详尽。
或许更重要的,只是老者从心底里也希望有那么个少年。
现在真的等到他,老者又岂会让少年寒了心,他不由分说牵起烛天南的手臂,径直朝着大会议厅而去。
这路上自是圣者大人自是免不了施展光明魔法,聊以慰藉烛天南此番被差别对待的冷落。
所幸圣者大人牵着的是烛天南左手,若是那黑暗属性的逆天魔龙爪,便是有锋锐术遮掩不至于暴露,却也免不了龙之天赋光暗排斥。
半是无奈半是慨叹地将光明灵力导向雅婷,烛天南以此来作为光元素精灵为他分担痛苦的补偿。
“拜见圣者大人。”
“无须多礼。”
白衣圣者摆摆手,带着烛天南径直入内,情绪各异的目光霎时间汇聚于闯入大会议厅的一老一少身上,而立于韩芡、影随风身侧的龙皓晨和采儿则是转瞬就注意到了被老者领着的零。
“洛允,你不是推脱掉这次的会议了么,如今又是为何而来?”
位于首座的白发圣者出声询问名为洛允的圣者大人,言语间并没有位高权重的盛气凌人,从气质上来更像是烛天南先前见过的弱水枢机主教。
“我自是为牧师圣殿维系存亡而来。”
此言既出,满座哗然,同为圣者的中年牧师更是皱起眉头,若非洛允于牧师圣殿地位超然且备受他人敬重,恐怕他凌笑免不得出言制止。
“哦,你所言何意?”
“敢问凌老,若有人孤身独剑斩尽万余魔族宵小,得护我牧师圣殿诸多后辈周全,致使镇南关幸免于难,我等又该当如何?”
“我等自当以礼报之。”
总是微笑着的凌老面露严肃神情,若真有此事并且牧师圣殿处理不当的话,不仅会寒了诸多后辈的心,而且其他圣殿乃至于联盟都难免心有芥蒂。
言之关乎牧师圣殿维系存亡,却是无半点夸张的色彩在内。
“那为何我牧师圣殿要区别对待这位小英雄?!”
在洛允说话间,便已有目光投向他身边的烛天南,话音落下时这大会议厅内的视线便纷纷汇聚于那名少年。
牧师圣殿经此一役劫后余生,仅存的强者、高层三日历各司其职,他们或许并不曾知晓有这么个力战万余魔族的少年英雄,然而那尸山血海和口口相传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少年斩尽万余魔族的故事太过于难以置信,更何况面前这名少年的实力仅仅只有五阶…
不对,应该是六阶?
早早就把毛线球捏在手里的烛天南,自然是看不见他们视线中的疑惑与诧异。
毕竟站在影随风副殿主旁边的紫发少女在听到‘孤身独剑斩尽万余魔族宵小’时,眼神就变得不太对劲,烛天南又怎么会让毛线球和采儿大眼看小眼,看得自己心里发毛呢?
采儿和陈樱儿对于烛天南不辞而别没有多么生气,是建立在他并未遇到危险的基础上的。
独战万余魔族,那可是先代轮回之子和光明剑神夜无伤都做不到的事情。
采儿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再念及自己可能差点儿就见不到烛天南,原本柔情似水的眼波几乎是刹那就化作凌冽冰霜,恨不得径直走过去把这家伙给好好教训下。
正这么想着,毛线球蹦蹦跳跳地入得少女怀中,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是在祈求原谅似的。
心知没有烛天南的应肯,毛线球也不会就这么欢快地蹦跶,不曾见过如此旁若无人的示好讨饶的采儿,以眼神警告那家伙不许断开视觉连接后紧紧抱住世界之影,权当是对某人不辞而别以身涉险的惩罚。
“若真有此事,那便是我牧师圣殿的不对了…”喟然长叹,凌老竟不顾权重位高蓦然起身,朝着烛天南远远行礼,“阴差阳错险些酿成苦果,我代牧师圣殿向这位小英雄赔不是,还请小英雄暂且旁听,待会议结束后与洛允留下,恍惚间已过多年,这执剑人的职责也该传下去了。”
相较于洛允先前肺腑之言,凌老此番慷慨陈词引起的骚动并不小多少,早些年里他将牧师圣殿殿主之位交托给凌笑,可也没有牧师圣殿中人会忽视掉这位老者的威严。
“凌老,您想要补偿零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零他毕竟是我们骑士圣殿中人。”
哪里不明白凌老言语中深意,为了骑士圣殿利益着想的韩芡还是硬着头皮提出异议。
“我虽然岁数大了,可还没有老眼昏花,”凌老炯炯目光看向窘迫不已的韩芡,并指敲在桌子上发出咄咄之声,“你们骑士圣殿内部诸事我不便插手,可你要知道我牧师圣殿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
凌老言语之中似有深意,然而除了韩芡和影随风外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只当是牧师圣殿想要争取不弱于骑士圣殿唯一继承人龙皓晨的烛天南。
自知骑士圣殿对烛天南亏欠良多,韩芡也不好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至于对烛天南颇有好感的影随风,则是出于刺客圣殿的立场不好多说什么。
“韩芡,你也不必为难,这执剑之人本就不该有门户之见,便是杨皓涵和杨浩宇也不会多说什么。”说着说着,凌老悠悠叹息望向烛天南,“至于骑士圣殿其他人…先将违反联盟禁忌之事搪塞过去再说此事吧。”
凌老说罢,也不顾韩芡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拿出什么遥遥交托给龙皓晨、采儿和烛天南。
若是没有出这档子事,韩芡和影随风见状或许会喜形于色,只是现在他们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凌老领着烛天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