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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炳志他们低着头,李世民淡淡说道:“既然你们有真才实学,能通过此次科举,那朕就来亲自考校考校你们。来人,上笔墨。”
一旁的太监,搬来桌子和笔墨纸张。
卢炳志等三十名士子,内心忐忑。
李世民开口:“朕问几个问题,你们作答,如果让朕满意,朕就不计较,你们仍然榜上有名。”
卢炳志等士子都是心中吸了口气,而李世民直接开始说道:“第一题,有征无战,道存制御之机;恶杀好生,化含亭育之理。顷塞垣夕版……夫春雪偎阳,寒蓬易卷,今欲先驱诱谕,暂顿兵刑,书箭而下蕃臣,吹笳而还虏骑。眷言筹画,兹理何从?”
那些士子,当即傻了眼。
就连卢炳志,也是紧紧锁着眉头。
这个问题换到现在的意思就是,打仗必然会死人,杀人绝不是好事情。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最近边境多事,朝廷正在讨论征伐之事。如果能通过外交努力,实现罢战息兵,那是最好的。对此,你有什么好建议?
第一题,一上来,就是一个超难的难题。
长孙无忌闭目养神,这一道题,其实是一个陷阱,如果这些士子但凡有哪一个赞同通过外交来实现罢战息兵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会直接拖出去砍了。
因为只要了解天下大事,就知道现在大唐与突厥,必有一战,而且是必须要打,不可能有外交罢战息兵的可能!
这就是真正涉及到考核考生自己的见解,也是一道时务策论题。
至于接下来几题,也都并不容易,第二题,李世民问的是,如何治理西域边境;第三题,如何能让远离长安的百姓感受到圣恩。
这些士子一时之间,都是难以下笔。
念完题目之后,李世民淡淡说道:“这就是朕的题目,如果能答出来,那朕就不追究,这进士之名,你们照样拥有。”
旁边的太监点燃了一炷香,开始计时。
旁边的大臣看着这三十名士子,眼中都是有着同情。
魏征叹了口气,也不好出列。
程咬金直乐,他只见到那些士子愁眉苦脸,甚至一个士子写出来的字,歪歪斜斜,如同鸡爪在刨。
“就这字,老夫拿脚写都比他写得好。”
程咬金对尉迟恭笑道。
尉迟恭挠了挠头:“知节,你会写字吗?”
程咬金被呛到,直接愤怒一拍尉迟恭脑袋:“牛鼻子,你看不起谁呢,老夫怎么就不会写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跪着的卢文山等人,只感觉度日如年。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就陛下今天的愤怒来看,很有可能无法善了。
等到时间过去之后,太监将所有试卷都收了上来,李世民一张张看。
甚至,那些士子还看到,他们此前的答题试卷,也都是在陛下手中。
“崔祥生。”
崔祥生内心一紧,当即出列:“草民在。”
李世民走下台阶,看着低头的崔先生,淡淡说道:“崔祥生,你不如给朕好好解释一下,为何你两份试卷,字迹截然不同?此前的试卷,是你自己写的吗?”
崔祥生心中紧张无比:“陛,陛下,没有,我不是。”
李世民直接将卷子狠狠摔在他脸上:“作弊做到科举上来了?张蕴古。”
“臣在。”
“好好查一下,看下是哪个学堂,哪些官员推举他来的,全部给朕抓起来!”
“是!”
崔祥生的脸色变得煞白。
李世民又是继续看:“卢炳志。”
卢炳志也是紧张起来。
“你这上面的策论,狗屁不通,你当真知道现在大唐的边境情况么?”
卢炳志硬着头皮说道:“知道。”
“那朕问问你,朕如果派出使者前往突厥请求和平,突厥会不来进攻大唐么?”
卢炳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直接将卷子摔在他的脸上:“就你还榜首,有你这种水平的榜首?真是丢科举的脸!”
大殿上,所有臣子不敢做声,任由李世民大发雷霆。
“孔玄名!”
孔玄名也是一惊,低着头:“草民在。”
“你这策论水平,也是闭眼瞎写,与你此前的水平,相去甚远,朕问问你,之前你作弊了?”
孔玄名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气势和威压,结结巴巴承认:“草民,草民作弊了。”
“哼。”
李世民重新走上龙椅:“不用再问了,这三十名士子,全部押入天牢,让大理寺来处置。还有卢文山等人,一并押下去!”
“再有,此前出来为卢文山说话的那些臣子,一并从朝堂上滚下去!”
群臣有些骚动,这一次科举,几乎要撸掉一大批世家官员了!
孔玄名他们被赶了下去,其余臣子眼观鼻、口观心,不敢乱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房玄龄适时问道:“陛下,那今年的科举,该如何处理?”
李世民道:“传旨,今年科举,重新再考,重新出题。另外,除去科举之外,朕决定再增设一门殿试,所有考录上科举的士子,都需要进殿面圣。”
此言一出,房玄龄等臣子,顿时咀嚼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陛下这一招,高啊。”
长孙无忌有些佩服起来。
杜如晦也是眼睛亮了:“陛下这增加的殿试,能极大削减作弊的可能性。”
就算作弊了,但陛下的殿试也过不了。
“陛下英明!”
杜如晦等臣子,也是心服口服。
李世民又是说道:“辅机,你再出一个官吏递补的名单出来,空缺出来的名单,由后续官员递补。”
“是。”
早朝结束后,退朝的群臣,都是有些哗然。
唐俭迟疑道:“陛下这快刀斩乱麻,手段高明啊,而且这增加殿试,的确是极为奇特。”
虞世南笑道:“我倒是觉得陛下,的确厉害,有了殿试,科举会完善不少。”
而其余世家臣子,则是惊出一身汗。
崔正伦回到府邸,让丫鬟上茶。
喝完茶后,崔正伦才算是安定下来。
“看来要修书一封回去了,此前的免试途径,行不通了,陛下这个殿试,当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