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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美男遭遇青春痘……】
姚老太太该不会是“秋后算账”吧?金穗有丝忐忑,毕竟当时情况容不得人多想,但事后回过神来,各人有什么心思就不定了。
即便姚长雍是把她当做姚莹莹这样的小辈来看,他无意识中的行为也是不妥的,姚长雍可不会去抓姚莹莹的手腕。
姚老太太神色并无异样,依旧笑得慈爱:“我们一屋子女人家,你羞什么?那天瞧着挺骇人的,我担心留疤痕,想着我这里还藏着几瓶子祛疤的好药。既然你怕羞藏着不给我看,我就不给你啦!”
金穗忙拽上她的袖子道:“老太太有好东西不给,偏说是我怕羞!”姚老太太说是好东西,那肯定是有价无市的好药。
姚莹莹和姚真真都笑了,姚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雪莲、雪灵芝这等药你眼不眨地送了来,我哪里敢小气?”回头命玛瑙取来两瓶药来。
又对金穗笑道:“还是你识货。这个叫做雪肌玉肤膏,统共不到十瓶子,前两天玛瑙给长雍送一瓶子过去,那孩子居然说是女人家用的,说什么都不肯用。”
金穗见姚老太太不提,她总不好揪着人家问是不是心里没芥蒂,只好顺着她的话道:“姚公子受了外伤?”
她记得姚长雍中毒受的是内伤呀,不过这个药膏的名字这么旖旎,姚长雍一个大男人不肯用也是常理。
“不算是外伤,一会子你去瞧瞧便晓得了。为这个,连人都不肯见了。”姚老太太想想也觉得好笑。
姚真真已知是金穗送了保命的药给姚长雍,说话便没忌讳:“黄姑娘待会见了四叔便晓得了。四叔好几天呆在镜春苑不见人,若不是听锦屏和银屏说日日按着时辰吃药用饭,老太太都要急了呢。”
金穗今日本是应姚莹莹的邀请过府的,最后却变成了探望姚长雍,晌午饭毕,姚莹莹姐妹俩陪着金穗去镜春苑。金穗还是第一次到姚长雍的居所,镜春苑和姚莹莹姐妹俩的院落有所不同。靠近荣禄堂。也就是靠近姚府的中轴线,院落大气恢弘,主院是两层的楼宇,显示着居住者的身份地位仅次于荣禄堂的主子。姚长雍这一座院落约摸着抵得上整个黄府的大小了。
门口守门的几个小丫鬟和婆子正在打鼾,秀兰正要上前唤人,姚真真拽了一把,附耳道:“秀兰姐姐莫叫,我们悄悄地进去,唤了人求见,要是四叔连黄姑娘的面子也不给。我们岂不是白来?”
秀兰进退两难,姚莹莹也低笑道:“秀兰。且听二姑娘一回吧。走,我们轻着手脚进去。”
金穗却颦眉道:“大姑娘,我们没经过通报就进去,万一遇着不方便的事如何是好?”
“这个不怕,”姚莹莹笑着摇团扇,朝门内望了一眼,道。“四叔一天要吃六回汤药,这会子正要赶上吃药,且四叔有个习惯,用过午饭要稍歇一歇才会歇晌。”
说罢,她率先踏入镜春苑。姚真真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跟上,还不停四顾打探军情。
金穗被她们两个打败了,到底姚长雍是不是她们的四叔啊?平日两人在姚长雍面前毕恭毕敬,此时,金穗却觉得姚莹莹是将姚长雍当成兄弟的。也许是因着见识过姚长雍虚弱的病态才会令她们看出。其实姚长雍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坚不可摧。金穗无奈地跟上。
一路沿着抄手游廊和树荫走,行至一处假山流水,假山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金穗和姚莹莹扭头,只见姚真真不知什么时候从游廊上跳出去,扒在一处假山后。从她们这个位置看过去,姚真真撅着个屁股,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听了这声娇喝,姚真真脸上略红,也不恼,直起身,笑嘻嘻地唤了一声:“四叔,银屏姐姐,是我,嘿嘿。”又赶忙回头招呼金穗和姚莹莹:“黄姑娘,大姐姐,四叔在这里纳凉呢!快过来。”
姚真真笑得不怀好意,金穗寒碜了下,她不由地好奇到底姚长雍是怎么了,弄得姚姚老太太、姚莹莹姐妹俩古古怪怪的。
姚长雍轻咳一声,稳稳地端坐着,笑道:“你个鬼灵精,又调皮!”
银屏忙蹲身道:“奴婢不知是二姑娘,还请二姑娘责罚奴婢无状冒犯之罪。”
“银屏姐姐快起身,是我偷看四叔,四叔不怪我,我哪里能怪你。”姚真真扶起银屏,眯着眼朝姚长雍一笑,紧盯他的脸。
姚长雍偏过脸去,随手翻过书页,及至金穗和姚莹莹绕过假山过来,他才丢下书本,命小翠上茶。
姚长雍坐在假山里的六角亭里,六角亭周围植了三棵高大的榕树,枝繁叶茂,枝叶交错形成阴凉。他身后是一座缩小的高山,高山上横过几支松枝,一泓喷泉源源不断地从假山顶形成瀑布流到假山下的池子里,尤其是假山上的松鹤、茅屋舍以及或下棋或高谈阔论的隐士雕刻得栩栩如生。
只看这水与这树,身上的燥热顿时散了几分,倒真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金穗和姚莹莹上前见礼,姚长雍请她们坐下,小翠给三人各奉上一盏凉茶。姚莹莹问姚长雍是否吃过药。
金穗觑个空朝姚长雍瞟了眼,这一看之下,蓦然惊呆,再细细看去,只见姚长雍两边脸各长十几个红斑点,仿佛抹了胭脂,脑门上顶了两三个大红包。她狠狠地压着嘴角才没喷笑出来,瞬间明了姚老太太说姚长雍不愿抹雪肌玉肤膏的原由,原来是抹痘痘疤的。
青春痘简直是美人杀手,任何美女美男,遭遇青春痘,十分美也变得让人不忍直视。姚长雍这张脸,被青春痘给毁得惨不忍睹。
姚真真耐着性子等姚长雍回答完姚莹莹的话,忍不住快言快语地道:“四叔脸上的面疱(pao,四声)怎么越长越多啊?林大夫没开药么?”
姚长雍瞥了眼金穗,她嘴角挂着礼貌的淡笑,但捧着茶杯的双手却在微微发抖,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在隐忍笑意,他不以为意,反正他最狼狈的模样金穗都见过了,长个痘痘又有什么了不起?
“我吃了十几天汤药,虚火过旺,待停了药,勤洗脸,自然会好的。我是男人,不像你们姑娘家那么在乎容貌,就是怕吓着你们,这才没去给老太太请安。”姚长雍云说得云淡风轻。
不在乎容貌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人?
金穗缓缓地转下目光,肩膀抖了一下。
姚莹莹捏起帕子擦拭额角的汗,半遮住脸,自言自语道:“今天的日头可真毒。”
姚真真不厚道地捂住嘴笑,嘿嘿个没完。
姚长雍无奈地叹气,这两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语气如常地和金穗寒暄:“黄姑娘和黄老太爷这些日子还好吧?”
“我和爷爷一直切磋棋艺,都很好。”金穗笑着回答,她在黄府内虽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黄府周围一直有人保护她是知道的。
姚长雍微笑颔首,金穗眼尖地看见姚长雍嘴角正好长了颗痘痘,他一笑,那颗痘痘旁的线条便凹陷下去,跟个小酒窝一般。这回她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赶忙垂头用素锦扇遮住嘴巴。
姚长雍眉一挑,见金穗整张脸羞成粉红色,跟水嫩的蜜桃似的,一时胸口腾起一股燥意,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凉白开,神色少见的有些局促。姚莹莹见场面尴尬,正要打圆场,锦屏端着汤药过来了。
金穗偷偷觑了眼姚长雍,有几分懊恼自己的失态。
姚长雍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喝药,姚莹莹等他喝完,便起身准备告退,突然发现姚长雍流了两行鼻血,吓得惊叫:“四叔!你怎么了?”
金穗和姚真真骇了一跳,金穗第一个念头是,难道又有人下毒,姚长雍七窍流血了?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姚府里下毒啊?而姚真真直接吓哭了,冲过去拽着姚长雍的袖子一口一个唤“四叔”,跟死了爹娘似的。
姚长雍接过锦屏送上的帕子擦擦鼻血,暗道,这十几年的脸面在几个小丫头面前可是丢得一丁点都不剩了。他叹口气,忙道:“我没事,好好的,天气燥热,上虚火罢了。”
姚长雍好生安慰一通,才把姚真真哄住,姚真真止了哭泣,忐忑地问:“真的没事?”
姚长雍懒得理她,不是她鬼鬼祟祟地领了人来,他哪里会丢这个脸。
银屏淡定地拧了凉帕子塞进姚长雍的鼻子里,让姚长雍微微仰着头,并用沾了冰水的手轻拍他后颈。
锦屏轻笑着解释道:“二姑娘莫怕,是汤药里有大补的药材,四爷前些日子太虚弱,虚不胜补,才会长面疱、流鼻血,林大夫说,待停了药便没事了。”
金穗便想起林大夫摇头晃脑老学究似的地说“一味补肺,一味补肾”,五百年往上的天山雪莲,难怪姚长雍会上火到长青春痘、流鼻血。她可算是见识了神药的神奇功效了。
大夫说得对,补药是不能乱吃的。
姚长雍托辞衣裳脏了,要去更衣,把三个小姑娘一起打发了。