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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宇在大陈皇宫潜伏,意图刺杀陈帝,我也懒得说他。
“而冯良那厮,假惺惺地说着什么刺王杀驾一事风险颇高,愿意留在都城之外负责接应,不就是明哲保身,不愿以身犯险嘛!”
单照对剩余二人的举动嗤之以鼻。
那两名普通弟子眼观鼻鼻观心,对他的满腹牢骚充耳不闻。
景阳道派三阳内斗颇凶,他们属于资质出众的那一批,无论是哪一脉都有所拉拢,不过尚不曾决出意向。
见单照怨天尤人的这副样子,二人对视一眼,在心中名单上默默划去了灵阳一脉。
单照抱怨了一会,始终无人应和,倒也有些无聊,长出口气,对另外两人道:
“九州与天门界时间比速是一比十,我等在此有二十年功夫,寻找祖师遗物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时,等与欧阳他们汇合再说。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一处落脚地,安顿下来再说。”
天门界中的仙道传承,与九州或多或少都有着关系,如太虚道宗一行人,便有琉璃山作为落脚之地;而另一大仙门青离观,也有下院道统在东海群岛之间,唤作长青岛。
不过景阳道派之前弟子留下的仙道传承,如今早已失落在漫长历史中,就连遗留的驻地洞府,早年间也不知被哪个天门界散修发现,将内中事物一卷而空,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曾留下。
更有甚者,原本山清水秀的上佳灵脉,也因为几次地动导致地脉变迁,复归荒山野岭寻常貌,不再适合修行人所居。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万般无奈之下,单照只好带着两个师弟外出行走,重新规划洞府所在。
“远处有人烟分布,”单照抬头看了道路尽头的城池一眼,“唔,倒也有些繁华,不是寻常村镇。”
此处濒临东海,能建立起城池,倒也不太常见。
“那里有一座山,看起来灵气浓郁。”
另一人开口道,眺望远处一座孤峰,面露惊色。
赫赫五芒岭,孤峰耀太辉。
特立亘万古,气压诸山雄。
峭然上耸,上浮紫翠;丹穴津流,下润人烟。
可谓是一方仙山了。
“确实不错,”单照满意点头,“我等在前方城池中采买些许事物,便入山开辟洞府罢。”
三人施起遁法,城池遥遥在望,门头匾额上两个大字熠熠生辉。
东霞。
......
阿瓦国,都城。
林子轩坐在医馆大堂中,为一名年轻妇人把脉,一旁有男子面色焦急。
“大夫,内子病情如何?”
“经后一点余血未净,内伤生冷,七情郁结,为痰为瘀,凝积于中。
“病症倒也明了,无非是血滞之象。”
林子轩面色如常,收回右手,问妇人道:
“可是近来生活中有不顺心的地方?”
妇人看了丈夫一眼,勉强笑道:“小大夫哪里的话,家中一切都好。”
“唉,”林子轩看了对方一眼,摇头道,“血滞经闭,长久下去,小心终身不育。”
“啊!”妇人吃了一惊,那男子也连忙道:“大夫,怎会如此严重?”
“我岂会唬你。”林子轩没好气道。
他身为太虚道宗大弟子,虽然爱好炼器,但有一位师弟丹道造诣颇高,耳濡目染之下,对凡俗病症亦然手到擒来。
“你妻子面色紫暗,自叙经闭不行,下腹疼痛拒按,上引胸胁,饮水作呃,遇夜更痛。
“此乃血行涩滞,胞脉受阻之故。
“再这样下去,莫说终身不育,性命亦然有难。”
“不瞒大夫说,”妇人看了丈夫一眼,最终下定决心道,“近来确实颇多忧烦......”
林子轩凝神细听,不时出言开慰几句,最终挥笔写下一副通瘀煎的方子交给对方,目送两人千恩万谢地离去。
他叹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心有所感,看向门外。
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走了进来,身着华服,头顶一尊金冠,翩翩如玉。
二人对视一眼,俱能察觉到对方周身的纯阳道韵,心下各自有一份评估。
林子轩大笑一声,伸手一挥,一壶灵果酿成的灵酒与两枚青玉酒杯自虚空中落下,摆在柜台上面:
“客人如何称呼?”
“远来是客,道长初至阿瓦,想来是我称呼道长为客才对,”少年拱了拱手,“至于名讳,在下复姓青阳,以此称呼便是。”
林子轩笑了笑,既然对方无有隐瞒之意,他倒也直截了当:
“那便依主人家所言,贫道此来,却是有事相求。”
“何事?”
青阳拿过酒壶,为自己二人斟满灵酒,彷佛他才是此间之主一般。
“贫道祖师昔年流落一物在此,如今特来寻找,还望此地主人行个方便,高抬贵手。”
青阳思索道:“不知那是什么事物?”
“我也不知,”林子轩诚恳道,“但确实是贫道师门之物。”
“空口白话,”青阳笑容玩味,问他道,“客人有什么证据?”
林子轩盯着他看了片刻,若有所悟,膝上长剑锵然出鞘,一声激昂鸣越摇动九天,剑光腾空,如赤阳高悬。
此乃太虚道宗的赤阳剑法,原本是红阳一脉传承,以刚毅勇烈着称。
“这便是证据。”
“不够充分,”青阳抬手,一枚如玉铜鉴显露掌中,其上混沌蒙昧,将医馆中的惊人剑意吞噬一空,“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林子轩背后道果光轮升起,有丝丝缕缕的青气缭绕白阳当中:“这个呢?”
青阳抬眼,林子轩恍忽间彷佛看到了一尊神圣立于九天之上,运行日月,光华普照,恩泽众生。
乾天之道,覆荫万物,清虚广远,纯阳不杂。
医馆似乎与外界天地独立开来,元气死寂,空气凝重如汞液。
林子轩额头汗如雨下,背后白阳光华萎缩,不得已,他又放出一尊火鸟元神,二者联手,共同撑起一方天宇。
青阳轻轻颔首,从座位上站起,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眉宇一动,林子轩忽感周身压力一轻,险些向前跌去。
他看向面沉如水的少年,心中颇为凝重。
这所谓的“青阳”显然是旸谷神君行走外界的一个身份,自己身处西漠,丧失了地利,若非生死相争,不然很难战胜对方。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没有露出敌意,方才的一切也更像是试探,或者说考验。
他斟酌着开口:“神君这是何意?”
青阳看了他一眼,伸手一点,一副画面显露在场中,却是一座简朴的宫观,屹立于孤峰之上,如今被人推倒,门口的匾额也坠落泥尘之中,其上“东华”二字隐约可见。
“这三人你可认识?”
画面流转,三幅面庞出现在林子轩眼前,被他一眼认出:
“景阳道派的单照?”
青阳眯眼:“景阳道派,似乎与你太虚道宗不合?”
林子轩讶异看来,不清楚这位神君是从何而知两大仙门之间的关系的。
“你也不必看我,我自有我的渠道。”青阳语气不佳,“这三人毁我山门,鸠占鹊巢,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若是随我前去,将这三人诛杀,你所求之事我自会满足。”
“这......”
林子轩陷入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